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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爷子的道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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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和手下们处处小心,避开了四处巡逻的守卫,终于回了将军府。顺王党无孔不入,随时等着抓云霄一行的小辫子。不论是为了云君还是为了自己的老爹,云天都应该小心行事,避免让人家拿了错处。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家在暗你在明,若人家真想寻你的事,何愁找不到理由。能否全身而退,便要看谁计甚一筹,能笑到最后了。自古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我本就血海深仇,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你选择了跟我对立,我岂能不千方百计治你。大抵其中的苦,也只有自己能知。“少将军,老爷吩咐我在此等候,如若看见你回来,便立即带你去见他。”

云天才踏进将军府,管家平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见云天进来,平叔就抢前一步把他拦住。“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

为了逸尘失踪的事,云天都忙活一整天了。此时也不知“拓山虎”和那位姑娘怎样了?他记挂两人伤势,自是想先过去瞧瞧。“不行,你必须马上去见老爷。”

平叔伸着手,不卑不亢。云天看平叔不依不饶,也不甘示弱。“平叔,你让开。”

“少将军,请不要让平叔为难。平叔也只是奉命行事。”

说罢平叔已向云天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云天“哼”了一声,一撂袍子跟着去了。书生一行人对着云天的背影看了看,也各自回了屋。“来了。”

书房里,云霄背对着云天说。“爹,你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云天见老爷子不冷不热,转身要走。“臭小子,你给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云霄看儿子要走,回身将书放到了书案上。“爹,你能有什么事呀?我累了。”

云天行至一半,又折回来。“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过来,坐这。”

云霄说罢,已经在书案前添了一把椅子。云天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坐下。他倒要看看,这个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爹能跟自己说什么大事。“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云霄幽幽开口。这云天哪知道,他又不是自己这个大忙人老爹肚子里的蛔虫。此时听老爷子这样问他,他也很好奇。“爹,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霄轻声叹气,随即开了口。“天儿呀!你也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自己看看,朝中像你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哪有像你这般成天到处疯跑,几天不着家的?”

这下云天彻底明白了,敢情这老爷子今天找自己,就是是要安排个人管着自己呢?这份罪,云天哪里受得。“爹,我还小,这些事哪用得这么急?爹不也是年近三十才娶了我娘吗?”

云天为了堵住老爷子的嘴,用老爷子的往事摆起了老爷子的道,却不想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住口,不许你再提那个贱人。”

云天不经意间提到自己的娘亲,瞬间触碰了老爷子的敏感神经,不免又让他想起李清荷对自己的背叛来。其实云霄跟李清荷,还是很般配的。男的长相俊朗,又是开国功臣,名声地位钱财一样不缺。而女的亦出身名门,温柔娴淑。虽说两人的结合完全是遵从父母之命,缺了自由恋爱海誓山盟的浪漫,但毕竟婚后也郎情妾意,美满幸福。彼时,李清河16岁,云霄28岁。两人巨大的年龄反差,亦注定了他们思想的巨大反差。小女孩情态的李清荷幻想着鲜花扑鼻,红笺传情的浪漫。而云霄却一心担忧国事,丝毫不在意她这些小心思。时间久了,李清荷就越发怀念起李府柳妈家儿子变着花样的小惊喜来。于是在李府就情愫暗生的两个同龄人,又联系上了。一个月后,她让线人翠儿带信给他。说那晚三更会在将军府侧门等他,要他带她走。那晚雷雨交加,她蜷着身子在将军府侧门淋了一夜的雨,没等来她的海誓山盟,却等来了夫君云霄。那天早晨,是云霄将穿着丫鬟衣服的她抱回了屋,喂她喝了药。而自始至终,他什么也没说。李清荷感念丈夫对自己的包容。自此之后,重整心思,安心做起了贤妻良母。转眼一年过去,小云天呱呱坠地,她成了母亲。再回头看,那些单薄无力的海誓山盟已成云烟。府中多了孩子,云霄在家里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慢慢的李清荷发现,自己的夫君其实并不是空有蛮力的武夫。他的才情志趣,亦不比那些文人墨客差,于是她对他的爱慕之心与日俱增。两人偶尔也品茗赋诗,抚琴作画,日子过得十分别致。如果不是苏梦凝的出现,李清荷与云霄大概可以一直这么相濡以沫下去。可是她偏偏出现了,而且是才出现了短短一个月,就让李清荷彻底消失。那日,天微微有些阴沉。李清荷坐着马车到富记布庄,准备挑选几匹新布料,为她心爱的丈夫做身衣裳。马车“咯吱”一声停在了布庄门口,上来了一个小叫花。他并不是向她要钱,也不是向她要吃的。他慌里慌张给她塞了一封信,就转身跑了。当时人多眼杂,李清荷不便嚷嚷,只好将信随意收进了衣袖。回府后李清荷越想越不对,打开信看,才知上面写的是“今晚三更,将军府后院侧门,不见不散。”

熟悉的字迹入了眼,伤心前事再度涌上李清荷的心头。这一次,她要当面问问,五年前那个晚上他为何不来。赵老爹二更的钟声敲过,李清荷安置好孩子,换上了翠儿的衣服,往后院去了。不想两人刚见面,就被涌出来的下人们围了个严实。被当场抓获,再加上小云天无意之间的供词,李清荷百口莫辩,轻松被苏梦凝要了命。多年以来,李清荷一直是两父子心头搁不下的病。云霄深爱李清荷,却在她对自己不忠这件事上耿耿于怀。云天怪父亲心狠,却也对母亲的行为失望透顶。可那是他的双亲,他一个也不能恨。所以他只能把一切怪在此事件的始作俑者苏梦凝头上,怪她心计太深,手段太高明,轻松一下就抓住了母亲的软肋。“爹,那件事错也不完全在母亲呀!那时.....”云天欲为母亲辩解,可云霄怒火中烧,哪里能听得进。“逆子,那时你才多大,倒评头论足来跟你爹说这些。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

云霄手已经指向了门外。云天见老爷子真发了火,只好讪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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