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铺了地暖的人不可。“别急别急，都有都有。”

陆故一边招呼着，一边冲江小花扬起眉毛，神情颇为得意。江小花也没想到这陆故这么有生意经，手里拿着小本本记下每个客户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又忙着挨个收下定金，敲好时间，安排好工人上门。当然，好处先给自己人，江小花没忘了这码事，他们几个一起带着工人去了樊姜儿家里，一进门，江小花便愣住了。樊姜儿的妈妈出门相迎，正准备招呼大家进屋，一看江小花的脸，也愣住了：“娘类，我还以为我在照镜子类。”

两个人互相看了半天，江小花总算明白，那天第一次见到樊姜儿，这人说的是真话。也就是江小花现在瘦了，要搁以前胖的时候，还真跟樊姜儿的妈妈长得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那眼角一颗小痣，都在同一个地方长着。郝泽军和陆故站在原地打量，也都愣了愣神。樊姜儿笑着搂住她娘的胳膊，说：“娘，我没骗你吧？小花真和你长得很像，比我这个女儿都像。”

樊姜儿的妈妈愣了老半天，随后握住了江小花的手，十分感慨：“哎呀，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呢，也就是我老了，胖了，长皱纹了，这要往前推二十年，我和小花站在这儿，我真能跑去问你爷爷，是不是还丢在外面一个双胞胎呢。”

“没事儿，娘，您还年轻着，而且小花就是现在瘦了，以前跟您一样胖呢。”

这话一出口，江小花和樊姜儿的娘都齐刷刷看向樊姜儿，两个人脆弱的小心灵都被伤害了。“哈哈哈，我开个玩笑，快进来吧大家，别站着了。”

于是一行人开始进去忙活，搬家具，撬地板，挖地沟，铺管子......一直忙到天黑铺好，热水在屋子里开始循环，樊姜儿的妈妈兴高采烈地拉着江小花的手，一个劲儿地夸赞，又拉起郝泽军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两个人好好过日子。那情形，那架势，要不是樊姜儿招呼大家吃饭，她能当下就拉着江小花结拜了姐妹，那以后樊姜儿和江小花的关系可就乱了套了。初步试验成功，这靠地暖发财的路子也就开始迈步了。郝泽军还没开工，又最熟悉具体工作，就带着工人去了另外两户人家里，亲自指导他们埋管子、通炉子，直到工人们都熟悉了工作流程，他也回到了工厂里，开始自己的上班日常。随后，陆故约单子揽客人，江小花记账排时间，工人们上门安装，这铺地暖发家致富的念头还真的运行起来。一段时间过去，他们已经赚了不少钱了。这天忙过饭店晚饭的点，师傅们陆陆续续都下班回家了，郝泽军骑着自行车来接江小花回家，陆故冲他俩招招手，三个人就神神秘秘地进了后院小屋里，打开灯，关上门，搬出一个小箱子来。“这么多！我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钱！”

江小花虽然每天记账，却从没有做过总账，眼下一小箱的钱摆在面前，还是非常惊讶。“嘿嘿，怎么样，这路子不错吧？你一半，我一半，下次有好主意，记得还带上我啊。”

陆故麻利地分好钱，卷成卷儿往衣服里一塞，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胸口。郝泽军看了江小花一眼，江小花点了点头，又拿出一沓钱来递给陆故，说：“我俩就出了主意，材料和工人都是你找的，你该多拿点。”

陆故潇洒地一摆手，说：“害，我这算啥，要没你们那好点子，我可想不出这赚钱的路子。快收好吧，咱们明天带上樊老师，去城里玩啊？”

江小花一顿，问：“陆老板，明天咱饭店不营业了？”

陆故显然忘了这码事，沉默了两秒，然后嘿然一笑：“哎呀，那么多大厨在，李才又机灵，我们明天就放假一天好啦。”

老板都这么说了，员工还能说啥。江小花握住郝泽军的手，心里也很亢奋，说：“行啊，我们明天就去城里，吃！喝！玩！”

第二天一早，陆故先去樊姜儿家里带她出来，邀请她坐上副驾驶，又拐到了郝泽军家门前，喊他们两人出来。江小草也想跟着去玩，可他答应了大姐头今天去找她做作业，于是眼巴巴地抱着小黄狗，看着四个人高高兴兴地坐上车，一溜烟没影儿了。城里那可是相当热闹，一路上看过去，各式各样的小店门前满是客人，路上的小年轻们朝气蓬勃，各个衣着时髦，手里还拿着新鲜的零嘴，把江小花看的眼花缭乱。陆故停好车招呼大家：“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吃个饭再逛吧，我还买了电影票。”

“哟，陆老板会来事儿啊。”

郝泽军笑着打趣他。“那是，我盼着这一天好久了。”

几个人东看西看，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最后进了一家南方菜馆，被服务员热情地招呼上楼。楼上雅间小巧别致，还装饰了塑料花枝，小灯笼一亮，真有那么回事儿。江小花拍了下陆故的肩膀，说：“老板，你学学人家这气氛，改明好好装饰装饰咱饭店呗。”

陆故也很羡慕这内饰，点点头说：“那是，我还要请樊老师再给我整两句诗，让我爸用毛笔写出来裱着，非整点儿文化气息不可。”

四个人笑了笑，正准备进包间，听见后面有人试探着喊了一声：“樊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