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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次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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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随着鹅毛般雪花的纷纷飘落,期盼已久的除夕之夜到了。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应该没有小孩子不喜欢过年吧!因为过年,我们可以吃到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比如花生、瓜子、糖果,还比如肉、蛋。今年更特别,因为有小林家的存在,小林姐姐今天一早就告诉我晚上年夜饭会给我送鱼吃。其实我昨天看到小林的大伯拎着好多东西给她家送过去了,有长长的鱼,也有短短的鱼。其实我那个时候根本不认识那个长长的鱼,现在想想,那不过就是带鱼而已。可是作为贫穷家庭的我,我长到八岁了,我都没见过带鱼,所以我告诉母亲说,小林姐姐家有长长的鱼,小林姐姐还说晚上做好就给我送一些。果然,还没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小林妈妈和小林就用大托盘端了满满一托盘吃食过来了。有鱼、有虾,竟然还有一盆我叫不上名字的五颜六色的东西。小林姐说那个叫虾片,可好吃了!相比之下,我家的年夜饭寒碜很多,只有两盘饺子,一盘心里美萝卜菜,一盘煮鸡肉。我能看到父亲、母亲眼里的热泪,由于父亲、母亲对小林家的帮忙,这些吃食是换来的尊重。母亲执意要给小林母女带一些鸡肉过去,毕竟只有鸡肉是我们自家养的,还是比较充足的。小林妈妈稍微带了一点过去,她知道我们的日子很苦,虽然她们也很苦,可是这种苦不一样!小林临走时特意交代我吃鱼时注意鱼刺。其实在我记忆中,我当时纯粹不会吃鱼,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鱼,跟我们村头小河里的鱼完全不一样,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不得不说,小林姐姐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她去而复返,看着我拿着筷子不知如何夹鱼的窘样,她拿着筷子教我怎么吃鱼,怎么不至于被鱼刺卡到。还告诉我带鱼是怎么做的,为什么那么长的带鱼变成了小块。现在想起来,我可真像原始人到人的转变!看我吃得顺利了,小林姐姐才回去。除夕晚上的春节晚会马上就要开了,小林姐姐趴在墙头喊我们全家快过去看电视。说是墙头,其实早已被磨得只剩下很矮的一截了,我只要轻轻一翻就过去了,爸妈他们抬腿就能迈过去。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我和小林姐姐还有小春弟弟坐在炕上玩扑克-拉火车。吃着瓜子、花生、糖果,一阵一阵欢声笑语传来,这个春节可以说是我长到八岁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春节了。那年的除夕夜,我们一直守岁到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过之后,我们约好第二天相互拜年。那年也是我收到压岁钱最多的一年!整整10块钱!都是小林妈妈给的。我知道她是看我们家穷苦,以这种方式救济我们。虽然小林爸爸去了,可是小林家还是有一点积蓄的。而且我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平时连一颗鸡蛋都舍不得吃,八岁的孩子面黄肌瘦,看起来像有大病似的!初一的午饭依然是年夜饭的剩饭,那条鱼我们昨天只吃了一半,今天中午我和爸爸吃了另一半,因为母亲是吃素的,所以她煮了一个鸡蛋吃。就在鱼吃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鱼的骨头整体看起来好像一条蜈蚣哦,而这条蜈蚣我在暑假去三姑家串门的时候见过,当时三姑说那是死了的大蜈蚣,让我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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