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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画中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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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安苒的微信头像。那幅图的背景是日落后的黄昏,一个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的背影,穿着白色的裙子,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完全看不见脸。不知怎的,秦律看着看着,总觉得这个背影充满了孤独和落寞,让人很想去安慰安慰。还有那个背影,他竟希望她突然转过身来,看看她此刻的表情。秦律看着那个头像,思索了好久,才终于发出第一句话:“嗨,沙滩很软吧?踩上去是不是很像在做足底按摩?”

结果,秦律消息发出去好半天,也没见安苒回复。他开始坐立不安,心里想着,是不是刚刚自己发出的那条消息有什么问题?但盯着那两行字看了老半天,也没发现到底哪里有问题。难道是安苒发现他喜欢她,故意避着他?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难道是隐藏自己的真心?秦律向来都是一个性格明朗的人,喜怒都挂在脸上,也很少胡思乱想。但今天,这短短的半个钟头里,他心烦意乱,感觉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安苒看到那条消息,已经是一个钟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的她,刚刚洗了澡,刚上床之后看到秦律的这条消息,有些意外。起初,她并没明白这条消息的意思,于是发了一个图片过去。图片上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女孩,作吃惊状,但头顶上戴着一个发箍,发箍上镶嵌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当她的消息发出之后,秦律马上回复了:“这是哪儿来的小仙女啊?这么可爱?”

安苒觉得秦律有些无聊,但却又忍不住笑了笑,回了一句:“天上吧!”

“会不会是高等文明星球?”

秦律很快回复。安苒依旧觉得他有些无聊,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笑:“你好聪明,这都能发现。”

“聪明只是我的一项特长。”

秦律似乎很自信。安苒这才开始有了一点点兴趣,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特长?”

她似乎还没发现!本以为秦律会趁机说一大堆他所具备的特长的,结果屏幕上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这就需要你慢慢去发现啦。”

安苒不免有些失望:“可我很笨,不太擅长发现。”

“你一点都不笨,只不过有点喜欢装傻而已。”

安苒想了想,好像也对,于是发了一串长长的省略号过去。本以为这场无聊的对话会就此结束,却不想秦律又来了一句:“安总监,你几岁了?”

安苒不由地怔了怔,她竟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的年龄。再过几个月,她都三十了。这些年,时间过得太快,仿佛就在弹指一挥间,整个青春都过去了。三十岁,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孩子来说,确实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年纪。大概是她潜意识里一直这么认为,所以索性让自己忘记年龄的存在。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迅速地敲出几个字:“我永远十八岁,永远都在最好的年纪。”

秦律照样是信息秒回:“十八岁并非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

安苒有些意外,于是问了一句:“那什么样的年纪才算是最好的?”

这一次,秦律没有秒回。大概过了半分钟,安苒才看到最新的那条消息:“什么时候最美好,最开心,什么时候就是最好的。”

有些鸡汤,却又颇具哲理。正想继续说点儿什么,秦律突然来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吧,好梦,晚安。”

安苒迅速地回了两个字:“晚安。”

但这句“晚安”发出去之后,安苒竟盯着秦律最后那条消息看了好久,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意有所指。正打算关掉手机屏幕的时候,她突然被秦律的微信头像吸引了。他的头像是一幅油画,构图很简单,是一条林荫小道,路面用颜料铺成了淡黄色,看上去赏心悦目。路的两旁是苍翠的树木,虽然画得有些抽象,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树。但树叶的颜色格外好看,翠绿和嫩绿相互融合,仿佛能看出树木顶端长出的新嫩的枝芽儿。阳光照在树叶上,仿佛能看到有露珠映着阳光细碎的光,能听到小鸟儿的叫声,能感受到微风拂面的温柔......看到这样的画面,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温馨、美好、活力,所以的烦恼心酸似乎在瞬间烟消云散。宁馨盯着那个画面看了好久才关上手机,躺下。然后,慢慢入睡。.......正因为沈誉的突然来电,扰乱了安苒的心。所以,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电话响起,她的心都会突然一惊,像是在担心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但,每次电话想起,都和沈誉无关。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的一天天过去,安苒似乎将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忘记了。但她仍会下意识地全心投入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而自从安苒被恶意栽赃之后,她一直想要弄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彭飞不肯处理梁思晴。毕竟,这件事是梁思晴一手策划的。但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某天下班后,路过丽人湖的时候看到梁思晴的手亲昵地搭在彭飞的手臂上,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那些关于彭飞和梁思晴的议论再次响在了她的耳边:“像彭飞这个年纪的寂寞老男人,最需要的就是梁思晴这种年轻活力的身体来安慰,他们是各取所需。”

起初,安苒还以为这些议论是无中生有,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她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反正是人家的私生活。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妥,尤其是当她将前因后果都理了一遍之后,更加觉得情况不妙。先是设计部的总监贺衍辞职,紧接着是让一文不名的梁思晴坐上副总监的位置主持设计部大局。后来又闹出“泄露商业机密”的风波,当贺衍出面作证之后,彭飞表面上臭骂梁思晴,私底下则是对她百般袒护.......这一切的一切,绝非偶然!作为一名HR总监,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里面的具体原因。于是,当再次跟彭飞汇报工作的时候,她再次提到了关于泄露商业机密的那件事。彭飞听了之后,那细长而警惕的眼睛透过薄薄的眼镜片看她,大概盯着她看了十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安苒,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记仇的人啊!”

对于彭飞的反应,安苒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来了惟韵这么久,她对彭飞多少有些了解了。安苒笑了笑,语气平和:“彭总,我之所以又问起来,完全是为了做好本职工作。希望我们惟韵能人岗匹配,各尽其职,更好地完成惟韵的各项目标任务。”

安苒话音未落,彭飞就立刻皱着眉头说道:“安苒,你虽然话这么说,但我一听就知道,你是放不下过去,总觉得那件事让你名誉有损,心里很不舒服,而且越想越不舒服,对吧?”

安苒正想回答,彭飞紧接着又说道:“你会有这种想法和情绪,我很理解。毕竟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当作没发生。但是就算心里有疙瘩,也要学会自己解开,自己放下,而不是一直放在心里,给自己找不愉快,也给别人找麻烦。”

“是,那件事是梁思晴不对,但她现在也知错了,而且后来也没对你怎样,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人啊,就应该大度一些,不管做人做事都是如此。不然啊,也很难走得远。不是有句名言吗?令人疲惫的不是长途跋涉的艰辛,而是鞋子里的一粒沙子。你要学会的是什么?就是要把鞋子里的沙子给清除掉,要不然你还谈什么发展?!”

彭飞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从始至终都没给安苒一次说话的机会。现在他好不容易停下来,安苒才缓缓开口道:“彭总,您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懂。但,那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什么是问题的关键?”

彭飞立刻打断了安苒的话,“难道我一定要严厉处理了梁思晴,让你心里舒坦,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安苒笑了笑:“最近,我听到一些关于这件事的闲言碎语。”

她话音未落,彭飞又说道:“这么大一间公司,有闲言碎语不是很正常吗?总会有人闲着没事干,到处说人是非。这很正常,你不用总是把自己的关注点放在这些事情上,要放在你的本职工作上,明白吗?”

彭飞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不管说什么,他都能和对方的本职工作联系起来,暗示对方不够负责,或者心态没摆正,又或者是专业能力不够。让对方都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但安苒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在她的心里是有明确的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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