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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都在无人处寻找彼此人生重合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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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算错时间是在当时刚果地震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信号,后来她也没有留意到这个对话框。她在对话框里也打出一模一样的信息:你在哪犹豫几秒还是在后面加上一个儿和一个问号。“你在哪儿?”

江忆觉得这么问,更有人情味。返回对话框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看到一个来自陌生短信的对话框,因为她以前设置过陌生短信不提醒的模式,所以也一直没看见。那条陌生的短信发了很多条短信,时间也相隔的不近,从她还在学校的时候就陆续有消息发来。“天冷。”

这条之后隔了大概三天才又发来信息:“你大概不会看陌生消息。”

“江忆。”

“1。”

“2。......“51。”

“5,2。”

每一个数字之间相隔的时间都不算短,而且间隔的时间也不固定。江忆算了算,最少相隔一个月零三天,最多有半年之久。数字就停留在这个中间隔着逗号的52。最后一条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是她去刚果前的七个月,大概是沈淮去刚果的时间。号码的归属地是她读书的城市,江忆放下书按捺着心下的激动小跑着到走廊上。深吸一口气才控制着稍稍颤抖着的手摁下了拨号键。拨通了,是间歇的嘟嘟声,最后是无人接听的冰冷提示音。放下手机,江忆又来回翻阅这简短的为数不多的短信。从“天冷”到“我走了”之间隔了三年零一个月28天。江忆站在走廊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只有她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之所以会情绪激动,之所以会想迫切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也只是因为她想知道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都想着她的人是不是沈淮。是她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心里又一次破了土。手机小幅度的震动了一下,是沈淮发来的消息,“我下去找你。”

江忆赶紧回复:“不用,想再呆一会儿。”

手机那头同样握着手机的人没有再回复,因为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后。收到短信的时候沈淮就放下手里的书往楼下走去,刚刚发出去消息,就看到女孩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拿着手机认真的翻阅着什么,眉头拧成一团,表情很凝重。站在或上火下的人群里显得那么不合群。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回了消息,女孩收到消息匆匆打字回复的样子也尽数落在他的眼底。最后沈淮还是往后退了退转身上楼。在他不确定自己出现对不对,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时候他就会勒令自己不要靠近。沈淮坐回自己刚刚的位置。在周围的一群小朋友里,或是带小孩来的大人里,认真看着儿童读物的沈淮显得格外的突兀。尤其还是一本极具年代感的儿童绘本,外表已经被磨损的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是这本书里有他的笔迹和江忆的笔迹。他们写的都是相同的两个字。是他字迹不成熟的:江忆是她还没有形成字迹的:江忆他的在前,她的在后。后者有严重模仿前者的痕迹。当事人肯定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时撒娇卖萌让他帮忙写自己名字以便能够借走这本书的当事人。按照记录来看后来她又自己来借走过两次,看来是真的很爱这本绘本。绘本内容是一家小熊幸福的生活,刚刚沈淮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羡慕。后面还用拼音又拼写了一遍:xianmu他认得,是江忆小时候的字迹。这本书之前沈淮就找过,每次都是看看封面里面的借书记录,从来没有完完整整的翻阅过,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一直到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再转暴雨,天已经完全黑了。像是狂风暴雨的午夜,不该是宁静的午后。入秋后秋老虎持续了很久,也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沈淮手机振动的时候他还处在完全防空的状态,看着亮着的屏幕上出现的名字,他起身到走廊上压低声音接听:“什么事?”

对面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冷淡的态度,倒是没有停顿太久就接话:“江忆在你旁边吗?”“有什么就直说。”

沈淮看着急速掉落的雨徐徐开口,尽可能耐着性子。“你爸爸说如果你不回来乖乖把婚订了,他就会把事实真相全部告诉江忆。”

沈淮嗤笑一声,“你们不觉得自己特别像事小孩儿过家家吗?把江忆叫回来说一堆虚假的有的没的,又表现出一副她怎么样都与你们无关的姿态,现在打这个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对面的人接话沈淮就继续说,“还有,你们爱说就说,江忆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找机会亲自告诉她。”

“最后,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江忆的生活。至于我,你们更没有威胁我的权利。”

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的人急急开口,“你们不会在一起的。”

“不想江忆活不下去你做妈妈的就安分点,别一点余地不给自己留。”

玻璃窗上落下的已经不是雨滴,就像是天上积了很久很久的水,一瞬间全部喷泻而出,不受控制的落入人间。沈淮找到江忆的时候,女孩已经是蹲在最末端书架的角落里。许是没有防备,沈淮坐下的时候江忆差点跳起来。他注意到江忆手里拿着的那本书是自己小时候借阅过很多次的《红楼梦》,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后来他也曾反复的把这本书借回去。因为这本书的借书记录里他看到了江忆借过的痕迹,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他计算过时间,当时他们一家已经搬走,就在他们荒谬重逢的一年前。他才不管是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他也只是想找寻更多他们人生曾经重合的轨迹而已。江忆看到沈淮,心虚的感激你把书塞回原来的位置,假装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下雨了。”

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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