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大概三四岁。我没有睁开眼，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应该是两个人。一个小孩，小孩走路比较跳，一般都是蹦跶蹦跶，从刚才说话的声音也能听出是个小女孩。另一个应该是少女，少女走路比较轻盈，不像男人步子沉重，毕竟男人的体重一般都比女人重。“姐姐，你长得好漂亮！”

小女孩声音糯糯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出现，绝对不是巧合。这话应该是冲万惜悦说的。多年的职业经验和素养告诉我，她们是冲万惜悦来的，准确地说，她们是冲黑玉佛来的。肯定是，游大嘴打听消息的时候透露的。游大嘴没回来，却来了一大一小，这是几个意思？我先看看再说。我眼睛眯起一条缝，小女孩站在万惜悦身边，万惜悦俯身看着她。小女孩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小脸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看着就心疼。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梳着一条马尾辫，穿着一条宽松的裤子，有很多褶子。一件肥大的T恤，看起来不像是她的，有点旧，但是很干净。“姐姐，你这件衣服好漂亮，你像仙女一样。”

小女孩又说。万惜悦开心地说：“是吗？小妹妹的嘴巴真甜。”

这女人平时精明能干，防范心那么强，还是经不起小女孩的糖衣炮弹。当然，谁会想到这个小女孩是个骗子。一般这样的骗局，很多人都没有防范能力。小女孩张开双手：“仙女姐姐抱抱我。”

“好呀！”

万惜悦抱起小女孩。“糖糖，怎么可以麻烦姐姐呢！”

大女孩说。“不，我喜欢这个姐姐！”

小女孩撅着嘴说，双手缠在万惜悦脖子上。“不可以这样哟！”

大女孩说着把小女孩从万惜悦怀中抱过来，很客气地，“对不起小姐，我妹妹不懂事，把你衣裳弄脏了。”

“没关系。”

“走了。”

大女孩说着抱着小女孩往门的方向走。呵呵！又是我玩剩下的！永远都是这几招，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小姑娘，那个东西值100亿，你拿不动！放下！”

我坐起来厉声说。大女孩下意识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她的定力不错，假装没听到。我继续说：“这个东西你拿回去是死，不拿回去也是死。不想死的话，就把东西放下。要是不放下，你踏出这个门不久就会死。你要是想活命，告诉我谁派你来的，说不定，我还能救你一命。”

我一边说，一边向她走去。万惜悦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她下意识摸摸脖子，大惊：“我的黑玉佛！”

她急忙拦住大女孩，一脸杀气：“把东西还给我。”

我来到大女孩面前，她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最好别装傻！不然会死得很惨。”

我厉声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她说着，狠狠掐了一下小女孩。“哇！”

小女孩哇哇地大声哭起来。“你们把我妹妹吓哭了，你们赶紧放我们走，不然我们就报警。”

“报警？”

我声音上扬，“行，你报警！我也想报警，我们丢了东西，这里总共就四个人，看看谁是小偷。”

“哇哇！”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在我看来，是那种干打雷不下雨的哭法。我示意万惜悦：“把门关上！”

“如果我没猜错，你刚才把你妹妹从我朋友怀里抱过来的时候，就偷了她的吊坠。系吊坠的银线上应该有个切口，你的手指缝隙中应该有一片细细的刀片。你师父应该是二指禅，最擅长偷东西，两指之间可夹千万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女孩依然不认账。我食指和中指在货柜上敲着，然后，食指中指无名指一起敲，我越敲速度越快。“你怎么会这个？我师父教你的！”

大女孩沉不住气，一下说出口。她刚说完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我笑言：“这是承认了？”

大女孩沉默。我继续说：“你师父的真名我就不告诉你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名。他最开始教徒弟都会让你们练指头，先是食指和中指在铁板上不停地敲，把两个指头敲整齐，然后是三个指头，四个指头，五个指头。能练习到五个指头的人非常少。他每次都会跟徒弟们讲两个故事。有一次，他在公交车上，因为太累了，睡着了。车程有点长，他想着睡一觉就到站了。他上衣口袋里有几百块钱，有一个小偷很小心翼翼地来偷他的钱。他两个指头就把对方的手夹住了，还说，你是哪条道上的，居然连我的钱也敢偷。当时，他两个指头就把对方的手捏脱臼了。还有一个是偷手表。他小时候跟院子里的人打赌，让他去偷一个人手上戴着的手表。那个时候八十年代左右，手表很值钱。大家都说他偷不到，因为众人都看着，而且手表那么大的物品被偷肯定会被人察觉。结果，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表偷了。一般的徒弟，他只会教在公交车上偷钱的技能，偷手表的技能不会轻易教。除非很有天赋，而且经过他的考验。你刚才偷黑玉佛的手法，就是他偷手表的手法。所有，我判断你是他徒弟。”

大女孩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师父那么多故事？难道你是师兄？”

“呵呵！”

我冷冷一笑，“小姑娘，我出道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师父也不敢教我，我教他还差不多！”

“这么说，你是道上的老辈子。”

我默笑！一般在道上混的，不管是老千、盗贼，功夫比较高，出道比较久，年纪比较大的，都会尊称一声老辈子，也就是前辈的意思。我的余光看到万惜悦，此刻她正惊讶地看着我。我从她的表情看出，此刻她心里肯定有无数的疑问，只是在这个时候不好开口问我。大女孩迟疑一会继续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拿回去是死，不拿回去也是死？”

“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