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万分感谢地接过唐人杰给他的一千元钱，同时他也得到唐人杰的准许，他可以回家休息了。林辉抬头看了看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17时30分。林辉向唐总告别后走向电梯口，这时的他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的头脑开始清醒。在一楼的大厅他向张瑞打了招呼然后离开了燕都酒楼。路上，他思绪翻滚，他总觉得这一千块钱来的很突然，他不明白随时随地发红包是不是唐总的习惯，如果不是，他一定在昆仑酒店做了什么，而且这是唐总希望他做的。起初，他没有想到什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回忆，他只是记得唐总走后李市长也走了。等他清醒时他发现套房内只有他一人，那时的他不知为何正好躺在卧室的双人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突然想到唐总曾让他到卧室招待李市长的事。当时他觉得一个女人在卧室里休息一个男人是不便打扰的，同时他也认为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因此拒绝了唐总的安排。后来的事他就想不起来了。他再一次地恨自己，恨自己很没经验地喝了唐总给他倒的那杯马爹利，他哪里知道马爹利的利害？难道，难道这就是初入社会的年青人必须付的学费吗？快到家门口时候，有一个卖香蕉的小贩在叫喊：“香蕉便宜了，五块钱一斤！”

林辉从错综复杂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想到了母亲总是便秘应该多吃点香蕉才对，他马上停住了脚步。挑了一把比较合意的香蕉后，过了秤交了钱林辉就向自家的小区走去。“Hello!”刚刚走进小区的大门口，林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竟然是莉莉，他马上回敬了一句：“Hallo!”莉莉是林辉的邻居，就住在他家的隔壁。小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不是你到他家就是他到你家，只差两岁的他们在一起玩时常常吵架，但很快他们又和好了。自从上了初中，林辉渐渐疏远了莉莉，一是课程忙二是已没有了童年的兴趣。“辉哥，这次期末考试我数学得了一百分！”

正在念高一的莉莉将自己的成绩分享给他的这个辉哥，欢乐得脸上像开了花。“祝贺你了！”

林辉淡然道，“继续努力吧！”

林辉最不愿听的话题就是“分”，他可是刚刚离校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学霸，一听到“分”字，就特别反感，好像一根针扎到他的心上。因此，他故意将话题引到别处：“小区地面上这么多的垃圾怎么没人捡呢？”

“那谁知道呢？”

莉莉刚才的兴奋被林辉的一句话给浇灭了，她打不起精神话音降了三度。两个人突然陷入沉默，好像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只有脚步声留在走廊里成了他们的共鸣。最后他们各自打开自家的房门互相点了点头。。母亲还没有回来，家中的一切都很凌乱。自从母亲到了这家包子铺就好像卖给了他们，早5晚9，正好与政府机关的时间相反。失业人口这么多，没有你也会有他，老板的肚子里的商业经念得特别好，总是巧使唤这些很难找到工作的老年女人。林辉将香蕉放到厨房的案板上开始收拾凌乱的房间，之后，又用拖布将地面拖了一遍。看看天色已晚，他去了厨房。电饭锅里还有早上剩的饭，冰箱里有早上炒的小白菜，他放下心来，弟弟回来有饭吃了。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林辉感觉到身体比每日疲乏就想睡一觉。有了这个想法他到卫生间去了一趟，解开皮带正想排尿突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内裤呢？怎么没有了呢？”

穿了好几日的内裤突然不见了，这也太奇怪吧？难道早上没穿在身上？提上裤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寻找，床上、地下、橱内都看过了就是没有。他搜寻了一下记忆，整个的一个上午他都没有发现内裤的事，为什么偏偏晚上发现了呢？这时，他确信早上他的内裤是穿在身上的，如果有丢失也就丢在了昆仑酒店。这让他既茫然又惶恐，难道他在酒后真的做出了什么不耻的事？想到此，他的脸一下子发烫起来，他想起了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酒后失德”，难道他酒后失德了？他没有了睡意，也不感到疲乏，他只是尽力地回忆他在昆仑酒店都做了什么？他就像在搜寻梦境似地搜寻在昆仑酒店发生的事：先是等李市长，李市长来了之后他们就开宴，喝酒，喝马爹利，吃山珍海味。散席后，唐总让李市长去卧室歇息，唐总让他去卧室“招待”李市长。开始他没同意，唐总将门反锁，他去敲门。再后来呢，他似乎就没有了记忆。等到他清醒时，他发现李市长已经走了，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双人床上。双人床上并无凌乱的痕迹，床上铺着白褥单很整齐很干净。当时他认为李市长走后，他稀里糊涂地躺在了李市长躺过的双人床上。起来时他发现自己的黄色夹克衫依然穿在身上，包括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的袜子都没有脱。想到开始唐总说的“招待”，想到唐总后来的出走，再想到唐总给他的一千元钱，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他很有可能“招待”了李市长，至于他是怎么招待的只有李市长知道。林辉越发觉得自己的荒谬。难道酒后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可是，内裤呢？内裤到哪去了？从这天开始，也就是林辉参加工作的第四天他背上了重重的心里包袱，虽然他很小还很年青，但在很多小说中出现的男欢女爱的情节他是看到过的。他知道他“酒后失德”，他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他强令自己不要沾酒的边。这之后，唐总对他很客气，走到哪儿都带他到哪儿。这其间他来过规模宏大的永德制药有限公司，知道唐总除了这个燕都酒楼还有一个大企业，他也来过通过李市长得到的那个地块，他也知道除了酒楼、药业、唐总还有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公司的名字叫永新开发公司。为了挣钱养家，林辉只能委屈地跟在唐总的后屁股转。只是他总觉得他干得很无目标像浮萍一样晃里晃荡。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过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燕都酒楼？一个星期后，唐人杰又带着林辉来到昆仑酒店，还是二楼的那个套房。旧地重游，林辉显得忐忑不安，他怕那个“酒后失德”重演。林辉不得不壮着胆子问：“唐总，这一次您约的还是李市长吗？”

“不要问，”唐人杰铁着脸显出极大的不耐烦，“来了你就知道了。”

这一次，没等多久客人就到了。唐人杰没有像前次那样到楼下去迎接，倒是市长大人自己一人来到约定的房间。见到唐人杰的那一刻，她笑容满面，满面生辉。只是林辉身子一阵一阵地发紧，难道李市长还要他“招待吗？落坐后，李市长笑盈盈地说：“唐总，那笔买设备的钱已经转出去了。”

“啊，”唐人杰使劲地点了点了头，笑容可掬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不多时酒菜都上全了，宴饮也就开始了。先是唐人杰殷勤地为李市长倒酒，后是为李市长夹菜。这一次他们换掉了马爹利喝的是法国白兰地。唐人杰又要为林辉倒酒，但林辉拒绝了。“唐总，不好意思，这次我不能喝。”

“喝嘛，这可是法国上乘的白兰地，错过机会可能就喝不到了。”

“唐总，我真的不喝！”

林辉急得扶住唐人杰的胳膊，阻止他的倒酒。唐总很生气，一边强行地倒酒一边命令似地说：“不喝行吗？这里就是喝酒的地方！”

没办法，林辉只得任凭唐总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这时的李市长冲着林辉甜蜜地笑了笑，然后道：“喝点白兰地很好嘛，非常的爽啊！”

“不行！不行！林辉郑重地严肃地摇了摇头，“上次喝完后，脑袋都眩晕了。”

唐总与李市长没有再说什么，林辉说的也是正当的理由，他们两个碰过杯后就开始夹菜品尝，满桌的美味吃起来很有味道。这次林辉在山珍海味面前没有一点儿食欲，也提不起精神。“不喝酒就喝点茶吧！”

这时，唐总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对林辉说，“以茶带酒也不扫我们的面子啊！”

林辉听了唐总的话，觉得说得也对，他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当作酒来喝。唐总与李市长谈笑风生唠得好不热闹，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这两个人够水平，说出来的话很有深意，林辉只能听懂一半。那些话的内容不过是征用土地时应该避开哪些问题，以后还有哪些土地需要开发。言语间，听得出李市长是管国有资源的市长很有权利。正喝在兴头上，唐总说：“小林子去叫服务员，来点主食。”

林辉马上起身去了走廊喊服务员，这时，唐总右手拿起圆桌上的玻璃茶壶向林辉的茶杯里倒茶水，就在他倒茶水的时候他的左手在水壶掩护下将一大一小两颗药片扔在茶杯里。服务员来了，她客客气气地问他们还要什么？唐总说：“给我们每人来一碗米饭。”

“好的！”

服务员说完话就一阵风似地走了。服务员走后，三个人继续喝酒喝茶吃菜，虽然主客加在一起才三个人，桌上却不缺少热络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