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这么一闹，虽然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漫芷和施涵也都没什么好好吃饭的心思，随意在附近的小店，点了牛肉汤面、牛肉丸汤粉填填肚子。中午去上班的路上，过了小满节气，阳光已经开始猛烈起来。漫芷坐在后座，打起了遮阳伞，在城里仅剩的空调路的斑驳树影和光影中，往事一幕又一幕地浮现。相识两年多了，也不算闪婚。对彼此的性格、志向、家庭大概情况，也是了解的。缺爱吗？有人投怀送抱就傻乎乎跟着走吗？也不尽是。或许确实真的是心太软了。这两年来，比较正式的分手就提了3次。第一次认识半年时，分了也差不多两三个星期没联系。但是不知怎么就又联系上了。第二次，认识快2年了，漫芷气嘟嘟地想分了，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施涵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小区楼下，又再次不了了之。第三次，想来都后怕。就在一个多月前，施涵因为旁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破口大骂一个多小时，还喋喋不休，然后一直飙车。这人完全是情绪失控很厉害，不可理喻，就是典型心理有病啊，还有明显的人身安全隐患。“你快停下来，不然快点送我回家！”

一路上，漫芷不停催促他，快点送她回家，但是这个不知道哪根神经被点燃的疯子，完全听不进人话一样，继续在大马路中不停超速绕圈子。“我控制不了自己。”

漫芷很想跳车，又碍于车速实在不稳定，很吓人。好不容易，终于到小区停车场。当施涵停下车，拿起U型铁防盗锁蹲下车准备锁后轮时，漫芷抢先说：“我受不了，你太恐怖了，你走吧，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一个多小时，漫芷憋着这句话，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超速车流中流失，而愈加肯定。说完之后她马上冲去电梯口，按着电梯开门键冲了进去。“啊，你居然敢不等我。”

在电梯缓慢关上门的瞬间，漫芷看到施涵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边冲过来，边拿着U型防盗锁，猛猛地砸了自己的额头几下。幸好，电梯门很及时关上了。真的是神经病啊。像这样无厘头，或是因为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发作，好的时候一个月2-3次，不好的时候一个星期就2-3次。够吓人的。如果老妈子知道这么个情况？漫芷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楼梯里一直传来疯子的声音。“你敢丢下我自己走了？我现在就冲上10层顶楼跳下去。”

电梯已经到了2楼，准备上3楼，显然，从声音传来的角度听起来，疯子跑得比普通电梯的速度还快，已经过了2楼上3楼的转角了。漫芷瞬间觉得两眼发黑。跳下去，他真的敢吧。每一次都这样威胁我，我要被威胁到什么时候？他要真的跳下去，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什么关系？真的很想彻底分手！电梯到了4楼。疯子继续在怒吼，从声音听，还在继续用U型锁砸自己的额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自残到这种程度，要是真的跳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又真的于心不忍。电梯还没到自己家的楼层，但是漫芷及时按住5楼。电梯开门的瞬间，疯子的身影已经从转角冲上6楼了。“你给我下来！”

漫芷冲着这个身影狠狠喊了一句。她知道，完了，又分不成了，只能认栽了。跟着冲上6楼的时候，她看到疯子转过头来，他的额角被自己砸到在流血了。“你这是何苦呢？你每次发作的时候，跟你说什么话都没用。”

疯子继续像狮子一般怒吼，嗯，他曾一生气，自己一拳打墙上，把自己打得骨折了。只见他满脸青筋，眼神充满了杀气，咬牙切齿，一手握拳，一手仍然死死抓住U型铁锁。一靠近他，漫芷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为之一振，仿佛被巨大的能量波冲击了一样。漫芷拽着他的手臂走完余下的楼梯，开了门，把他推进去。初识前一年半载，漫芷总是圣母婊心泛滥，每每面对从小被家暴严重的疯子，总是有恻隐之心，又有圣母之情，觉得自己可以帮助他的。飞蛾扑火式枉顾众友人之劝，不仅主动关心日常琐事，还主动借钱给他当失业后的生活费。但是认识一年之后，就越发觉得，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蛇精病。现在还摆脱不了。经过第三次分手未果之后，漫芷真的再也无精力去提分手，真的怕了，疲于应付。又过了大概一个月，既然分手也分不成，年纪也不小，那结婚吧，漫芷也很想生个孩子，看着闺蜜们二胎都陆续生出来了。也很想要个宝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漫芷以前也是提过数次。每次遇到重要事情的时候，那个发作时的疯子，经常瞬间判若两人，变成缩头乌龟。迟迟没有回复，再三追问之下，答案只有一个。“我现在还没重新找到工作，我没收入，不敢想这个问题。”

“关键你有在找吗？你看你越来越胖，失业快2年，胖了快20斤。我却越来越瘦。”

“有在找，有在找，你不要问了。”

一谈到关键点，继续回避。“你这个死匮乏，你要不跟我分手，不要浪费我的青春，要不跟我结婚，我想快点生个宝宝。都说年纪越大，带孩子精力越跟不上。520，已经过了，527，也过了。再不好好计划，88，99,1010,这些容易记的日子，都过了。”

“为什么你非要哪些人群扎堆的日子，我最讨厌人多的地方。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这个月也可以，七月份也挺好的。”

“(⊙o⊙)…本地风俗都说农历六七月份是粗月，大事尽量回避的。好吧好吧，我去看看近期哪天好。”

当天两人就定好日子，已经突然比自己预期的八九十月早了，又还没跟父母沟通，所以特意留了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不知不觉，施涵已经把漫芷送到了公司门口。仿佛中，漫芷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这是自己期待的爱情吗？是自己期待的婚姻吗？又觉得就这样吧。就像分手总是分不成，可能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