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证人竟是早就被卖走的春柳，她肚子扁扁的，也不知道是没怀孕，还是孩子没了。春柳未说先哭，博够了同情：“各位老爷夫人，春柳原来是小姐的贴身丫环，只不过知道了小姐落水死而复生的事，被污蔑杀害小姐，发卖到外地。”

“你胡说，明明是你跟三叔公和他庶孙有奸情，谋夺我家的家产推筱雪落水的。”

唐威强一口老血就要喷了出来。“这都是小姐为了掩盖真相污蔑的，她还污蔑我怀了孩子，但我哪有什么孩子……”春柳悲愤地说，边说边摸自己的肚子，曾经这里的确有个孩子，只不过因为唐筱雪的事，她的孩子没了，未来少奶奶的位子也没了，她如何不恨。“你胡说，你个贱人扒上了祖孙两个，以为能飞上枝头，结果人家只当你是个母鸡。”

“唐筱雪就是水鬼，她已经死了。”

……三叔公吧嗒一口烟，老神神在在地说：“她的话不够信，还有人的话你们一定要听听。”

瘦弱的车夫挤过来，一眼就看到被人护在中间的柳然，然后打了一声招呼：“姑娘，又见面了。”

“你怎么来了？”

柳然诧异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来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来？“看到了吧，他们认识。”

三叔公插口。车夫苦着脸挤出一个笑来，那笑甚是难看：“姑娘，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跟你男人实在是不该杀人。”

“我都知道了，你家男人是土匪当家的，你是土匪夫人。”

“那孩子有错，错在不该绑你，可你也不该杀他呀，他才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杀他呀。”

“你男人还将他给丢到乱坟岗，那地方豺狼虎豹的，尸体一扔，骨头就找不到了。”

“他那么喜欢你，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就下狠手杀了他，他还叫你姐姐，你怎么就那么恶毒。”

柳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车夫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一般。这人似乎忘了那天晚上是谁要杀他，是谁要救他，反过来狠狠地指责她一通。真是可笑。柳然怒极反笑：“那天他想杀你，你都忘了还替他抱不平。你要是那天就死了，你妻儿怎么办？”

车夫梗着脖子：“他不是没把我杀死嘛，而是你杀了他。”

柳然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他要跟你成亲，你不答应，就把人给杀了。”

车夫回道。“我为什么不答应，因为我是他堂姐呀，没出五服的姐姐，你说他要跟我成亲，我凭什么答应他乱伦。”

“那你也不能杀人呀。”

车夫继续嘴硬，“他那么小，就是犯了错，也不过是想得到你，不是啥大事，至于你将人杀死吗？”

“哈哈哈哈，蠢货。”

果然，从古至今，不管哪个世界都是这样，在男人眼里，男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车夫，杀了唐筱辉的是谁？”

三叔公问。“是她，这个大小姐，就是她杀的。”

“她男人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三叔公继续问.“是土匪，我听到那群人叫他当家的，叫她大嫂……”三叔公回过身，对着身后的唐家人说：“大家都听到了吧？唐筱雪的男人是土匪，早前咱们遇到的劫匪就是他干的，你们家的人被扣在山上是生是死还不知道，现在她……”三叔公指着柳然，继续说：“又将筱辉这孩子给杀了。筱辉这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

“即便筱辉做了什么事，她千不该万不该，她最多失去的是贞操，筱辉丢的可是性命呀。”

“水鬼没人性，她就是冲着我们族里来的，她要灭了我们的族，我们该怎么办？”

“烧死她，烧死她……”族人齐声声地大喊。三叔公一番话下来，族人怒火冲天，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捉妖女”，大家一起冲了上去。唐夫人眼睛通红，扑过去逮着一个后生的胳膊就死死地咬住。那后生被咬得惨叫一声，想也不想就冲唐母挥过去拳头。柳然和思齐也冲了过去，一个抱住后生的拳头，一个护住唐母：“你们干什么？”

三人是女流之辈，力气不足，眼看着那些后生也要将她们给打了。柳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本小匕首，只可惜不是凤凰给的那个羽坠，早知道就不放起来了。她冷笑一声，刀刃向上抬手就往上挡。她都已经杀过人，杀一人，跟杀好几个，应该也没多大的区别吧。那人还使出了全身的力道，重拳碰到匕首，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传出，那人抱着被削了皮肉的胳膊嚎叫。柳然又趁乱挥了几下，谁敢伸手必然挨上她的匕首，一时之间哀号不断。“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唐威强这时也扒开人群，冲到他们身边，一脸的鼻青脸肿、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