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看着陈老二的样子，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陈老二对周衫并不感兴趣，而且陈老二没有说谎。只要是说谎的人，眼珠子会不由自主的先往左边看一看。那是因为说谎者需要用到右脑快速的思考。而陈老二压根就没有这个行为，所以杜宇知道陈老二没有说话。杜宇带着的无线耳机里面传来了张扬的声音。“杜队，陈老二没有说谎。我在菜市场调查过，确实在市场里面，很多人看到了周衫的照片都不断的摇头。有甚者，更是骂骂咧咧的数落着周衫的行为。”

杜宇这时候就纳闷了，那抓这个陈老二回来做什么？既然整个菜市场的人都不待见周衫，怎么就偏偏选择了卖猪肉的陈老二？张扬似乎明白了杜宇的意思，立马就解释道：“他曾经在菜市场里面跟周衫吵过架，当时整个菜市场的人生意都不做了，都光顾着看热闹了。而且听说，他骂得很很难听，骂走了周衫之后，还跟隔壁店的店主扬言说要杀了周衫。”

杜宇听着张扬的话，眼神凌厉的看着陈老二。“不是，你们警察抓人也要说证据的吧？我一个良好市民，抓我回来做什么？”

陈老二看到了杜宇的神情严肃，人也开始慌张了。“再说了，整个菜市场的人都不喜欢她，你又为什么只抓我一个？”

杜宇嘴角勾了勾，冷哼了一声说：“因为别人只是不喜欢她，没有跟她吵架，更没有说过要杀了她。”

这句话一说出来，陈老二立马就慌了。“不是！”

陈老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我当时只不过是口嗨一下，吵完架了当然生气，就随口说的。再说了，她不是也没事儿吗？那难道还能告我毁谤不成？”

没事？杜宇看着陈老二的脸，仔细的在脑子里分析。“你为什么说她没事？”

陈老二被杜宇问的话噎住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杜宇将手上杜雯雯的照片和另外一个死者的也扔在了陈老二的面前，手关节敲了敲桌子，指了指桌面上的照片说道：“他们都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这看起来就像是个问句，但更多的是肯定的成分。这种说话的医术，也是杜宇故意为之的。没有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可以这么大，面对自己杀过的人，和被刑警怀疑的情况下，会脱口而出的否认。更多的，会是长久的沉默。至于沉默过后，是继续选择说谎还是老实交代，那就得看人了。可是陈老二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没有杀人，我都压根不认识另外俩人，无冤无仇，我何必动手？”

“因为这里面，其中有一个人是周衫的闺蜜。你恼羞成怒，又因为你跟周衫不合被其他人知道了，你不敢对周衫动手，只能借着她的闺蜜来来气，”陈老二听着杜宇的分析就觉得离谱，连忙伸手摆了摆，刚想反驳，杜宇继续推理。“可是后来你觉得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了两个也是杀，所以你最后还是把周衫啥了！”

陈老二慌了，急忙反驳：“不是！”

“说吧，下一个你打算杀谁。现在你已经湿了头，要再继续犯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真的没有！”

陈老二的语速随着杜宇，也加快了起来。“那么你上周六晚上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我喝多了。”

“你没有不在场证据！”

“我不需要有！你在现场找到我的指纹了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证据？”

“所以你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你带着手套去杀人的，甚至将人的眼珠子像猪一样的挖下来，并且将人皮也扒了！”

“我怎么会扒皮？”

“猪的皮也是这么扒的！”

啪！杜宇大手拍在铁桌子上，砰的一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两个人的语气很快，你一言我一语，随着杜宇发出的声响而结束。杜宇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微微喘着粗气，胸腔处却是不断的起伏。虽然快言快语是每次他在盘问嫌疑人时惯用的方式，没有人的脑子可以在说谎的情况下转得这么快。可是今天，他大抵有点失态。他的视线移到了桌子上，看着自己妹妹生前的照片，他的眼眶微红。“为什么，要杀他们？”

杜宇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这才开口。他的语气平淡，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陈老二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杀人，为了那五块多，不太值得吧。”

看着杜宇，陈老二道出了那天争吵时发生的事儿。“她那天过来我家买猪肉，上称十五块二，最后给了我十块就走了。我开门做生意的，抹个零还行，直接少了五块，那可不行。她也不讲道理，在菜市场就跟我吵了起来。”

陈老二用手掐了掐眉心：“我承认我确实挺生气的，也说了她两句，后来人越来越多了，我也怕影响不好。她多给了我五块钱，我也就算了。”

“回到摊位了之后，我确实跟旁边的张老头说了一句要杀了她，但是也只是说了一句。后来我不也天天如常开店吗？我也见过她几次，后面她就没再我这里买过肉了，可能记恨我，也可能是没脸面吧。”

杜宇知道，这陈老二句句实话。这些陈述，他在耳机里面听张扬描述得一清二楚。而张扬的资料，也是从其他店主那听来的。陈老二这样子的描述，可以说是对得上口供了。“杜队，城郊出事了！是可乐干的，有人报案，可能这个陈老二真的不是连环杀人犯。”

可乐，是他们队里给连环杀人犯的外号。一方面不想在大街上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会吓到其他人。另一方便，现在连环杀人犯在逃，不能让这些风声传到他的耳里。杜宇摘下了耳机，快步离开了关押室。他跟着张扬一块往外走，顺便回头交代了一句：“够时间就放人，期间再盘问两次，每次要间隔五个小时以上。让他在长期不说话和看不见人的情况下，崩溃自己的心理防线。”

说完，刑侦队的成员离开了关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