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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一次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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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杨把雀儿送到家后,他便回了家,而雀儿经过一天的折腾,她早已身心疲惫,直接倒头就睡,小白狗没再折腾来折腾去,它被雀儿抱在怀里跟着一起入睡,对于新家的好奇都没有,似乎因为太困,雀儿晚上没有做梦,她一觉就睡到了天亮。洗漱一番,来不及吃早餐,雀儿就带着小白狗一路小跑,风风火火来到住在村子另一头,颇有一番医术的陈大夫家中,雀儿用昨天在山上采的白花跟陈大夫换了一包盐这么多的大米,客套几声言谢几句,雀儿顺着原路返回,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咕噜咕噜咕噜噜——”一进门,雀儿肚子就叫了起来,她放下怀中的小白狗,褪下背篓,又从背篓中拿出刚换的大米,开始准备做今天的早餐。不久,两个破碗中装了米少水多的稀粥,热气腾腾,没有菜食,雀儿也不在意,把小白狗儿唤来身边放下其中的一碗稀粥,抓起两根长短不一的筷子,道:“我等会还得去山里采一些止血花,明天好拿去跟陈爷爷换粮食吃。小白,一会吃完你就在家看家,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再回来,还有午餐我会帮你做好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被饿着的!”

正要喝稀粥的小白狗寻着气味,四足迈步从侧面到雀儿正对面,前足突然发力撑在雀儿双膝,嗷儿叫唤,一直摇头像是在说不行,然而雀儿没有跟动物交流的能力,除了小白狗摇头理解一些外,嗷儿的就不知道小白狗在说什么话。“小白你是不是想说跟我一块到山里?”

令人惊奇的是小白狗居然连连点头,显然是被猜对了。可雀儿却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小白你要乖乖留在家里。雀儿是要去采止血花,不是去玩的,要是陪着你一起玩的话,我们两个明天就没东西可吃了知道吗?小白乖,听雀儿的话好吗?”

雀儿放下筷子和破碗,伸手摸着小白的头。“嗷儿嗷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白狗突然点头,同意了要留在家里,不过很快又从雀儿的双膝上放下前足,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寻着气味,一步步走到木板床的边上,在床头位置停下,张口像咬住了什么,掉头回来时雀儿见到了口中叼着黑色的圆球。雀儿摊开手掌,小白狗吐出黑球,冲雀儿不明意义的叫唤,疑似要她拿着,等会带到山里面去。“阿姨好像说了,带上这颗黑球的话,或许能够走好运气,小白你是要我带着吗?这可是阿姨的东西,你收着不好吗?这颗球有可能阿姨的……”遗物二字,雀儿说不出口,没有勇气在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面前提及,怕会让小白狗伤心,继续道:“雀儿不能要,小白你还是自己收在身边吧!”

小白狗迅速摇头,它叫唤了几声后,又一溜烟钻进背篓之中,即便不能说话,小白狗也用了自己所能表达的方式让雀儿明白它现在想说的话,那就是雀儿不带着圆球,它就要跟着雀儿一同到山里。没办法,雀儿只得同意,道:“那好吧!”

见雀儿答应,小白狗从背篓中走出,屁颠屁颠回到了放在地上的稀粥面前,张口吐出粉嫩的长舌头,喝着稀粥,雀儿把黑球放入衣衫上自己添加缝补的口袋,拿起碗筷,喝上粥水,又扒了口米粒。吃了个半饱,雀儿从边上拿了一个竹筒,再把洗米时特意留下的米水倒入其中,又拿起稀粥已经被小白狗喝光的空碗,从一个向内凹陷的锅中倒出剩下稀粥,重新放回小白狗能喝到的地面,不放心道:“千万别乱跑,你要老实在家知道吗小白?”

小白狗蹲坐在地,点着头,嗷儿嗷儿的叫唤。雀儿走到背篓前,把竹筒放进里面,拿起背篓手穿过背带,背在背上遮住一大半原本就娇小的身影,她打开破旧的门口,走出门外,再把门口给关得严严实实,习惯性的拉了拉贴在胸前的背带,不再停留,迈步就往山里走去。雀儿才刚走不久,屋里的小白狗就来到完全敞开的窗子下,窗口距离它足有一米之多,雀儿平常开窗关窗都得垫着小板凳,不然根本够不着窗子。小白狗一跳一米高,哪怕是看不见,它也能感觉得到风的流动,没有一点失误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小白狗平平稳稳的落地后,一边嗅一边走,寻着雀儿的气味,飞快的向着山脚跑了去,也不知道在雀儿见到小白狗跟来的时候,会不会气红了脸。山中,雀儿不知为何又走到了昨日的地方,她穿过挡住视线挡住去路的草丛,过去了一晚上的时间,沾染在草坪之上的鲜血已经风干转黑,昨日挖开的小洞不知何时坍塌,不过小白狗之前躺着的小坑还在,雀儿静静地站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昨日发生的事好似还在她眼前,可这只是她一时的幻想而已,此生她跟小白狗和大白狗的相见已成不可能。雀儿回过了身,没敢向山林深处走去,虽然青天白日遇上野兽的几率小之又小,可深处可不比外围,深处树木林密,有的大树一颗就可以挡住一大片阳光普照,让林间陷入黑暗,正是野兽喜欢的地方,深知深处的可怕,雀儿才会一直留在最外围。突然一股温热袭向雀儿腰间,她停下身子,双手在腰间摸索,从口袋中拿出那颗黑球,令她感到吃惊的是黑球此刻遍体通红,像是被鲜血染上了一样,哪里见过这样奇怪变化的雀儿口中惊叫,当即便把黑球向前砸去,说来也巧,黑球竟然撞在一颗树上,不仅没有飞远还重新滚回了雀儿的双脚下。发生这一巧事,雀儿都不知道该哭该笑了,她定了定神,蹲下身子细细打量,是不是偷偷跟变色龙学会变色的黑球,可看了不过一会的功夫,雀儿也没能琢磨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索性就把红球捡起来,重新收回口袋,背着背篓在林中寻找止血花。随着一番时间推移,正值午时,忙活一上午的雀儿满头大汗,收获可说是比昨日的还要丰富,昨日忙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寻了个底,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她运气爆棚,竟然接二连三寻到未被采摘,有如少女一般亭亭玉立的止血花,虽然今日累是比较累了点,不过看着背篓里装的快过大半的止血花,却是让小女孩已经要笑得合不拢嘴,暗想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应该不用再为粮食不足而发起愁了吧?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此时她就坐在树下进行一小会的歇息,从背篓中翻出出门前就放入的竹筒,掀开盖子咕噜咕噜的喝上一大口,入腹只觉清凉舒爽,疲惫都快要散去,一时闲暇无事的雀儿又从口袋掏出那颗还在发热的红色圆球把玩,然而很快就兴致缺缺,塞回口袋,两条小手交叉叠在后脑勺,背靠身后大树干,双腿自然伸直,望着头顶稀稀疏疏的树叶,心神一松,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雀儿感觉有人拍自己脸蛋,她猛然惊醒,两少一老临近身前,少年剑眉入鬓,玉树临风,少有的美男子,少女如花似玉,皓齿朱唇,就连雀儿见着也不禁失神,喃喃:“好美!”

少女生的花容月貌,一身锦罗绸缎的样子,就知道家中富贵,想来追求者多之又多,赞美早已听惯,可眼前小女孩痴呆样子,失神脱口的称赞,不由让她心生欢喜,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嘴甜的小姑娘,不失优雅的微微一笑道:“谢谢小妹妹的夸奖。话说回来,姐姐我叫郑谢花,你叫什么呀?”

被郑谢花迷得恍恍惚惚的雀儿正要回答,可话到了嘴边又被重新咽下,双眼警惕,道:“你们是谁?雀儿……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们?”

“原来小妹妹你叫雀儿呀?真好听!”

郑谢花也不在意雀儿的警惕,发现雀儿的时候,她就察觉到雀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一点修为。雀儿小脸涨红,暗自发誓,一定要把习惯一口一个雀儿的坏毛病给改掉,还没几句话就暴露了姓名,她被气得不轻,爬起身抓上两条背带,背上背篓就要离开,早早远离这三名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这时,那名衣着朴素,总是低着头的老头犹如移形换位了一般,突然就出现再雀儿眼前,拦住去路,他抬起那张脸色苍白如厉鬼脸,两只眼睛都没有眼珠子,空洞洞的样子让人看得实在是瘆人,雀儿被这样子恐怖老头吓得失声尖叫,身子一时不稳跌坐在地,接着慌忙调头,四肢并用疯狂的爬行。郑谢花走上几步,不巧正好挡在雀儿的前方。前后被堵,雀儿瞬间面如死灰,双眼暗淡,明知逃不了干脆就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副乖乖等死的样子,挡在前方的郑谢花被逗得忍俊不禁,她蹲下身子柔荑轻轻拍着雀儿肩头,目光扫向雀儿后面的老头,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退到一旁,重新把头低下去,郑谢花道:“雀儿别怕,方才瞎子爷爷只是与你闹着玩,我们是不会伤害雀儿的。”

话锋一转,郑谢花继续道:“不过姐姐我有件事想问问雀儿知不知道,若是能回答好了,说不得姐姐会让雀儿从此以后衣食不愁。倘若是回答得不好,姐姐就……嘻嘻,回答不好也没什么。姐姐就想问问雀儿在这段时间见没见过一条白色的狗?”

雀儿双眼猛地一睁,然后又慌忙合上,他们是来找阿姨的?怪不得之前没见过这三名非富即贵的人,原来都不是本地人,他们为什么找阿姨?雀儿心中不安,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给睡着了呢!接着雀儿睁开双眼,矢口否认:“没见过!”

郑谢花没有再开口,从雀儿方才的失态,她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名叫雀儿的小姑娘见过白色的大狗,或许与白色大狗关系还远非想象,不然现在也不会向她否认,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雀儿见郑谢花沉默,更是不安,再道:“雀儿真的没有见过什么白色的大狗,要是黄狗,我们村上倒是有好几条,不信姐姐可以跟雀儿去看看!”

郑谢花似笑非笑,意非所指道:“大狗?”

“我记得我只说是白狗,没有说白狗大吧?”

雀儿捂住小嘴,脸上满是暗恼神情,瞪大眼睛盯着郑谢花,郑谢花面色不改,却又深深叹气,认真道:“带我们去你见过大狗的地方好吗?只要确定你没有在骗我们,到地方后,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相反,只要雀儿你能带我们到那地方,我们还会给你这一生都用不完的财富,到时候雀儿就能买漂亮的衣服,把自己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有每日三餐你都能够吃饱喝足,这条件怎么样雀儿?”

确实,郑谢花说的这些条件十分诱人,是所有穷人一生所期待希望的,梦想自己也能过上舒适的生活,不用再为有今天没明天的饭食发愁,不用再辛辛苦苦劳作换取来年丰收,不用穿着破旧的衣服出门,被人看不起,不用再躲在简陋的小屋,盖着一床单薄的被子在雨夜和冬天蜷缩成一团还是瑟瑟发抖,有钱了就能买粮食买衣服买房子买被子,这的确是雀儿现在所需要所梦想的,可拥有了这些她爹爹能复活吗?她早些年一直受的苦就不算了吗?农民离不开自家地,雀儿也是如此,虽然日子是过得艰苦,可她却能从中作乐,觉得每天都很充实,她很想问问郑谢花,你下过地干过活吗?你有一番辛苦劳作后觉得饭食比在家吃,还要好吃上百倍的感觉吗?你挨过饿,在夜里被寒冷冻醒过吗?不,你没有,因为你是有钱人,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雀儿经历过的,你们钱人都体会不到。倘若这次钻进钱眼,雀儿知道她就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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