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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白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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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鹅城的另一头,有人也用半句话接了这首打油小歌,那人开口道:“尸体处理好了吗?”

那人深陷于蛇纹沙发里,他正打理着自己有些许时间没有关注的指甲,开口随意说着。边上有一男子,站立在一边不时回答道。这是个奢靡的别墅,这墙边墙角琳琅满目摆的都是世间各地动物的标本,或皮或骨,狰狞却又极度奢华。那男子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蓝色西装,对着一旁的男子招招手道:“去给我准备辆车,另外的要的人要在我回来的时候准备好。”

“是。”

然后男子消失在了门后。未曾让那人等了多时,方才出去的男子又回来了,他恭敬道:“三哥,车备好了。”

“唉,躲不掉的,就去会会徐岚那老东西。”

于是车轰然而起,消失在路肩附近,它引起的声音更像是推门的声音,轻轻摇曳着,晃动着人那脆弱的神经。“哒,哒哒。”

这里是看不到前路的黑,这里的建筑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它深藏在角落,白日里藤蔓野草是这里的主宰,到了夜晚,唯独黑暗才是这里的主宰。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是听得到声音的,它一点一滴,由近至远,直到那忽暗忽明的烛光渐渐围拢在一起,时间也就会在这一刻静固。四道烛光各自站在这半个篮球场大的空旷地方,地上数十道沟壑交错纵横,毫无章法的铺设在这幽暗的地方。沟壑显然深不见底,而且隐隐有水声流动,要是失足跌落在这黑暗窄小的沟壑里,只怕明日会多一具漂白了的尸体。来者四人虽然有着烛光,可是他们都似如履平地般,轻易的走在这诡异的地板上。四道火光在摇曳相遇,他们如履平地般走在这幽黯的空间里,丝毫没有受到这险象环生的沟壑影响。他们相聚在一起,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四灯聚,麻绳燃。”

应着这声音,四人来的四个方位分别燃起死盏明灯,一下就把这幽黯的地方照了个透亮,看的出来这里应该是某个建筑的地下,周围满是湿漉漉的水泥板。“徐护法怎么还未来。”

一人开口道,听声音是个倒是个女的,她显得有些着急。“平常不是暗堂的人最不着急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位中气不足的声音回答了她。这下没人再回答他,因为从另外一个方位有脚步声响起。待得那人从深邃的通道走到这大厅的时候众人不禁一齐侧目起来,来的人是为儒雅的中年男子,他带着副金丝眼睛,面上净洁,菱角分明,见了四人淡淡的微笑让人感到一阵清爽。四人见得了,一齐躬身齐齐拜道:“徐护法。”

徐岚颔首,他望向那中气不足的男子,开口道:“煤老三,你今天看上去有些…恩?女人身上还是少花点精力。”

那人抬头,正是面色有些苍白的煤老三,他今天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西装,这把原本有些颓废的他衬托起,这偌大的反差不知道会迷倒多少灯红酒绿的女人。他听得徐岚对他未曾点破的话语,轻蔑一笑开口道:“女人才是男人最好的调味品,我可不是某些人,搞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若是在平常,在煤老三正对面的人早就爆发了,只是此刻徐岚在这里,那人却是缩了头忍受着煤老三的羞辱。徐岚皱眉,敲打道:“煤老三,幽道下禁言。”

煤老三立马闭了嘴,耸耸肩满不在乎的站在一边。而此刻,徐岚正对面的那女人上前一步,她道:“徐护法,我有事上报。”

徐岚闻言抬头看去,原来是暗堂的暗玖。暗堂中人想来都是黑衫裹身,黑幕遮面,徐岚对此十分嗤鼻,在当代若是穿这一身外出,那可真是最大的亮点。徐岚甩开脑中纷杂的思绪,抬手道:“暗玖请直说。”

“护法,在上周行动中我还有东西未曾上报。”

暗玖顶着几人压力开口道。这话不大亦不小,徐岚脸色刷一声便冷了下来,他冷冰冰道:“什么东西。”

暗玖似早知晓徐岚会有此变化,恭敬的把手上的东西递了上去。那是张不起眼的黄纸符,纸身不似普通黄纸般粗糙不堪,入手居然柔顺异常,周身更是裁剪得当,拿来当手纸也不为过。徐岚接过只皱起了眉头,他不解的看着暗玖。未曾等徐岚说话,暗玖解释道:“这是从劫走妖物那人身上留下来的,我初见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是重点在这纸上的阵法。”

“哦?”

徐岚随即把纸张舒张开来,周围几人也是跟着伸长了脖子。纸符入眼便是猩红一片的图案,图案的线条在纸上下左右中间位置开始起画,沿路描绘些晦涩难明的文字,随后一路向内移动,由外至内形成一个鬼脸似的图案。初看时徐岚不禁嗤之以鼻,他只觉得这符阵像是三岁童子鬼画符似的成品,既不符合五行卦象行路,又难合四时阴阳变化。可是等他再看时,又觉得符阵首尾相连,环环相扣,那些文字像是活了过来,渐渐幻化成一张开着血血盆大口的鬼魅,吓得他一阵心神难静。“护法也发觉了。”

见的徐岚如此,那暗玖低眉细语道。“后来我回去又查了查正教里各类符箓的画法,都未曾找到一张与它一样的符阵。”

“所以才来找我?”

徐岚开口道。“是的。”

徐岚再次沉默起来,他脑中急剧运转,可是苦想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什么与这张符箓相似的图案,他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东西暂时就交予我保管,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去查探的。”

暗玖道了声是,转身退了下去。徐岚小心的收起符箓,随后开口问道:“柳易,高松木的作坊你恢复运转没有?”

“恢复了,护法。如今已经过去足月了,相关的风头都小了下去,正适合恢复运作。”

“恩,要加快脚步。上清教的人也从他们的山旮旯里走出来了,今后的鹅城可是要风云际会了。”

徐岚有些催促道。煤老三很是不解,他问道:“护法,我们拿到高松木的作坊,为什么不接着高松木的活,反倒要弄些…”“禁言!”

徐岚瞪着眼睛,立刻打断了他,“你们怕是不会明白的,我们手上可是一点底牌都没有,面对上清教还要靠着劫持人弟子这种方式才能躲过一劫,这种低头当鼠的日子可不是个滋味啊。”

几人像是深有同感,他们都安静的听着徐岚接着说到:“上清教里那些狗屁老道干的腌臜事可不比我们少,凭什么他们在阳光下活的逍遥自在,我们就得躲在着幽道里窃窃私语。所以,这可是我们在这鹅城翻身的好机会啊。”

这下再也没有人反驳他了,他还想再说,忽然四角点起的四盏明灯飘忽了一下,渐渐的开始暗了起来,徐岚沉吟一声开口到:“时间到了,大家散了把。”

四人一齐道了声是,随后转身消失在大厅里的四个角落,待得光线到了最后一丝时,徐岚也消失在了这大厅里,黑暗又包裹起这沟壑纵横的大厅,一切又恢复如初。光明从远处驱散黑暗,从一处隐秘通道里走出个人来,他手握着烛火,神情冷峻,惨黄的烛光照着他的脸庞,那如剑般的眉眼,锐利如鹰眼般的眼神,都让他在这黑幕之下显得十分渗人。他走出这杂草丛生的林子,一路走到路的尽头,在一片标杆似的桦树下找到自己的黑色越野车,他上车启动,一路疾行回到了城市里。烛火像是有生命似的,它躲在透明玻璃制的杯子里,像个不娇不闹的乖巧小孩安安静静的燃烧着,许久才会因为车厢的晃动而摇摆一下。“会是什么呢?”

那人开了口,他的声音与他的样子极是不符,倒是十分儒雅的声音,他思绪在那张纸符上运转着,那一道道像是刻在黄纸上的线条,现在也像是刻在他的脑海里一般,他一闭眼就尽是血色。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开灯,一股扑面而来的竹叶清新感占据了他的眼球,远处近处都是绿色昂然,无论是悬于头顶的灯缀挂饰,还是用绿竹制作的酒架,都给人一种清新淡雅之感。他一头扎进书房,开始查询书房里浩瀚的书海,可是无论他怎么查询都找不到那图案的线索,他再次把那张黄纸拿了出来,用灯光仔细的端详着。“上清教肯定没有这样的符箓,在教内也没有这样的符箓。”

他先给这黄纸下了个定论,那又会是什么呢?历史车轮上不知道记载着多少稀奇古怪的符箓,它们或许惊天动地,或许旷古烁今,可是无一例外都消失在了茫茫时间长河当中,遗留至今还有人使用的寥寥可数。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睡意朦胧,直到那张泛旧黄纸在他眼前沉淀,渐渐变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笼络其中,直到他昏沉过去,这一切才得以结束。可是等他再次醒来,那手边的鬼脸符箓再次被他拿起的时候,他忽然惊恐的发现,符箓上面的纹络像是被融化般散了开来。徐岚捏着这张符箓,十分不解道:“这不可能,我明明保存的还算完好!”

他的疑惑终究无法得到解释。今夜虽然寂寥无星,整个暗沉沉的天空倒扣在鹅城之上,为这新兴的城市添上几分倦意。就算是天公如此作美,城市里彻夜难眠的人还是太多了,他们有的明日就要面对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有的明天就要玩到天昏地暗,有的明天甚至要跟生活做个了断,可是今夜他们都在床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眠。在鹅城城市圈边缘部分的一傍山小镇上,半山腰上的一家武馆里正有一位老人披着风衣在黑夜中独自耸立的站着。他面容黝黑,脸上皱纹丛生,未修剪的花白头发看上去十分凌乱,他目光凝滞微微探望着远方的都市,手里点着支快燃尽的香烟。老人好似对着香烟熟视无睹,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手指传来一阵阵剧痛,他这才吓得把手上的烟蒂丢了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后面走来另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他虽然也是与面前老人一般年纪,可是面色红润,步行矫健,丝毫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见得在走廊的老人又把手指头烫了,不禁打趣道:“我说老罗,你就笨成这个样子,想事情的时候就别抽烟嘛。”

罗国立尴尬笑了笑,这有些倦意的笑容又为他添上几分孱弱。他先踩灭烟蒂,又从袋里拿出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了面前这人,他说道:“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不过老何你下次走路出点声,不然怪吓人的。”

何宗仁拿过烟,随手点上,吐着烟雾说道:“你可就别扯了,这么年的功底就在这一动一静里面,你会没发现我在身后吗?”

罗国立笑了笑不再多言,过了一会他又说道:“希音教这次可是达到目的了,希音教这几年发展都十分迅猛,特别是鹅城。”

何宗仁听得他的老友谈起这样沉重的话题,也不襟严肃起来,他说道:“哼,狗皮膏药,绞之不尽。”

“唉,顽疾啊。我们两人势单力薄,手下四个徒弟还不能独当一面,看来得要找洋妞回来了。”

罗国立话风一转,开始试探起何宗仁起来。“我说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原来是想跟我说这事啊。她要是回来了,我这老脸往哪里放啊?再说了,她不是在国外不肯回来吗?”

何宗仁一听‘洋妞’二字,什么老而持重,什么简言淡语都丢到脑后了,他用着又急又快的声音说道。“呵,这不就是跟你商量嘛,你看只要你写一封道歉信,凭借你跟她那段交情,她肯定回来。”

何宗仁好言相劝道。哪里想到何宗仁理也不理他,直接扭头气冲冲的下了楼。罗国立杵在原地,倒显得十分尴尬。楼道里脚步渐远,听上去何宗仁真的是回去了。罗国立也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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