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开口。他暗暗想，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北穆。”

靳老太爷顿了顿，望着靳北穆。“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气。”

“你要怎么处罚靳宁安都可以，但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毕竟……他也是靳氏子孙。”

莫雪晴一听这话，登时松了口气。“对，对，北穆你要打要罚，我们宁安都认！”

她赶紧表态。暗想，只要留下一条命，今日的折辱，总有讨回来的时候！苏夭夭望了靳北穆一眼。见他幽深的眼底，有海潮般的暗影涌动。她有些不甘心。靳宁安试图杀死靳北穆，就因为他是靳氏子孙，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揭过？眼珠一转，苏夭夭道：“要打要罚都认？”

“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一脸笑眯眯，凑到靳宁安面前。“你几次要害靳北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苏夭夭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靳北穆看着她。如今这个局面，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早就想好要怎么惩罚靳宁安。瞧着苏夭夭的样子，他觉得有趣。若……苏夭夭提出来的法子，比他的高明，靳北穆暗想，他不介意换成苏夭夭的方法。苏夭夭装腔作势，眼瞧着氛围营造得差不多，猛然一拍手。她一脸的喜笑颜开。“哎呀！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古时候，有一种刑罚，叫做……人彘。”

苏夭夭阴恻恻的笑，“不如……就罚靳宁安做人彘吧！”

莫雪晴一听，差点晕过去。“你！”

她抖着手，指着苏夭夭。莫雪晴自然是知道人彘这种刑罚的。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刑罚。犯人被割掉耳朵、鼻子，弄瞎眼睛，拔掉舌头，砍去四肢，装入一口大缸。生不能，死不能，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若靳宁安真的被施以人彘……这可比杀了他还要恶毒百倍！千倍！“我家宁安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毒妇为何要这般害他！”

“你说的要打要罚都认啊！”

苏夭夭无辜极了。“小小年纪，怎会这般心狠手辣！”

靳乾煜眉头紧锁，怒道。他下意识挡住靳宁安，生怕靳北穆真的按苏夭夭说的做。“这就心狠手辣了？”

沈芸觉得苏夭夭这个提议特别好。“他三番两次下毒害北穆的时，就不心狠手辣吗？”

自从看清靳乾煜的真面目，沈芸对他彻底失望。说起话来，再也不像曾经那般隐忍恭顺。靳乾煜被她这么一噎，一口气堵在胸口。靳北穆没想苏夭夭说出人彘这种刑罚。心中想着，若真可以，他倒很想试试看！靳老太爷跺了跺拐杖，瞪着苏夭夭。“胡闹！”

虽然是斥责，语气却没有多严厉。像是长辈训斥不懂事的晚辈，更多的事宠溺和包容。苏夭夭吐吐舌头。她就为靳北穆鸣不平，想要故意吓一吓靳宁安。真让她做，她还真做不出来。太……残忍了。靳北穆瞧着靳宁安白里透着青的面色，心里暗爽。他假意咳了咳。“既然，你们不同意夭夭的想法，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这件事，按爷爷的嘱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靳宁安是靳氏子孙，长到这么大的年纪，也没为靳氏做过什么贡献。”

“这次，就罚他去海外，建立分公司。”

“既惩罚了他，也锻炼了他的能力，日后也好为靳氏发展效力！”

莫雪晴一听，连连点头。心中不免腹诽，靳宁安之所以到这个年纪从未给靳氏做过什么贡献，还不是因为靳氏一直不承认宁安！靳北穆如今这个提议，在她看来倒也不算过分。海外再苦，苦两年也就回来了。到时候，还能掺和进靳氏的业务里，怎么也能捞个主管当！靳乾煜却没有莫雪晴那么乐观。他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杀伐果决，比当年的靳老爷子，有过之而无比较。他会这么好心？给靳宁安这么个看起来惩罚，实则锻炼的机会？想来想去，靳乾煜心头不安极了。靳老爷子一听，觉得这个惩罚不算严厉，“就这么定了。”

他拍了板，自然没有人敢反对。靳乾煜吞了口唾沫，干巴巴的问：“去哪个海外？”

靳北穆笑得眉眼弯弯。薄唇轻启：“阿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