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老师？”

是谁在聊天？准确的说，在打电话。是范婧希跟露露。范婧希什么时候有露露的手机号码了？为什么要打电话？时间要推回到5月。5月24号，星期二。范婧希早早进入直播间等露露进来。露露进来了，向柠檬橙子询问问卷星的使用方法。柠檬橙子让露露先登录。范婧希听完这话，“蹭”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了。因为据范婧希分析，露露这么“不懂高科技”的人，绝对不会用二维码登录。好吧，只是之前静姐也是有同样的操作罢了。那时是最后一节课，老师刚下课，就要开会，但是学生还没踢出去。她们着急，就不管学生在不在了，直接讨论问卷星的使用方法。柠檬橙子让静姐登录。静姐输入了手机号，正在等验证码。柠檬橙子：“喂！！！姐！这里还有学生呢！”

静姐：“如果不用手机号我怎么登录呀？”

柠檬橙子：“用二维码呀！你这手机号都给学生暴露了！”

静姐：“啊哈哈哈，唉，反正这剩下的学生也没听课，都挂着线呢。”

这时，公屏上热闹了。同学A：“老师我没挂线。”

同学B：“老师我也是。”

范婧希：“嗨害嗨我没有偷看，我在挂线！”

同学C：“…………”那群老师看着有很多学生“偷听秘密会议”，就又开了个直播间，走了。回到露露这里。露露也是，直接打开了手机号登录的入口。她说她不会用二维码登录。柠檬橙子：“你用手机号登录……这……”柠檬橙子内心哀嚎。露露：“151755么…”后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不说了。范婧希想看屏幕上输入的号码，可是范婧希卡了，显示不出来。范婧希赶忙联络高梦然。结果高梦然跟她没在一个频道上。好吧，范婧希这傻狗一着急，就忘了，高梦然在苏苏的直播间里。范婧希发了个朋友圈，以表自己的难过。好不容易能拿到手机号，还是半个，这谁受得了？过了不久，5班的“文嘉”评论了范婧希。她说后面一半是06897。范婧希开始查。把这个手机号拼起来，然后查找……真的是露露！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露露的微信绑定的不是主叫号码。是的，她看到的是露露的主叫号码。她去网上发了个帖子，以表示对文嘉的感谢。范婧希想给露露打电话，因为她等到高考后，给她发消息说要出去玩，露露没回复。终于，6月18号。发生了开头那一幕。范婧希颤抖着拨通露露的电话，怕她不接，更怕她接。她没接。范婧希崩溃了。她本身就吓坏了，这时又担心起来：万一露露打回来怎么办？害怕间，露露就已经给范婧希打回来了。范婧希浑身发抖着接起。“喂？”

“……老师？”

“谁呀？”

露露的语气十分温柔。“老师，我我…我是那个6班的。”

范婧希不想暴露具体的身份——主要是怕。“昂……谁呀？”

这个老六，范婧希真的是服了。为什么老师在与人联系时都要问这个人的身份呢？范婧希这回是想不说都不行了。“那个……那个……”范婧希吓坏了。“那个天天搁屁股后边跟着你的……”范婧希一咬牙一闭眼，挤出了这句话。“昂！”

露露思考片刻，“你咋有我电话的呢？”

范婧希不知如何解释：“……偷来的。”

一阵急促而细微的喘气声。露露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笑：“你问谁着？”

“我……问的，5班的。”

“问的5班的？5班的我给过谁呀？”

“你没给过，是你有一回上课…说的，有屏幕共享……”“昂……咋啦？有事吗？”

范婧希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找她的目的。“呃……我就跟你……喇个磕……”（再次给南方人普及，“喇磕”就是聊天）范婧希有些担心，怕她没空。“嗯…喇，说。”

“不知道说啥了……”“嘿嘿不知道说啥了……挺激动，是吧？”

“我害怕……”范婧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说出这句了。“你怕啥呀？”

“怕你。”

“你怕我啥？怕我还不把物理弄好咯？弄好了你就不用怕我了。”

露露微微调侃。“弄好了我也怕……”“嗯……为啥呀？”

范婧希没有回答，只是喘气的声音更大了。好在露露听起来没有生气，要是生气了，范婧希可能直接吓哭了。“不用害怕，没事。”

范婧希调整了一下呼吸：“就是怕你……”但是范婧希最害怕的还是来了。“那个，这样，学校这有点事，我得先……把东西交上去。”

“怕我？我那么可怕吗？净瞎说！我对你多好啊？”

“好…是好。”

“嗯，中了，不用怕，哪不会你就问，问了我就给你解答，中吧？”

“嗯…行。”

“嗯，行了，好好念啊！”

“不用怕，净瞎说，净吓唬自己！我有那么可怕吗，净瞎说！”

范婧希的情绪缓和下来了：“就是可怕嘛…”“哼哼，我这么可怕…可怕好好念念物理，把物理念好了就不用怕了啊！”

“嗯，行。”

“还是理亏呀，亏吧？！”

“嗯。”

“嗯，挂吧！”

“好，老师再见。”

“嗯。”

电话被挂断了。范婧希依然有些惊魂未定。范婧希觉得，跟她打电话，又刺激又开心。她还想要打，可是怕露露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