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才回来。全真道长、全戒道长已关闭休养，现在只有清灵子坐镇灵山观，应该伤得颇重。”

太叔延猜，这个重，比他们想的还要重上千百倍。他的人只知道回来了，其他一无所知。而且太子已经离开，龙天辰若不是忧心他的身子，估计也离开，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天人，那位……真是你父亲？”

长念想起地府高高在上的黑影，她始终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嗯。”

太叔延握住长念的手，“我和他的记忆已经在慢慢消散，现在只记得我是他的儿子，估计再过些日子，我会遗忘地府的十殿阎君会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

明明她就记得很清楚。“应该我们所处的地方不一样。他希望我好好过日子。”

“那你算不算老妖怪？”

想到他可能已经轮回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长念立刻想到千年老妖，万年树妖具体形象，开玩笑地问。“那你说银枝、银雪算不算老妖怪？他们是神魂，存在没有上千年，亦有上百年。”

太叔延反问长念。能熬上神位，岂能简单?想到银枝、银雪是生活上千年的老妖怪，长念浑身打冷颤，如果以轮回来算，人人都是老妖怪。每个人死后魂归地府，论过功与罪，赏与罚，重新轮回，从娘胎里出生，没有前世记忆，哇哇落地，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新的名字。她和太叔延能例外，能记起前世，是因为全真道长。太叔延的话让长念无言以对，又一次意识到，自己问一个无答案的问题。“对了，雾光果真的存在吗？”

长念想起，他们坠落前，看到的雾光果。“存在。已经找到了。估计果子成熟要等半年左右。”

就怕他身子熬不了这么久。这次回来后，他的身子明显比以前更弱，以前再弱，他一天可以保持四个时辰清醒，可以行走，可以自理，偶尔还有精力抱抱银枝、银雪，逗他们玩。现在每天都是怏怏的，没有精神。“半年……”长念担心他的担心，不过，表面上，她乐观地笑了，“那也快。银枝、银雪得养伤，估计，你好了，他们的伤都没好，我们在这里住上半年，可以游山玩水……”太叔延听着长念喋喋不休的话语，到嘴边的话又压下去——你不怕，我等不到雾光果吗？太叔延醒来后，身体比之前更虚弱，和长念这个下床要人扶来比，他大部分时间在晕睡当中，若不是他还有脉博，老太君都以为这个孙儿去了。现在老太君哪儿都没去，一天有六七个时辰呆在孙子身边，银枝、银雪受伤，长念回魂后体虚，抄写血经，个个放血，全部在观里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