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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说他会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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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花开了,五月的人儿不在。糕糕说,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个夏天让我和橙子认识。相见只是契机,甘愿被驯服,才会掉眼泪。我当然不会怪糕糕。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橙子的恩怨,亦或者是我一个人的臆想。“阿北,你一个人盯着手机发什么呆呢。”

鹿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心的问道。鹿橘是新来的同事,是一个超级活波开朗的女孩子。鹿橘喜欢叫我阿北,很多同事都叫我阿北。橙子很少叫我阿北,他唯一一次称呼我为阿北的时候,是公司裁员,没有裁到我头上,甚至逆向生长,升了小组长。他说,我们家阿北真厉害。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他说的那句,我们家阿北真厉害。我像个被老师夸奖的小朋友,一个人躲着乐呵呵了好几天。那是橙子第一次叫我阿北,也是最后一次。他总是很认真的叫我全名,木北。我们之间生疏的不像是情侣。即便是这样,我也依旧事事顺着他,期盼他留在我身边。“谈恋爱真好,我要一直谈恋爱。”

我抬起头对鹿橘笑了笑,鼻子酸酸的,强忍着眼泪,嘻嘻哈哈的回答。鹿橘白了我一眼,开玩笑的说了句,“你Y的,去了趟C市怕不是变成傻子了吧。”

我端坐在电脑面前,认真的敲打键盘,只是傻兮兮的笑了笑,不说话。余光瞥见了自己的朋友圈页面,先是手微微发抖,然后连着整个身体稍稍发凉。橙子点赞了糕糕刚发的朋友圈,然后又秒取消。这是橙子不回我消息的第三天。我特别心机的点赞了我和橙子所有共同好友发布的每一条朋友圈。就是为了明晃晃提醒他,我在等他消息。我很想他,特别的想。但是我不能说,因为他不想我。单方面的思念是累赘,是垃圾,是不值得被珍惜的一切。直到晚上,橙子还是没有发消息给我,我安慰自己,他部队有事情,很忙。是的,橙子是一个兵哥哥。橙子的高中,有啤酒,有烟蒂,有篮球,有数不清的课,和换来换去的女朋友。橙子从六年级就开始谈恋爱,我知道他一定爱过别人,我心里觉得很难过,但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高考结束后,他就去征兵了,在部队里待了三年,然后考上了C市的武警学院,需要在校学习两年。这是在校的最后一年,今年的六月底就要回原部队了。离回原部队还有最后一个月,所以他会很忙。害,自欺欺人罢了,他哪有那么忙。今天晚上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可我觉得很安静,我感觉整个世界静止了,不光是时间,还有我的爱。我心里烦闷,趴在窗边看雨,闪电在天空划过,雷声震耳,湿漉漉的城市,以及低沉沉的情绪。想起橙子以前问我,“你一个人在家,打雷会不会害怕啊。”

我觉得矫情透顶,但还是很配合的回答道,“有一点点儿。”

橙子说,“如果我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说的人,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听的人,只要是下雨天就会想起。橙子,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惜,你现在连消息都不回。我沉不住气,用一张平时不怎么用的电话卡,打给了橙子。“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安心的挂了电话。是的,我又可悲的为他寻找到了借口,他真的就是纯粹太忙了。情绪突破了一个口子,生活就会失控。我开始没有顾忌的按时踩点给橙子打电话。早上起来去上班的路上,中午吃饭在闹哄哄的食堂里,还有晚上十点,他们关灯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会显示电话关机,每当听到官方客服回答关机的消息,我就会很开心,他是真的被学校没收手机了。有时候会嘟嘟两声,让我觉得心慌,然后赶紧挂断。太多的未接来电,显示着同一串陌生号码,橙子最终拨通了我这个新号。好想接,好想听他的声音,好想质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好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但是我没有,我委屈巴巴又十分坚决的挂断了他的来电。我不想看着自己的爱打水漂,不想让橙子觉得我是个麻烦的人,更不想承认自己的卑微。好像挂断电话,就显得我并没有发疯了般的想念他。这哪是在谈恋爱,这是在赌桌上论输论赢,这是守在自尊的边缘,害怕一无所有。A市的雨下个不停。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窗台上,我开着17摄氏度的空调,裹着棉被,又气又烦。橙子这王八蛋,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我明明是他正正经经的女朋友,我又不是小三儿,小四儿,小五儿,他一句话也不交代,直接玩消失。哪怕是告诉我一声,他还活着呢。可是他没有,聊天记录停步在原地。我说,“你忙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讲一声,不然,我会胡思乱想。”

他说,“你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说,“所以我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回答。这个问题不值得讨论吗?还是在你橙子心中,早就厌烦了敏感又懦弱的我。夜晚总是特别的长。糕糕最近也在跟男朋友闹分手,我们这几天各揣着心事,一起连着麦打游戏。糕糕说,“我感受不到爱,感受不到就是没有,没有爱就应该分手。”

我应和着她,“我也一样,感受不到爱。”

“那你也应该分手。”

糕糕说道。“没有人可以让我分手。”

我半分认真半分戏谑地回答她。“阿北,你不要难过,不要太难过。”

糕糕这样回答我,这是她这几天跟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橙子,你知道吗,我感受不到爱。可是我感受不到你爱意的时间里,我也是爱你的。那你呢,在你不回我消息,不主动找我的日子里,你在跟谁分享你的日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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