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但现在我想活下来，想自私一次，和我的嫣儿一起活。”

他这些年殚精竭虑，身体早就垮了，若还在这个位置上，等待他的是赐死或者早死。可他还想多陪兰嫣几年，担心兰嫣一个人会哭。他的嫣儿从不轻易流泪，仅有的几次流泪也是为他而流。兰嫣拍了拍君夜阑的背脊，知道他的决定了。“好，那我们一起继续装。”

门外传来声音，她挤出眼泪，让君夜阑躺下，去开门去了。君夜阑看着兰嫣的背影，门打开时收起了笑意。门口站着一个人，兰嫣微微诧异，行礼道：“参见皇上。”

“嘘，朕是偷偷来的。”

皇上小声地说道：“君夫人不用担心，朕想来见见厂公。”

兰嫣见此，只好推门让皇上进去，担心地守在门口。君夜阑看到皇上，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想要下床行礼被阻止。“厂公不必如此。”

皇上坐在床边，看着君夜阑苍白的脸色，苦涩地笑道：“现在宁王和严中丞解决了，厂公是要离开我了吗？”

君夜阑说道：“皇上，你不该对臣称我。以后这天下是皇上一个人的，臣也相信皇上，会治好这个天下的。”

皇上点点头，“厂公还是如此，不会再拿朕当冷宫里的孩子看了。御医来报，诊治不出你的身体问题，说你也许是积劳成疾。”

“厂公可有什么心愿？”

君夜阑行礼道：“臣想回乡。臣本不属于这里，想回到落叶归根之处。”

皇上撇过头，眼里含着一层水雾，握紧膝盖上的手心。“如此朕再也见不到厂公了。”

他看着君夜阑坚定的眼眸，说道：“朕答应厂公。”

“臣谢过皇上。”

君夜阑行了一个大礼，圆了他和皇上的这段情谊。当初他帮助皇上，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在这宫里，只有良善的人是活不下去的。皇上转头擦了擦眼泪，又看向君夜阑。“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看厂公。”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君夜阑行礼送别皇上，这一面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兰嫣在门口看着皇上离开，走进门看向君夜阑。“夜阑，皇上说什么了？”

“他同意我回乡了。”

君夜阑看着面前兰嫣欣喜的模样，嘴角也跟着上扬。兰嫣也听御医说了君夜阑身体状况，等回乡之后，她要每天监督君夜阑。“以后你就不需要想那么多，每天都要吃药膳，还要适当活动。”

君夜阑点点头，笑道：“我自然都听夫人的，以后家里都归夫人做主。”

他拉住兰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兰嫣收不回手，任凭君夜阑如此，嘴角上扬道：“嗯，那明天我们就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