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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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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徒弟,你还有个大师兄,你也已经见过了,就是刚去追杀妖寇的长空刺。”

郑东鹤此前并不知道长空刺竟是雷动的亲传弟子:“大师兄他们不会有事吧?”

雷动傲然道:“若是连几个妖寇都应付不了,为师岂不是白教他这么多年。”

说完,雷动转头看向战场,挥了挥手:“都起来吧,今日替我们师徒做了一回见证,每人各赐白虎丹一枚,也不算百忙一场。”

千余名弟子门徒这才齐声高呼:“恭贺门主喜得佳徒,恭贺二师兄得拜名师。”

郑东鹤至此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所有门人都已经单膝跪地,只是唯恐打扰了二人说话,才始终未曾开口恭贺。门主亲传弟子逢人大一级,即便是长老见了郑东鹤,此刻也得拱手行礼,叫上一声二师兄。拜雷动为师的好处几乎是立竿见影,先不论是否能学到修炼之法,单是这身份,就已经算得上是十足的平步青云了。雷动并没注意到郑东鹤的失神,转身道:“不必等长空了,我们走。”

不见雷动有什么动作,郑东鹤只觉脚下生风,身体变得没有了半分重量,似乎被云托着,又像是站在风头里,整个人轻飘飘的凌空飞起,跟在雷动后方直向内门所在的天台山。身在云端,俯瞰脚下大地,整个隆川门都尽收眼底。郑东鹤此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这样的位置去看隆川门,如今仍觉得像是身在梦中一样。虽然是借着雷动之力腾云天际,但心胸都感觉开阔了许多,对武将境界越发向往起来。片刻之后,二人落到了天台山山顶,依旧是那天沈飞带他来的那座大殿,却不像当初那么清净,大殿前方的平台上,聚集了二十多名身穿白色礼袍的长老,见雷动到来,纷纷躬身相迎。郑东鹤就在雷动身后,众人这一拜,仿佛也在拜他一样,郑东鹤却不愿占这样的便宜,不动声色的侧过身,避过了众人的礼拜。他原本只是心存避忌,也没想引人注意,可他却忘了,能站在此地的长老哪个不是人精,他自认不起眼的小动作,却早已被众人看在眼里,望向他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善意,有几个还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不等众长老开口,雷动就一手揽着郑东鹤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郑东鹤,已经当众拜师,诸位以后务必多指点他,不可因我之故对他百般纵容,那只会害了他。”

众长老都知道雷动这只是谦逊之词,没有谁会把这话当真,谁要是真不长眼的去教训门主的亲传弟子,恐怕雷动就第一个不肯放过他。然而偏偏就有那种不识相的,居然接过话头道:“门主未免太过随意,须知收徒乃是大事,门主收徒就更是宗门重典,岂能随意拉个人来便收做徒弟,这让我等如何自处?”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褶子,白发白须的白袍老者,看年纪至少也已过了百岁之龄,虽然对武者而言,百岁之龄并不算老,可像他这般不修容貌的却是少之又少。众长老听了这话,虽然口中没说什么,却都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与此人的距离,仿佛在说,他不知如何自处是他的事,与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郑东鹤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觉得好笑,而雷动则也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李正大长老,本门主收徒岂会随便乱来,这徒儿我可是几番考校,观察多日才收入门下的。虽然免去了收徒大典的繁琐仪式,但收徒之时却也有千余门人在旁作证,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随意而为吧?”

雷动说这些话的时候,除了李正之外,几乎所有长老都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也不知是在忍笑还是怎么样。站在他身侧的郑东鹤,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这个新拜的师父。他死活没想到,名震平洲的雷霆武将雷动,居然也有这么婆妈的一面,居然不厌其烦的向这李正大长老解释缘由。殊不知,雷动也是有苦难言,他当然不想解释,收徒弟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与他人何干?可这李正,雷动也不愿得罪,李正是隆川门资历最老的长老之一,实力不见得有多高明,却有一个人所不及的长处,那就是能“熬”,生生熬走了三任门主,熬走了长老、大长老无数,从一个外门弟子,活活熬成了大长老。以至于现在的隆川门,满门上下甚至没人能说出李正究竟活了多大岁数。这样一个人,如果一心精修,其实力想不高都难,可李正却不一样,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闭关修炼过,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捉别人小辫子,而且一逮住就死活不撒手,整天跟在别人后面苦口婆心的“开导”。他这一开导不要紧,往往都能把当事人开导得直跳脚,不理他那算是轻的,被逼得急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也不是没有。按理说如此一来,李正总该拂袖而去了吧?他不,他还是不温不火的“开导”。别人看在他一把年纪上,又不能动手赶他,也只能当他不存在,任由他跟着,心想着就让他跟几天,跟几天他总有个烦的时候。谁知,他还真就没有烦的时候,别人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的絮叨个不休,而且自得其乐,翻来覆去的直到把你说得拜服为止。任谁碰上这样一个主儿,恐怕都得退避三舍,实力再高的人见到李正,也是未曾开口,先怵三分。李正因此越发得意,久而久之,竟成了隆川门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名声远扬,甚至一度盖过了许多武将的风头。如今雷动一不小心犯到了他的手上,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叫苦连天,费点唇舌解释几句,又算得了什么?没看那些长老都已经搬来了板凳,沏好了茶水准备看热闹了吗。然而郑东鹤哪知道这些,俗话说,师父有难事,弟子服其劳,见雷动越说越有点解释不清的势头,郑东鹤微笑着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冲着李正一拱手:“这位长老,您这话说的可就有失偏颇了……”话一开口,郑东鹤就察觉到了不对,只见李正那双本来昏花的老眼,唰的一下冒出了亮光,苍白的脸颊,瞬间升起了一丝红韵,看向郑东鹤的目光中满是激动,激动得两眼含泪,甚至连那一大把白胡子都微微颤抖起来。郑东鹤猛的一哆嗦,本能的感觉不妙,左右一扫,却发觉那些长老居然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若无其事的踱向一旁,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撒腿就跑,飞也似的逃得不见了踪影。郑东鹤那还看不出自己捅了马蜂窝,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雷动。孰料,雷动对他无助的眼神视而不见,却冲着李正一拱手:“李大长老,我这徒儿就交给你了,本门主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

李正直勾勾的盯着郑东鹤,看都不堪雷动一眼,口中念念:“多少年了……多少年啦,终于有人敢于指摘我的错处了……”郑东鹤欲哭无泪,再看身边,那还有雷动的影子,这无良的师父早就飞天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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