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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页修改稿章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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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黑夜快过去了,昼已初现。雕花格子窗上的花卉、飞禽走兽等图案全都清晰起来了。朝房里的官员陆陆续续来了好多。朝房、太和殿,整个紫禁城,一天天上演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生剧本。不知道这出戏给自己的是喜剧还是悲剧。决定臣子们的命运的,是那个坐在高高龙椅上的皇帝。退朝后,钟同屏退下人,也不去见同僚,只闭门读书。哪里看得进书?思绪,早已飞到那乾清宫里了。他想,那道疏章会不会激怒皇帝呢?不会吧?听了何大人的话,他重新起草过。想必皇帝不会龙颜大怒吧。钟同猜得没错。景帝看到了,很不高兴,但没有大怒。只因上面写道:“父有天下,固当传之于子。乃者太子薨逝,是知天命有在。今皇储未建,国本犹虚,臣窃以为上皇之子,即陛下之子,沂王天资厚重,足令宗社有托,伏望扩天地之量,敦友于之仁,择日具仪,复还储位,实祖宗无疆之体,臣无任待命之至!”

还是老调重调嘛。景帝不高兴归不高兴,还是勉强发交礼部商议。却说章纶知道钟同奏章内容,舒了一口气。好个钟同,说出了心里话。只是觉得不解气。退朝后他决定好好推敲推敲,上一篇淋漓尽致的奏章方能有效一一重症需要下猛药啊!如同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脚步儿飞快,茶也顾不得喝上一口,一 头扎进书房里,起草奏本。他决心仿效两汉时的汲黯,范镇,效仿唐朝的魏征、张九龄,还有数不清的历史上的忠臣直臣。他下笔如飞:臣以雁荡山一介草民,发迹科举,感激涕零,夙夜思惟,可无一言以图补报。现在只愿知无不尽,披肝沥胆,尽葵藿之心,以报陛下也。为此他提出了十四条建议:一是畏天戒, 二是任燮理,二是养圣躬,四是节幸御,五是务俭约,六是勤论政,七是敦孝义,八是慎赏赍,九是重名爵,十是革巡抚,十一是择重臣,十二是辨异端,十三是却贡献,十四是汰冗官。这篇名为《修德弭灾疏》中心的意思是劝谏皇帝要礼遇太上皇,孝敬两宫皇太后,复沂王的太子之位,皇帝完善德行,节制私欲,做到五伦全备而和气溢于宫廷,百姓爱戴而欢声洋溢于四海,这样就会消除灾异。这样就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写道:“内官不可干政,佞臣不可假事权,后宫不可盛声色。”

又写道:“孝悌者百行为本,愿退朝后朝谒两宫皇太后问安视膳……上皇君临天下十有四年,是天下之父也。陛下亲受册封,是上皇之臣也。望陛下或朔望,或节旦,率群臣朝见延和门,以展友于之情,实天下之至愿也。更请复汪后于中宫,正天下之母仪;还沂王之储位,定天下之大本。如此则和气充溢,灾异自弭。”

按照儒家礼法,景帝对待太上皇的做法是不得人心的。朝廷执政得不好,所以灾年是上天给执政者的警告。这就是当时人的看法,皇帝岂能不知?但如果让皇帝承认且下决心改正,章纶的心里是没底的。而且风险大着呢。谁不知道天威难测呢。谁不知道景帝与太上皇这对亲哥儿俩嫌隙日深呢。写到这儿,他手中的笔慢了,停了。他感到肚子有点饿了。一股热腾腾的气味溢过来,转身过去看,夫人朱梅站在身边多时了,而自己竟没有发觉。“你呀,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你呀,又在忙什么呢?怎么饭都不吃呢?肚子饿吧?快吃!”

他有个习惯,妻子是知道的:他写文章时不能受任何干扰。且说得到章安的禀报,妻子知道他又忙得顾不上吃饭,就携了翠萍亲自给他“送饭”。由于他写得太投入,她们来时他竟没有发觉。桌子上摆一碗扣上盖的鸡蛋面。他真饿了, 他嘴巴塞满了面条,索列息落的声音充满了静寂的空间。妻子看起来非常的幸福。红润的脸,有弹性的皮肤发出光泽,除了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外,一切与婚前没有区别。他吃面条发出的声音可能很响,但在她听来似乎是很美。她甜蜜地“看”着,甜蜜地微笑着。这样真好!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她,世界在她们的眼里也就他和她那么简单,那么纯粹。丈夫吃着面,妻子看着丈夫吃面。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要什么青史留名,要什么虚名浮利,夫妻相守过光阴,执子之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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