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自沈淮的承认。她比他的命重要。刚刚废墟最高处的隔板因为地表的晃动掉下去，里面传出女人的尖叫。“他们还活着！”

沈淮的声音掩不住的激动，不管不顾的往前走，看到因为刚刚的晃动周围有一处空了个窄洞。沈淮把救援绳捆扎在身上，另一头系在门口直直插进地里的钢筋上。“有什么事按传呼机。”

田天蹲在洞口加固沈淮捆住的绳结嘱咐着。沈淮侧着身子艰难的踩着周围的支点慢慢往下爬，因为房子全部塌了，四周都是钢筋混凝土等房子结构硬物。他慢慢往下爬一边找能进去房间的入口和支点。废墟的中间有一个极小的缝隙，沈淮目测自己体型过着相对困难，但还是踩着脚下的石块，慢慢往里爬。因为没戴头盔头上碰到硬物在往外渗血，沈淮抹了把额头，沾着血的手继续带动身体往前匍匐。眼前出现一抹红，那是江忆沾着血的背。女孩蹲着身子检查孕妇的身体。他叫了她的名字，她回头的那瞬间沈淮弓着身子穿过重重障碍走到她面前。江忆看着沈淮浑身是灰的军装内心五位杂陈，悄悄转过身去呼出一口气，收住眼角的温热，忍住想要拥抱他的冲动。沈淮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孩，努力克制住想要抱她的欲望，伸出手想抚过江忆额前的碎发最终还是停在半空中，直指着身后的废墟，“我们要尽快出去，如果再有余震那个地方会塌下来，这块地方会被彻底埋进废墟。”

江忆扭头看了看，沈淮清晰的看到她后背的一篇血红，最外层的防护服也被浸透。目测跟上次车祸受伤的位置相隔不远。沈淮按了传呼机，“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一个孕妇和病人。孕妇需要营养液，病人生命体征微弱需要尽快输液。”

田天回的很快：“收到，尽快把物资放进去，我们也在想办法营救。”

“你头受伤了。”

江忆指着沈淮额头渗血的位置。“没事。”

......江忆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坐着的男病人伸手拉拉她的衣角，江忆俯身蹲下。男人指了指心口的位置，面色异常痛苦。沈淮上前用当地话问他哪儿不舒服，男人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疼。”

半天只蹦出来着一个字。“大概四五个小时前，他口吐白沫，不断抽搐。不排除除了疟疾外还有其他并发症或者身体疾病。”

江忆简单的说着病人的情况。“或许他有心脏病，余震的震幅太大受惊吓导致不适。”

沈淮刚刚说完病人就断断续续的点头回应。他按下传呼机利索的交代：“田天，下面的病人有心脏病，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就把男人扛起来到刚刚的洞口，拐角到下面的位置已经聚集了搜救人员。绳子吊着简陋的框子运下来。里面有水，药物，吊瓶还有氧气瓶。沈淮利索的倒出瓶子里的药捏住病人的嘴塞进去，缓缓灌了口水，病人也配合的吞咽。随即沈淮往男人的嘴上罩上氧气罩。把框里剩余的两个氧气罩分给孕妇和江忆。传呼机里传出田天的声音，“沈淮，我们在想办法开道救人，营里的物资几乎都没有抢救出来，只剩着最后三个氧气罩。”

声音断断续续，下面不仅空气稀薄也几乎没有信号。“我不用，我不想脱防护服。”

江忆声音弱弱的，伤口撕裂的疼痛实在是耗费体力。顺手把病人扶坐下，把孕妇的氧气面罩戴好。沈淮没理会她的话，把江忆扶起来直接摘掉她的防护服面罩把氧气罩套上。“你别逞强，你要有事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江忆愣愣的，他难得不是对自己恶语相向。刚刚开口之前就已经预想到沈淮会说的话，但是他不仅没说，甚至语气都没有了以往的戾气。“那我们换着戴。”

“嗯。”

沈淮轻声回应，别过去的脸上尽是担心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