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虫鸣鸟叫，天气甚好。阳春三月的天气，原本香火鼎盛的云安观，今日却寂寥无比，仿佛一座荒山。白婉莹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释然道长。当日，她第一次来云安观，就是释然道长站在这里，告诉她，释空不在，由自己带她去点长明灯。今日，释然道长又一次站在迎接她的位置，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纷扰，都是假的。他已经是信任的云安观道长了，仍然是那副眉清目秀的样子。云安观已经无人前来，而观内曾经点燃的那些星星点点的长明灯，也已经都灭掉了。谁愿意给杀人犯的道观捐钱呢？脑子又没病。“三小姐之前给灵堂点过一盏长明灯，”释然在前面领路：“如今，灯还未灭，小姐可以带走，移往他处供奉。”

一路走来，连道观的道士们也不多见了。这半个月来，已经有无数人前来云安观讨债，要把自己先前捐得钱讨回来，如果不能，就将观内值钱的东西都拿走。道士们抵挡不住，索性也加入讨债大军，拿了值钱的东西，就跑到别处过活去了。“我不是来转移长明灯的。”

白婉莹道：“她喜欢清静，就让她一直待在这里吧。”

释然顿了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白婉莹——今日的她没有戴面纱，面容精致，与传闻中的丑八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