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见自己达到了目的，便是将手机还给裴安瑞。“现在想说了吗？”

“你这是犯法的！”

南柠情绪难以掩饰的激动，他斥责陆瓷的行为不对。可是陆瓷从不在意这个。她神情淡然。“谁都不知道的事，又怎么能说是犯法呢？”

“你什么意思？”

南柠紧张极了。他觉得眼前的陆瓷就是个疯子。裴安瑞看陆瓷演技入木三分，都差点信了，镜头那头就是陆琳儿，他们的确绑架了陆琳儿，伤害了陆琳儿。他本来是要做这个坏人的，可是现在好像，陆瓷更像是一个坏人，他这个坏人，反倒是显得无辜了起来，似乎只能算是帮凶，这跟预期是不一样的。“意思很简单啊，如果没人知道，那怎么能是犯法呢？是吧，正所谓犯法，得有人知道，且去举报吧？”

陆瓷唇角的笑意难以掩饰，所说的话是对南柠赤果果的嘲笑，仿佛在无声说着，南柠很天真。南柠出生南家，南家是染色的家族，可是偏生他有点不想事。至少陆瓷觉得，南柠的小心思，怕是连陆琳儿都比不过。若非是这件事牵涉到了南家，陆瓷并不会跟南柠打交道。一个认准死理的人，很难撬开嘴。但是吧，又有另一种可能性的，当事情没得路走的时候，那自然就该绝处逢生。陆瓷像是一个有耐心的猎人，如今就等南柠入局，南柠也只能入局。谁让南柠蠢笨呢。南柠如果没有那么关心陆琳儿，不因此乱了自己的思绪，就会知晓，若是她都对陆琳儿做了那般事情了，那为什么不直接问陆琳儿？明显的问陆琳儿事情来的更直接，问起他反而是迂回又费劲。“你！果然是榕城出来的人，阴险狡诈卑鄙！”

南柠憎恶的看着陆瓷。陆瓷一点也不陌生这样的视线，她看过很多。她目光含笑的：“榕城挺好的。”

“南柠，你怕是忘了吧，比起我是从榕城出来的，你一心喜欢的人，在榕城所待的时间更长。”

“你说，十六年的时间，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怎么样在榕城保持着自己的初心，出淤泥而不染，特别幸运的跟陆家人相逢，恢复自己的身份。”

南柠由憎恶，改为不知所措。陆瓷的话是那么的浅显易懂，但是他却不想听明白。陆瓷就是在挑拨离间，在胡说八道。陆瓷就是看不得陆琳儿好。她觉得陆琳儿抢走了她的一切，可明明陆琳儿是被她偷走了人生的那个！陆琳儿是最没有错的那个。“回答我，他到底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陆瓷渐渐失去耐心，或者说，从将视讯给南柠看的那一刻，她就没了耐心。如今还在这里跟南柠磨，是她真的很给南柠面子了。而这会，她很不想给了。烦了。不过她在克制着自己想动手的念头。南柠说的对，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可以随便动手。裴安瑞将人给绑来，也没有伤人一分，那也是为了准备好退路。他们并不想绑架南柠，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仅此而已。“如果我不说，你就要伤害她是吗？”

南柠还是在纠结，可是他已经动摇了。“伤害她，还是不，选择权在你。”

陆瓷将问题抛给了南柠。“你占了她十六年的人生，就不愧疚吗？她那么柔弱，你如今竟然还联合其他人伤害她？她一直以来，都对你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柠觉得陆瓷实在是太过分了。可是关于电话里说了什么，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说。“十六年。”

陆瓷的眸光冷漠极了，她直视着南柠，比起南柠憎恶的视线，她视线很坦荡，甚至是透着讥讽。“我曾经愧疚过。”

她真的曾经愧疚过。前世她觉得是她偷了陆琳儿十六年的人生，所以她左右都摇尾乞怜，陆琳儿看上她什么，她就给她什么，百依百顺，可最后呢？最后不过是死亡。她的愧疚也没有换来陆琳儿的善意，所有的善意都是伪善，但是她却还都相信了，直到死亡。她的死最终原因并不清楚，可是跟陆琳儿还有蒋挚，定然脱不了干系。既然怀揣着愧疚换来的是死亡，那好不容易重来的机会，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又有什么错？“既然你觉得愧疚，就不该伤害她！”

南柠倒是很会抓重点，他说的很理直气壮。将曾经给忽视了，而是陆瓷既然愧疚，就不该伤害陆琳儿。“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即使陆琳儿有危险了，却还不肯说出来？南柠，你觉得你的转移话题有效果吗？我觉得愧疚，就不该伤害她？那她做过的那些事，谁又来付出代价？十六年的人生，是我想要的吗？”

陆瓷字字冷漠，漠然到南柠浑身一颤。陆瓷气势跟霍然有那么几分相似，就那种疯起来什么都敢做的感觉。南柠免不得后怕。可是当时在电话了说的事，如果说了出来，他担心到最后，事情真的跟陆琳儿有关，这事情关乎到霍然，若是跟陆琳儿有关，那对陆琳儿影响很大。他跟陆琳儿如今不是恋人关系，可是他不想陆琳儿有事。“不管如何，你都偷走了她十六年的人生！”

南柠压下自己心底里那些莫须有的想法，一昧的将问题往陆瓷这里带。他希望不说出来，就可以让陆瓷放了陆琳儿。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陆琳儿从来就没被绑，这一出不过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消息罢了。谁让他是那么在意陆琳儿。所以注定了，不管南柠如何说，陆瓷都不会放心上。本也是这样。“瞧着你这废话多的，看来是不想她平安了吧。”

陆瓷可不会如南柠的意思，南柠废话不断，她耐心失去的一干二净，拿起来手机，便是想同时另外的人，对陆琳儿做点什么。“你想干嘛？陆瓷，难道你真的疯了吗？”

南柠急切的吼了出来。陆瓷被吼的拍了拍胸口：“那么大声干嘛？”

“我说了不许伤害她！”

“你既不肯为她说出事实，又想让放弃伤害她，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陆瓷嗤笑，南柠可真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