厉妃似乎没看到那枚羽坠，柔若无骨的手指细心地将药抹在每一处伤处，凉凉的，柔柔的，香香的：“贵妃娘娘好好休养，以后，若有其他的，众姐妹还得指望你呢。”

“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厉家能做到的。”

柳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一把抓住厉妃的手，倾身靠近她，贴着她耳朵说：“我说，我要拿暴君死，你能办到吗？”

厉妃笑了，她本就美，一笑就宛若牡丹开放，让人移不开眼。但那暴君不爱厉妃这等容颜。所以，厉妃容颜虽盛，再如何名动京城，都不及淑贵妃得宠。“贵妃说的，本宫会好好考虑。若是你想，这事也未尝不可。”

厉妃离开前，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又送了好些吃的用的，添置了物件、摆设。“只是，本宫想看看贵妃娘娘的诚意。毕竟，贵妃娘娘身居高位，跟我们这些小妃嫔不同。”

冷宫的日子风平浪静，柳然想了几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能代表自己诚意的东西。原主呀，除了容颜之外一无所有，什么也拿不出手。身世不好，脑子也不怎么好，贵重的东西也没多少，思来想去，竟然还是落到自己容颜上。想到厉妃那低垂的眉目与陈明辙有那么几丝的相似，她突然有了主意。等到厉妃再次前来，问她：“贵妃娘娘的诚意是什么？”

柳然心里尴尬得只搓手，但脸上却装出一副盛气凌人来：“我的诚意，就是我。”

“什么？”

厉妃以为自己没听清。柳然特地转了两圈，她容颜极盛，身上的宫装更是华美异常，这一转就如同开屏的孔雀，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真美。”

“？”

厉妃不明所以，宫中早有传言，淑贵妃是草包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柳然转了一圈，最后身子一扭，裙袂飘飞，如同层层盛开的春花，晃得人目眩神迷。她柔柔地跌坐到了厉妃的腿上，伸出纤细的胳膊环住厉妃白嫩柔软的脖子。厉妃的眼中由刚开始的经验化为愕然，伸出手条件反射性地接住她的身体。软、香、柔。果然是冲冠后宫的贵妃，任她同为女人，也忍不住慌乱起来。柳然看着厉妃几乎傻掉的表情和变得僵硬的身体，心里几乎乐开了花：“厉妃妹妹，本宫最大的诚意就是我自己。”

“我除了这一身的容颜，别无长处，若是厉妃不嫌弃，我可自荐枕席，共度长夜漫漫。”

柳然呵气如兰，几乎贴在厉妃的耳朵中，说到最后，自己都快笑了出来。厉妃这反应还真好玩。锦春和厉妃的贴身宫女面面相觑，扶着掉到地上的下巴找不到北：“贵妃要自荐枕席。”

“好像是的。”

“可是，我们厉妃娘娘是女人。”

“我家贵妃娘娘也是。”

厉妃似是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双手扒开柳然的胳膊，将人使劲往外一推，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胡闹。你，你，你胡说什么?”“可是，厉妃，本宫除了容颜一无是处，最大的诚意就是献上我自己。可惜，你似乎不想要。”

“本宫身为女子，怎么可能接受你的……”厉妃手指着柳然，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一甩手就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柳然憋着笑，在后面大声地喊：“厉妃妹妹，有空常来，长夜漫漫……”厉妃恼怒地使劲甩上门，将柳然剩下的话给关到了冷宫内。她脸上烧得厉害，走得又快又急，到最后都快变成跑了，身后的大宫女几乎都要跟不上。宫女：“娘娘，娘娘……您慢点，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