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悦被吓得连连后退，有些发抖地摇头，努力装得有些无辜，“你什么……意思，看见什么，我应该看见什么……”诺亚见盛悦那害怕的神色，收回了恐怖骇人的神色，嗤笑一声，“哦，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盛悦不敢和这个疯子说更多的话，扶着后面的墙壁，努力地忽略男人脸上的恐怖。扯出一个笑来，道：“那我就先走了。”

诺亚将向前走的盛悦一把拉过，“走，你记得路吗？”

比起那弯弯绕绕的路，盛悦现在更害怕和诺亚待在一起。那恐怖的人皮面具，盛悦都不敢直视它。她强装镇定地点点头。诺亚像看小动物一般的眼神审视着盛悦，最后将实验室的大门关上，“咔嗒”一声。他就站在阴暗处，嘴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在盛悦神经高度紧张时，点了点头，“好啊，我倒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记得路，你要回不去，我一定先将你腿给打断。”

他在原地未动，盛悦一听这话，拔腿就跑。按照脑子里的路线，盛悦往房间跑去。可实验室最开始修的时候，就是反人类装修，有很多的岔路口。周围的房间近乎相同，上面连个标注都没有。盛悦跑到一半，就被绕晕了。明明出来时都有那么多的雇佣兵，可现在走廊上一个人都看不见。盛悦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精疲力尽顺着墙着蹲下。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洁白无瑕的地面，汇聚一小摊水。诺亚在监控室里看得皱眉。叹了一口气，想着刚刚自己的话，也有些后悔。刚想去找盛悦时，就看见监控里，盛悦旁边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瘦弱年老的女人。诺亚看见那个女人时，愣怔在了当场。……盛悦竟然跑到她的位置。盛悦靠着墙，蹲在地上，小声地哭咽时，一个沙哑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小姑娘。”

盛悦可怜兮兮地抬头，泪痕都还没有擦干，仰着白生生的脸有些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华国女人。女人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了。叫盛悦进去。……出现在实验室里的女人，有些可疑，可她身上充满着母爱光辉，眼神温柔，很像她现实生活中的妈妈。盛悦脚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诺亚在监控室迅速拨打了电话给实验室人员，“盛悦去了她的房间，我的身份不好进去，你们把盛悦带出来。”

诺亚口中的“她”指向明显。女人将门关上，用带着淡淡香气的手绢，给盛悦的脸擦干净。语气轻柔，问道：“小姑娘是被抓到实验室来吗？”

盛悦点点头。女人眼中的光辉黯淡了一份，柔声说道：“忍忍吧，忍忍吧……”这句话不知在劝说盛悦，还是她自己。盛悦才哭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能出去吗？我不想待在这里。”

女人苦楚地摇摇头，“乖乖，逃不出的，这里就是另一个囚笼。”

她摸了摸盛悦的毛茸茸的脑袋，安慰道：“起码能活着不是吗？”

女人的房间很整洁，房间都很多尖角的地方都包了软垫，就连墙壁外都包了层软包。没有窗户，女人用画笔画了一扇窗户，在桌上还摆了一个塑料瓶，上面插着用纸做的小花。整个房间充满着生机，又满满的压抑。盛悦问道：“那……他们抓我来做什么？”

“为了一个好笑的实验，”女人将盛悦拉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自卑的人，不敢直视自己的残缺，心理逐渐变态，最后妄想用实验改造人类，将人类的基因调整，成为最优秀的人。”

“将你抓来，是因为你的血液无限接近成功率。”

盛悦看向女人，知道她的命运和自己差不多，扯出一个笑来，安慰道：“我先生很厉害，他很快就能将我们救出去的。”

女人看见她的笑容，没怎么信，但还是笑笑，“好，我等着。”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盛悦很紧张地抓住女人的衣角。女人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说道：“请进。”

几个研究员很尊敬地朝女人点头，说道：“夫人，我们奉命令来请盛悦小姐回去。”

嘴上都是尊称，但没有一个人在乎女人和盛悦的意见。盛悦被带出去时，女人在身后淡淡地说道：“给先生说，不要带她做母体实验，我还没死，还能继续做，她还年轻。”

研究员有些犹豫。女人抬眸又说道：“你只需要给先生说是我的意思就行，反正都有人做，别再祸害人了。”

盛悦不太了解他们口中的“母体实验”是什么。最后那群研究员还是点点头，带着盛悦走了。里面有一个是女研究员。她用英语对盛悦说道：“你很幸运，夫人愿意继续做母体实验。”

“母体……实验是什么？”

盛悦问道。这个词语听上去，就不太好，甚至给盛悦不详的预感。一旁的男研究员嗤笑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女人作为母本，接受人工受孕，不停诞生下孩子，这些孩子将会成为接近成功率的实验品。”

男研究员的态度，惹得那个女研究员微微皱眉。女研究员对盛悦说道：“不用做那个实验挺幸运的，夫人生下过很多孩子，最后也活下了一个白眼……”在男研究员看来时，女人及时地住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那男研究员眼睛里透露一些不屑，“我们愿意将夫人这样生育的举动成为无私，这是为了人类做奉献，她将是最优秀的女性。”

又看向盛悦，“你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人类有你，是最大的败笔。”

盛悦内心很震惊，那个女研究员眼中也渐渐带上一点悲哀。男研究员的话她也实在不敢苟同。人们往往将一堆带着高尚的词语赋予在生育这件事上，比如伟大、无私、奉献。看上去是在赞扬，其实是在无形中对女性施压道德感。他们妄想用伟大的词语绑架、囚禁女性的自由。将女性辛苦的生育看作无私，将她所作所为美化成对人类的奉献。那样才是真正对母亲这一词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