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的时候，那老头开了口，声音略带沙哑，却完全没了刚才的温和：“年轻人，怎么不听劝呢。”

“我走错路了，我现在就离开。前辈放心，这事儿我绝不外泄。”

说完，转身就走。老头又叹了口气：“不仅不听劝，还没耐心。”

云轻绾：“……”我不跑，我等着被你杀啊？老头似乎看出了云轻绾眼底的惊慌，笑了起来，不过却又两分落寞：“小姑娘，蓝蝶既然跟随你，必是与你有缘。做个交易怎么样？”

啥？蓝蝶都被他抢了去，她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云轻绾心中狐疑。却还是很上道：“前辈要什么，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老头摇了摇头：“我这一生，从不亏欠于人。只要你想要的，我能办得到，必定竭尽全力替你办到。”

云轻绾也不是傻子。这老头功力已臻化境，他都办不到，自己怎么可能办到。当下便推辞道：“前辈说笑了，我一个闺阁小姐，能有什么事。交易就不必了，不过，前辈的忙，我肯定尽力相帮。”

那老头没再劝。只道：“不管你的蓝蝶从何得来，既然我拿了你的东西，定会补偿你。你脸上的脓包，乃毒素所致。我可以帮你解毒。”

云轻绾呵呵了。她脸上的毒，她自己也会治。她只是，暂时不想惹那么多麻烦。毕竟她丑女的名声在外，反倒可以帮她遮掩许多事情。于是，再次谢绝：“真的不……呜，咳咳……”刚张嘴，一枚药丸便飞到了嗓子眼，她本能就咽了下去。云轻绾呕了两下，都没呕出来。这药，她光尝味道就知道，是顶级的解毒药。接着，她脸部便一阵灼烧感。她抬手去摸。脸上的脓包不见了。等那灼烧感褪去，脸蛋的手感滑腻有弹性。云轻绾：“……”您老能不能等别人答应再行动？云轻绾有火没处发，同时也看清了一个事实。俩人武力悬殊，人家愿意站在这里谈条件，是人家有风度，不想撕破脸。若她再不识抬举，人家直接武力制服，她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云轻绾这人，别的没有，就是识时务。既然谈条件，那就好好谈谈。云轻绾一改刚才的卑微，扬唇笑道：“怎么交易？晚辈愿闻其详。”

“我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那东西是薰儿血泪所化……如今应该是个珠子吧？”

云轻绾想起七宝琉璃镜里的景象。几乎可以断定，这老头要找的应该就是被物化后的蝴蝶耳钉和血滴吊坠。她试探道：“前辈，这蓝蝶我也是偶然得到，至于你说的血泪珠子，我连听都没听过，前辈可有什么线索？”

老头脸色露出颓然之色。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

云轻绾有些疑惑，老头武功高深莫测，怎么连这些东西的眉目都没有。不过，随即又想到，她看了七宝琉璃镜里的景象，才知道这东西的来龙去脉。这老头又没开天眼，怎会知道蝴蝶和血泪经过多年变化究竟成了什么形态。也许是老人眼底露出的茫然和苍凉，让云轻绾心头触动，她道：“不过，我会尽全力找的。前辈放心。”

那老头笑容淡淡：“你呢？你所求为何？”

“不瞒前辈，我上次闯皇家典籍室，其实是为了找一本奇门医术《春华医学实录》。”

老头眉毛微动，他捋着胡子，打量着她：“哦？你找那本书做什么？”

“我听说，那医书记载的是如何修奇经八脉补五脏六腑，如何固本培元养魂养身。我弟弟被寒冰毒折磨多年，如今毒素尽除，可身体损毁严重。”

云轻绾提到阿宁，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些。她看着老头，郑重道：“我刚才在外面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不知道事成之后，前辈能否……”话音未落，就见那老头掏出一本薄薄的蓝皮书。书页装订的歪歪扭扭，看起来年代久远。页面上，正写着《春华医学实录》六个字。老头不屑道：“奇书谈不上，写的也一般，你确定找的是这本书？”

云轻绾眼神放光。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本。”

老头把书塞进了怀里，道：“那血泪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