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喝酒。哄江挽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只是江挽这次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甚至因为他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她都那么生气。傅南城看他不说话，也知道他拉不下面子。他又语重心长道：“我是说真的，女人有时候就是那么作，但是也容易满足，你这身份放下身段去哄一哄，她肯定会被你感动的。”

陆宴眉尖动了动，可还是抿着唇不说话。傅南城见他似乎有所动容，立即趁胜追击“咱们当男人的，放下身段去哄哄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碍事。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你说了，江妹妹善解人意，她肯定能理解你的心思。”

陆宴确实有点被他说动了。他正要拿出手机，他们的身后就响起一道女音来。“你们也在这里。”

林雨墨脸上挂着笑意走过来。她穿着白色无袖天鹅绒长裙，裙子的领口一圈都是钻石，手上还挂着一件羊绒大衣，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傅南城眼前一亮，立即站起来笑着招呼：“你怎么会来酒吧？”

“有个朋友待会儿要来这里玩，让我先过来帮忙订个位置。”

林雨墨脸上挂着微笑。傅南城点头：“几个朋友啊？”

“还有两个，一对小情侣。说来也挺尴尬的，就是小情侣吵架刚和好，女方约男方的。哎，这女孩子啊，有时候爱闹闹，闹完又自觉错了，拉不下面子，还是我给劝的。”

林雨墨轻叹一声，言语间满是无奈。傅南城不自觉看了一眼陆宴，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赶紧开口说：“是啊，小女孩子心性嘛，那边有三人位置的，你去吧。”

“我给他们订双人的，在你们这边坐坐，反正我就是路过帮忙订一下位置的。”

林雨墨说着，招来了酒保。陆宴却在此时站起来，没什么表情地对傅南城说：“我先回去了，你们喝吧。”

“嗯，行。”

傅南城倒是想跟他一起走，但是丢下林雨墨也不好。林雨墨笑了笑，眼底的失落掩饰得极好，就算是傅南城这样的人精，也没有察觉到。陆宴对林雨墨的印象，从前是很好的，但从上次她参与那些贵女无聊的游戏，想要江挽出丑，他对林雨墨那点普通的好感就一点也没有了。来到外面，陆宴上了车，吴铭就自觉地开车。“去凤凰城吧。”

陆宴忽然出声道。吴铭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开车。到了凤凰城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天冷，又因为春节快到来，路上总堵车。陆宴的别墅冷清清的，没有人。他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让吴铭把车开到了买给江挽的房子。只是到了房子门口，他皱着眉头，看着房子门上用油漆写着“还钱”等字样，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这边物业不干事吗？！”

他转身，眼神冷得彻骨地问吴铭。吴铭这会儿已经哆嗦着手打物业电话了。陆宴走过去，开锁后，他推开门，却发现里面一点人气也没有，冷冰冰地好像从未住过人。他把门关上，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吴铭留在这边，要先等物业过来处理油漆的事情。陆宴来到张玲家门口，反复按了一分多钟的门铃，但里面都没有声音。他不自觉皱眉。这江挽还在生气？生气到连门都不开？他这边锲而不舍地按门铃，住在对面的住户，恰巧准备出去玩的样子，看到陆宴在按门铃，忍不住提醒：“这家都一个星期没有人了，上次都差点要遭贼了，也没见个人处理，还是我察觉到，总故意把垃圾放在她家门口，才免了贼光顾。”

“好，谢谢。”

陆宴客客气气道。邻居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走了。张玲在医院工作，年底工作很忙不会回家，陆宴还能理解。可江挽既不在他的别墅，又不在他买的房子……那在哪里？他拿出手机，给苏成喻打电话。苏成喻接到他的电话，就知道他肯定是找江挽的。“陆总，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苏成喻心中不爽，可嘴上还是乐呵呵的。“江挽人呢？”

陆宴直截了当地问。“那我还真不知道，她都请假超过一周了，说是过年再来上班。”

苏成喻老老实实说，他确实不知道江挽去哪里了，连张玲也不知道。江挽当时说的是去散散心，谁知道她去哪里散心了。陆宴挂断了电话。他重新给张玲打电话。张玲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年底要总结，还因为冬天路滑，出事的不少，手术一台一台接着做，人都忙晕了。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陆宴正要挂断，忽然就被接听了。“喂，你找张玲姐什么事情？”

一个声音有些青涩的男声。“找她有点私人事情。”

陆宴淡淡回答。他的声音也让对方一愣，随后便有些结巴起来：“呃，张玲姐在手术室里，估计要两点半才出来。”

“谢谢。”

陆宴挂断了电话，深深吸一口气。他往电梯走的时候，不自觉将手机切换到微信界面。看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选择关掉微信，去找吴铭了。吴铭刚教训完不干事的物业，转身要去找陆宴，就发现他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了。“你打电话问问疗养院的人，江挽的妈妈在不在那边。”

陆宴有很不好的预感。吴铭立即拨打电话去问。很快，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江挽的妈妈暂停了所有的费用，人也已经不在医院里了。院长的意思是，给江挽的妈妈减免了三个月的费用，因此她也没有再缴费，这次说是带母亲出去散散心，可院长经常遇到这样的家属，说是带出去玩几天或者住几天，就再也没回疗养院了。有些是放弃治疗，有些是换更好的地方治疗。陆宴的脸色很难看，他回到车的时候，半天都不吭声。吴铭坐立难安，时不时望向后视镜里的他。车厢里也没开灯，外面微弱的路灯映照着陆宴冰冷的脸，显得他的表情越发的寒冷刺骨。“你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良久，陆宴对吴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