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她实在是太害怕了。陈明辙带人过去，看到了浴桶里惨白着一张脸的唐筱辉，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血跟水难分难解。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陈明辙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各种各种的酷刑，没想到他家小姐看着文文弱弱，一出手竟这么有分量。实在是，让人惊喜。陈明辙提着唐筱辉的衣领将人从桶里捞出来，此时，唐筱辉还没有死透，胸口还有着微微的呼吸。他捞到半截看到那枚五彩的羽剑，忍不住碰了碰。原来，小姐是用这杀的人。这羽剑跟小姐的羽坠一看就是同一样东西。小姐的羽坠不见了，而羽剑出现在这。怪不得小姐曾说，这是要人命收人灵魂的东西。他将唐筱辉随意地丢在地上，也不管他死没死，吩咐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衣服扒了，所有的东西都别留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那枚羽剑。握住的那刻，他再次听到凤凰的叫声，看到了玉山倾颓，看到遮天蔽日的羽翼，看到了从天而落的羽毛和血水。这东西，大概是真的夺魂摄魄吧。这东西太邪门，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放弃将它带回去还给柳然的想法。想必，这东西沾了血，小姐初次杀人受到巨大的惊吓，应该不会想要这东西。“埋了吧。”

唐筱辉的眼神涣散地看着陈明辙，心里是层层涌上来的恨意和懊悔，如果他再谨慎一些，如果他早早地就将这个男人给杀了，如果他早早地将唐筱雪带带走。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嘴唇颤抖了几下，从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陈明辙大发慈悲地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他跟前，将他那句近乎耳语的话听到耳里。唐筱辉说：“我，我不会放过你们，我会，化成鬼找你们……”陈明辙神色动也未动，将死之人放下的狠话，跟个屁一样，放放也就完事了：“只可惜，你永远没这个机会。”

“你放心地死吧。”

陈明辙手一使劲，将那把五彩的匕首给抽了出来，带起了一抔血，溅在他脸上身上，犹如晕开的红梅，透着妖冶。将尸体给拖走后，陈明辙将羽剑扔到地上，带着血腥气走到柳然的跟前。柳然闻到这股味道忍不住作呕，想逃，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拉着手，脸贴住脸，蹭了彼此一手一脸的血迹。浓郁的血腥味将两人包裹住，密密麻麻，不透风不透气。“小姐，别怕，一切有我。”

柳然这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怕杀人这件事，还是怕陈明辙此时的反应，还是那浓重的血腥气，只知道现在的一切都让她喘不过气来。陈明辙光风霁月的一张脸，现下竟如同从地狱走来的阿修罗，透着死亡和堕落的气息。但阿修罗传说女的貌美无双，男的却丑陋非常。若陈明辙是阿修罗，也是女阿修罗化身来到人间的吧。柳然此时觉得自己有些疯了。这等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实在是荒诞又可笑。陈明辙拥着她，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中，握得结结实实，他说：“小姐，今日是你我吉日，我们还要赶回去拜堂成亲。”

柳然觉得陈明辙更加不正常了。尼玛的，现在这个场景还适合拜堂成亲吗？她杀了人呀，这里死了人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回去都快天黑了，拜堂还来得及吗？“来得及。”

陈明辙打横将她抱起，边走边说，“只要不过今日，便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