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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柔弱女子决心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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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虎和晚霞的大体情况,“瘦腰”在路上已经跟“枯叶魔”说过了。此时“枯叶魔”再次为易虎搭脉,得出的结论亦跟徒弟所说无异。“枯叶魔”呆呆看着易虎,光滑的额头渐渐有了沟壑。云天和刘老神医一行站在一旁,亦是满脸担忧。“师兄,关于这个毒,你有何高见?”

“枯叶魔”将易虎的手塞回被子,抬头看向一旁呆呆站着的师兄。刘老神医听见师弟发问,急忙将先前聚焦病床的眼神收回。“师弟呀!今日师兄也不跟你卖关子了。自你我辞了师父下山,到如今已三十余年了吧!这么多年来,师兄谨遵师父教诲立志悬壶济世,行医救人,自认天下疑难绝症也见过不少。可今天这个毒,见所未见,真的难住师兄了。”

刘老神医说罢,捋着他的长胡须轻叹一口气。刘老神医一向心高气傲,自视颇高,今日他当着师弟的面说出这番话,倒是老熟人面前做不得假,句句肺腑。云天对着后面跟着的一行人摆摆手,书生等人乖乖退了出去。刘老神医看云天如此动作,对着好朋友老马耳语几句,老马也拉着萧髯出去了。“什么,少将军要为那位姑娘试针?”

听雨轩内,罗汐得知云天要为晚霞试针的消息,声音陡然升高。“小姐,你怎么了?先喝口茶润润喉吧!”

雅芙听见罗汐突然高了声音,以为罗汐出了什么事,急急端着茶进了屋,却是西乐与罗汐一起站在屋里。西乐本是在外屋伺候的,这次凭借从沐诗楼外碰巧听来的消息,倒成功进了一回里屋。此时,罗汐紧紧抓着西乐的手,声音颤抖:“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从哪里听来的?”

漂亮的西乐冷眼瞧着眼前这位惊慌失措的小姐,眼中浮上一抹喜色:“奴婢刚才在回廊上打扫,无意中听见的。”

这下罗汐完全信了。她向雅芙摆摆手,雅芙不情愿的从腰间掏出一些碎银放在西乐手中,西乐喜滋滋的转身出去了。“以后有什么消息,还来告诉我,好处不会少你的。”

罗汐看着西乐离去的背影,对西乐说道。刚走出几步的西乐听见罗汐此语,前行的脚步顿了顿。不过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急急出了听雨轩。“罗姑娘,你现在不能进去,少将军和两位前辈还在里面议事呢!罗汐听了西乐的话,直奔馥芳斋面见云天,却被李嬷嬷堵在门口。此时,两人一个执意要进,一个执意要拦,早在馥芳斋门口闹作一团。“干娘,我求求你,你就让我进去,我真的有急事要面见少将军。”

罗汐觉得跟干娘在屋外推来搡去很是不妥,索性跪在了地上。云天和刘老神医两师兄弟在屋中讨论治疗之法,本就心里烦操,此时忽听屋外吵吵嚷嚷,火气就更大了:“嬷嬷,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不知道我们在里面议事吗?怎么还让她们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李嬷嬷听出云天语中含怒,紧紧拉住罗汐的手:“是嬷嬷疏忽了,新来的几个小丫头在院里闹着玩呢!吵着你们议事了吧?嬷嬷马上让她们散了。”

李嬷嬷说完,煞有介事的对着院中望了一眼。“少将军,我是罗汐,我真的有急事找你,你开开门吧!”

罗汐趁着李嬷嬷一晃神的功夫,早已站起来敲响了馥芳斋的门。等李嬷嬷反应过来,早已为时已晚。云天听是罗汐,以为她是来催问自己前几天答应的帮她查访姨母表姐之事,心里烦操起来,坐在椅子上没挪步。最后还是刘老神医起身开了门。罗汐一进屋,就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云天见罗汐如此动作,越发肯定罗汐此来是为了催问自己前几天答应的帮她查访姨母表姐之事。云天这几天杂事颇多,答应罗汐的查访之事早被他忘到脑后。此时罗汐亲自来问,云天有些心虚,不敢直视罗汐。倒是刘老神医两师兄弟,见来了个试针的不错人选,心中顿时轻松了一大截,当即满脸是笑。“罗汐失礼,扰少将军和两位前辈议事了。可罗汐今天,非见少将军一面不可。罗汐听闻,少将军要为沐诗楼那位姑娘试针,可有此事?云天坐在一旁,听罗汐开口不是来问查访之事,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可听到后面,他的心又紧起来。此时的他很是诧异,知道试针之事的只有自己和刘老神医两师兄弟,而三人并未出屋,这消息是如何到了罗汐那里。他一个人苦苦思索,倒忘记回答罗汐。刘老神医看云天眼神呆呆的,以为他是担心试针不成功,也没忍心打扰,捋着他的长胡须代云天回答了罗汐的问题:“这位姑娘消息倒灵通。你们少将军的确说过要为两个病者试针的话,不过老朽和师弟都觉不妥,已经拦下了。”

罗汐听刘老神医如此说,两眼现出光彩,似是看到希望:“刘神医,我求求你,你就让我代替我们少将军试针吧!”

少将军身份尊贵,担保一国平安之责,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倒是小女子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即使试针出了意外,也就当报了少将军救命大恩了。求老神医应允。”

罗汐说完,拼命给刘神医磕头。刘老神医看着眼前这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年轻女子,长叹一口气,伸手欲扶:“这位姑娘,你先起来吧!起来再说。”

可罗汐抱定了誓死将云天替下的决心,哪里肯起。刘老神医看着地上这个瘦弱单薄的女子,很是佩服她的勇气,终于一咬牙对罗汐吐露实情:“哎呀!这位姑娘你何苦这么执着呢?老朽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少将军即便想为他们试针,他也不符合要求呀!你们少将军皮糙肉厚,又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对疼痛的耐受强于女子。即使他试针成功,也不一定就能证明沐诗楼那位姑娘就能释针成功呀!我们现在也在找合适的试针人选呢!”

罗汐听刘老神医这么说,心中的石头落地,笑得很是灿烂:“这么说,刘老神医同意由我来试针了。哈哈,太好了。”

刘老神医看着眼前这个喜笑颜开的姑娘,想到试针的危险,摇了摇头:“哎,不是老朽要给你泼冷水呀!这位姑娘你先别太高兴了。沐诗楼那位姑娘所中之毒非比寻常,扎针之时需入肉七分。你作为试针之人,为了确保释针成功,就必得入肉八分才行。但是,老朽行医三十余年,从未释针超过六分,因为六分针释下去,已经是寻常男子也难以承受之痛了。此番试针,情况复杂,生死皆在分毫之间,轻则手终生残废,重则有性命之虞,姑娘年纪轻轻,可要慎重考虑呀!”

刘老神医说完,也不敢看罗汐,端起茶杯将杯中之茶一口饮尽。“刘老神医,你不必再说了,不管是生是死,罗汐都甘愿试针。”

罗汐“噌”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口中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我不同意。”

坐在一旁久未出声的云天突然开口。“少将军,你这话是怎么说的。罗汐府上的客人,并非与府上签了终身契约的丫鬟,恐怕这件事还轮不到少将军做主吧!这件事罗汐心意已决,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再者说,少将军难道还有比罗汐更适合的人选吗?”

罗汐平时巴不得多看云天几眼,此时却不看云天,重重拉开房门出了馥芳斋。云天也没想到,这个在悬崖边柔柔弱弱几欲放弃生命的女子,如今倒说出这个有气魄的话来,一时之间也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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