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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迎风车马东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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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欢快,可车夫却随着东南行进愈发眉头紧锁。“诸位若去冬蠡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按我之前的路线可能会遇到鳄龙帮那群闹事的,各位如果不着急,我们还是绕远路走吧。”

说罢便回了头准备继续赶车,可似乎又觉得刚才言语稍有不适:“放心,这银子我不多收,只是前面真的很危险。九花刀的事都了了,这鳄龙帮的别扭还没闹完,让不让人消停了。”

这车夫言语自“九花刀”三字后转为自言自语,接着转过头开始策马,棠舞梨若不是仔细听,真也听不到。风知信刚要说些什么,但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反倒是棠舞梨:“师傅不必,这钱该是多少还是多少,师傅也是为了大家好。”

边说着脸带笑意。棠舞梨说罢秋水似有些不悦,扯了扯棠舞梨的衣角,棠舞梨转头看了下秋水,眼神中透过一瞬间的疑惑,之后便装傻充愣似的摸了摸秋水的头,假装没明白她的意思。秋水显然低声喘了一口气,这棠舞梨哪会不知?可也只是假装没看到而已。这让谢婧鸿瞧在眼里,看样子这秋水是个惜钱的主,不像她那妹妹,对棠舞梨说的话毫不在意。谢婧鸿刚想起身请了这车钱,却又见棠舞梨站起身走到了车夫前面那里,于是又将微微抬起的身子坐了回去。柳仙儿和风知信一个看着窗外,一个低头沉思,秋水则瞧着自己的钱袋微微皱眉,全都没见棠舞梨与车夫窃窃私语,谢婧鸿偶能见到棠舞梨有意无意转头瞥着秋水柳仙儿两眼,每到此时谢婧鸿也假装看向别处,只见两人说着说着棠舞梨将几文铜币悄悄给了车夫,谢婧鸿见此颇有疑惑,倒也没想太多。棠舞梨说完了话又回去坐了下来,接着看了看柳仙儿,又坐到了对面她的旁边,瞧了瞧她的衣服,柳仙儿立马会意,瞧了瞧周围,小心翼翼地将棠舞梨之前在路上还给她的经书拿了出来,棠舞梨到不忌讳,拿起书随便翻了几页,这动作之大让柳仙儿心有顾忌,却又不知说什么,悬在空中的手来来回回无所适从。突然,柳仙儿眼中一震,像是见到了十分不得了的事,突然将棠舞梨手中的经书抢了过来,之后眼神示意了下秋水,秋水看柳仙儿的眼神自知问题严重,也起身坐到了柳仙儿身边。“师姐你看,这第十九篇的‘含阴游阳如冰蛇浴火’,”说着用手指着文字“我怎记得是‘含阳游阴若炎鲤越冰’。”

秋水眨了眨眼:“不错,我记的与你相同,而且我们所学这内功虽诡异,但也是不违常理,每篇大纲大约也同少林峨眉同理,这句含阴游阳绝不是我们之前所学,难道是什么新的武功?”

说罢两人翻着书往前看,只见之前几页与自己所学别无二般,只是越到后面,越加不同,甚至是违反常理的一派胡言,这采茶教向来以武功诡异著称,若是不明事理的人则全无知觉这乃是害人之书。“公子,此书现万不可练,待我等研究几日,这心法我们是知道的,也其实不用这书。”

忽而棠舞梨眉头一紧,倒不是因为这书中遗漏太过明显,这感觉棠舞梨之前也没有过,只觉马车周围有气流流动,柳仙儿似乎注意到了棠舞梨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哎呦!”

车夫惊叫,一支飞箭穿行险些刺到车夫,穿窗而过直射谢婧鸿,好在棠舞梨将箭接了下来,众人一声惊呼连忙朝箭来方向瞧了去,棠舞梨见此连忙将书揣在怀里,飞出马车伏在车上,柳仙儿见状也跟着棠舞梨跑了出去,留下秋水在车中看着另外三个人。车夫看着棠舞梨和柳仙儿的身手顿感心安,见周围并没有藏身之所,也只是继续驾着马车,只是身子半蹲,做好了随时弃车而去的准备。“也不知这谢小姐惹到了哪般人物?”

棠舞梨瞧了下柳仙儿,嘴角微微上扬:“柳大仙儿糊涂了,上车的时候坐在他那里的是我。”

说着又看向半蹲在马上的车夫:“真是个老油条。”

柳仙儿听他的话也忍不住看了车夫一下,这奇怪的动作让柳仙儿噗嗤一笑。此时又是一支飞箭袭来,正是朝着棠舞梨,这支箭被柳仙儿接了下来,蓝羽银尖与刚才的箭矢别无二般。‘难道这人真的是冲公子而来?莫非这事与师父有关?’柳仙儿不敢多想,连忙跟着注视着周围。正在这紧张之中,只听车夫喘着大气:“列位,我不敢再往前走了,这路我绕的够远了,还是没逃过鳄龙帮那些人,再往下走恐怕我这条老命都得搁在这。”

说罢停下了马车,棠舞梨也不跟他墨迹,回车向秋水取了些钱丢给了车夫,“就此别过。”

之后便示意秋水柳仙儿带着两个人先走,四人飞奔而去,棠舞梨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越离其他人远,这跟在身后的脚步声越重,棠舞梨又勉强拉开了距离,这脚步声才变得轻些,这样下去并非办法,棠舞梨瞧着这周围一颗不起眼的树用尽全力跳上去,按他设想自己应该可以跳到差不多树枝的位置,再用游墙功勉强爬上去,虽说这树木摇晃可能会引人瞩目,但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未曾想自己这一越竟直接能跳入茂密的树叶里,这样一来树木定会剧烈摇晃,棠舞梨急中生智,想用真气附着在树枝上,但没想到这一举动犹如一种诡异的轻功,竟使得那树枝几乎纹丝不动,棠舞梨跃进其中,丛中的树枝摇晃则无大碍。“他()的,这兔崽子跑得真快。”

其中一个人黑衣蒙面人追到那大树旁边抱怨了一声,其他人见他停了下来也不在追了,这一幕让他瞧见了似乎有些不高兴,指着其中的几个黑衣人口水乱飞:“你们他()的看什么看?赶紧去追,找不到剑谱唯你们是问!”

那几人听此连忙继续追着,可围在他周围的另外几个人则不紧不慢与他对着话:“大哥,这人轻功属实不错,让兄弟们去追,也追不出个结果,我看今日这剑谱……”“说什么丧气话?”

那人连忙打断:“你知道他的手段的。”

这话一出周围人似乎都打了个冷颤。“我随口说一句,可是那剑谱若已经被他学了去,我们也不是对手。”

那个带头大哥摇了摇头:“这剑谱若强夺不来,大人那边也有后手,只是那个时候咱们也是没什么用的棋子,到时候说不定什么()马下场。”

这语气中带有些哀怨,也有些愤懑:“按那秃驴所说,那妖岛的位置和小无相经有关,那‘茗山采茶剑’是小无相经里边的,要是能直接套出来也是个法子,咱们到时换身衣服,软磨硬泡也要套出来。”

旁边那人思索片刻,忽而抬头:“大哥的意思不错,没得到剑谱和不按时回去结果也差不多,还不如放手一搏,跟另一路的那五个兄弟会和,只是咱们如果真的得手了,那些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必须宰了。”

这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位白衣在人群中飘然而舞,这剑法莫名让棠舞梨有些亲切,而这身影又让他熟悉不已,白袂乌发轻扬,动作潇洒利落,虽如劲舞,但也不失飘逸,处处戳人要害,转眼间这群人早已尽数倒下,只留之前的那个带头的瘫坐在地,掏出口哨一劲儿的吹。“怎么?搬救兵?”

边说着双手互抱,嘴角上扬。“你……你……”那带头的说完这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了。这话一出,棠舞梨恍然大悟,只见那少女回头瞧了棠舞梨一眼,待棠舞梨刚要打招呼,却又飘然而走。棠舞梨见此从树上越下,搜了搜那些人身上的银两,便回路而返。那少女似乎朝着鳄龙帮的冲突之地而去,往前走,能看见一些打算看热闹的江湖混混,可再往前走,这些看热闹的也少了,反而吆喝声开始传了出来。这两伙人各带一队人马,分别跟在后面,带头的分别是之前的那福海堂堂主徐义和血宴的飞鸟道长,这血宴的衣服自然认得,不过这鳄龙帮和慈山堂的矛盾就算请了血宴作外援,也不必如此排场,这显然是砸了慈山堂的颜面。那少女随手抓了身旁的一个小混混,问清了事情的来由,传闻这血宴本是鳄龙帮的外援,一起来对抗慈山堂的,但不知两伙发生了什么矛盾,又打起来了。那少女听此嗤笑一声,又抱住双臂,那柄银光闪闪的剑被那小混混瞧见后立马双眼发光:“女侠,这宝剑当真俊俏,可否给小的长长眼?”

少女听此心中顿有快意,便将那宝剑给那人瞧了两眼。那剑在青年手中卧着温润如玉,眼中不禁赞叹惊讶,这一幕瞧在少女眼里,心中不免洋洋得意,遂听得前边两人互相吹嘘显得格外刺耳。那少女心中不得嗤笑一声,或是对这“负有盛名”的教派有着一种天然的蔑视。只听那徐义依旧用着如同深海中的声音交谈着什么,那对面的人则是语气温和,虽对比徐义的声音显得正常的多,但她仍隐有一种奇怪的脊背发凉的感觉。她认真听了起来,徐义对面的那个衣着羽毛道袍的消瘦男子将手中的拐杖丢在了地面,右手拍了拍左臂的袖子:“徐堂主说出此话不觉得羞愧吗?”

那人瞧着丢在地面上的拐杖,右手轻抚上面的羽毛:“难道你们鳄龙帮就是什么‘忠心的朋友’?徐堂主,真不愧你名中一个‘义’字,看来是我误会了,你们鳄龙帮都是些忠肝义胆的好汉子。”

这话一出让那少女不禁笑出声来:“两条恶犬还讲上道义来着。”

这一笑让那羽毛道袍和徐义不禁这边瞧来。“敢问阁下是哪位女中豪杰,可否报上姓名?”

徐义抱拳瞧着她,她倒也不掩饰,将身旁混混手中的宝剑拿了回来,“姓朱名颜,来指教指教吧!”

话说完便提剑而上,银光轻晃,便打了起来。徐义也没想到这人二话不说便冲上前来,旁边的小混混见这情况向后跑了几十步,但瞧热闹的心思却丝毫不减。交手了几招,徐义只觉着身法如此熟悉,似从哪里见过,其生平交手无数,一时也想不起来。这朱颜内功虽不及徐义,但出手思路匪夷所思也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时间飞逝,朱颜也料到自己武功并非其对手,好在那道袍男子并非其盟友,否则今日定要栽在这里,她额头冒了几滴汗珠,心中懊悔不已,但也不能就此退缩,其体力不支之际,只听一阵哨声,那徐义立马收手。朱颜用剑撑着,却也控制不住坐了下来。这时从树丛中飞出一蓝色短箭,徐义伸手便接了下来:“是丐帮的人,”徐义看完擦了擦手中的弯刀“真他()的晦气。”

那道袍男子见徐义反应不忍笑起来:“怎么?徐堂主武功盖世,难道还怕了陈二狗?”

那“陈二狗”三个字一出口,徐义也不忍笑起来:“姓沈的,你要是真有本事,他来了你也叫他‘陈二狗’?”

那道袍男子冷哼一声,此刻也眼神凝重:“你见过我沈重鸣怕过谁?”

这话如此说,语气却毫不硬气,仿佛硬挤出来。只见远处走来一群人,当中一个骑马的青年,身材并非健壮,那人腰间一根黄色棒子,浑身破烂,头发仿佛刚从土里出来,嘴边半刮不刮的胡茬清晰可见。“原来是丐帮陈帮主,果然英雄少年啊。”

沈重鸣一改之前的言辞,一副谄媚之情油然而生,朱颜不禁嘲笑:“你可真有意思,刚才还叫人绰号,现在像个奴才一样。”

说完那人瞪了他一眼。骑马的青年走了下来,看见朱颜满身大汗坐在地上,又看了看其他人。“陈帮主应该不会管我们血宴和鳄龙帮的事吧?”

沈重鸣手放在刚才插在地上的拐杖,似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江湖儿女行走江湖自然以侠义为主,我见你们两个汉子欺负一个小妹,自然要问个明白。”

说完手指在鼻子上擦了擦。“阁下有所不知,这人我们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言不合便上前见招,阁下若担心她的安危,全可将她带走。”

那人听着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朱颜,似乎在问她的意思,朱颜勉强想站起来,那人便上前扶着。“多谢陈英雄。”

朱颜点了点头,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在下陈二豺,也不是什么英雄。”

那人笑着挠了挠头。“今日得阁下所救,不敢辜负好意,但有件事我还想要问明白。”

说完眼神转到了那沈重鸣身上。“没事你问吧,都可以的。”

朱颜不再回答他,瞧着沈重鸣,忽然问了一句:“你是血宴的人,你应该认识一个叫雪忘书的吧?”

沈重鸣听后一愣,忽而转为笑容:“原来是忘书的朋友,看来是误会,误会。”

沈重鸣听此放下心来:“不知阁下找他何事?”

朱颜听沈重鸣果然知道他,心中一激:“你带我去见他。”

“好说好说,姑娘后边请,等我处理好派中之事,自当让他来见姑娘。”

朱颜听此对陈二豺抱了抱拳表达谢意,然后便走到了血宴后面,一路众人窃窃私语。徐义看了看陈二豺:“不知帮主远驾到此所为何事?”

那陈二豺也不理他,只是走过他身前,徐义见他不理,也不怒,只是沉着个脸。刚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蜗牛形状的哨子,看了眼朱颜,朝她丢了过去,朱颜接在手里,只觉这哨子不大但却沉甸甸的。棠舞梨跳下树,回到了之前马车的地方,确实人已不见踪影, 棠舞梨四处找着,虽不见踪迹,但体内真气却有反应,应是无相功相互交应,棠舞梨根据内力变化逐渐找到了路,愈走这真气回荡心里也愈发有底,这功法奇妙自是不言而喻。走着走着,仿若踏在青云之上,想必这轻功又近了一步,以此方法施展轻功,虽不是之前迅疾如风,却对跃起高度提升数倍,前一步踏在草地,后一步脚踩树峰,一上一下耳边清风拂过,体内说不出的畅快。不久便见一女孩身着粉衫头顶白花,正是柳仙儿。“公子!”

柳仙儿见到棠舞梨便收回了起手姿势“怎么样?”

手抓了几下棠舞梨的胳膊,看无大碍便嘴角上扬,牵着棠舞梨的手走去,“走吧。”

棠舞梨被柳仙儿带着延树林走了几十步,便见旁有一农家,柳仙儿挽着棠舞梨敲了三下门,秋水迎声将门打开,见到棠舞梨后明显松了口气。“快进来说话,”秋水向门外瞧了瞧,然后赶快关上了门,“我们把他们甩开了。”

“又或是之前在客栈遇到的那些人?”

谢婧鸿坐在椅子上拿了个馒头啃了起来。棠舞梨听后摇了摇头:“也许不是,之前在客栈他们人马都在,想拿下咱们轻而易举,没必要大费周章放线钓鱼再捉回去,若是有心讲那妖岛的事,也应该咱们有线索了再派人跟踪,若是他们所为,这事办的有些太急了。”

谢婧鸿听后双眉高抬,点了点头,又继续吃菜。“那依棠兄所见,”风知信话刚出,转了转眼珠,忽觉茅塞顿开,“是之前那个鳄龙帮的?”

棠舞梨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的可能最大。我刚才遇到了一个故人,她应是为了血宴故意追到这来的,这鳄龙帮血宴那种门派互相勾结倒也是常事。也许他们两边的人就在这附近琢磨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秋水听后颇有惆怅:“那徐义身手不错,而且这也有些太巧。”

棠舞梨听后摇头:“也许算我们倒霉吧,。”

又轻叹口气,“这我早该想到的。”

过了三秒左右,棠舞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示意柳仙儿赶紧跟他走。棠舞梨背着柳仙儿,在树林之间来回跳跃,柳仙儿看着大喊:“好久没这么玩过啦!”

棠舞梨诧异,但随即一笑:“以后想玩我随时带你啊!”

两人的声音在这速度中不自觉提了起来。“好啊!”

柳仙儿高兴地叫着,想来初遇家师也曾被师父用轻功如此带着,儿时便觉趣味无穷,如今年满十八故事重现也觉趣味丝毫不减当年。棠舞梨轻功进步神速,柳仙儿瞧在眼里也高兴在心上。两人一直跑到棠舞梨之前遇到朱颜的那个地方,才将柳仙儿放下,看了看周围,走向了之前朱颜所走的方向。沿路没走几步,便见陈二豺带着人马穿了过来,好一个威风凛凛,看的柳仙儿直发愣。“那便是丐帮帮主了,居然在这里遇见。”

陈二豺走向棠舞梨,看了两个人一眼:“这里危险,小心一些。”

棠舞梨抱拳致谢,这让他更加疑惑,莫非两伙人交过手了?待丐帮人马走过,棠舞梨和柳仙儿加快了脚步。只见一群穿着红黑衣服的人和一群穿着类似石头的古怪服装的人相对而立,鸟尾头饰的沈重鸣与徐义正打得热闹,在一片红黑之中赫然一个白衣,仔细一瞧,那便是朱颜,怎的朱颜和血宴的人混在一起了?这让棠舞梨怎么也猜不到头脑。“先静观其变吧。”

棠舞梨和柳仙儿坐了下来。这沈重鸣打法是取巧一路,在内功偏防御的徐义面前应是不够看,不过这打法也让徐义一时有些抽不开手脚,局势逐渐僵持,虽表面上势均力敌,但持续下去对沈重鸣可大大不利,于是沈重鸣将一部分气附着在手上,发劲一跃在空中似乎不动,一个银灰色的气流开始拉着徐义的手臂,徐义趁势左拳击出,一股强劲的气仿佛要砸断银灰色的气流,沈重鸣身子一斜,将气流返回身来。正在此时,空中一发冷箭击向沈重鸣,沈重鸣身子一躲,短箭正好射中了他鸟尾发饰上的一根羽毛,顿时两人心中一横,一同向后退了几下,随后两队人马像开闸一样向对面冲去,朱颜夹在人群中一时不知所措,棠舞梨见状立马飞身而去,抱起朱颜便折返,徐义和沈重鸣虽看见这一幕却也无法抽身,料想这少女找雪忘书未必是什么好事,也都没放在心上。棠舞梨背着柳仙儿和朱颜向远处跑了几里,期间柳仙儿望着朱颜,只见她肤白如雪,唇红如梅,蛾眉如墨染,双眼似桃花,活脱一个花容月貌的秋水伊人,实不输之前所见的楚灵雨。念此柳仙儿竟有些嫉妒:‘若我是这般模样,那姓风的料想定不会那么对我吧。’心中想着一股寒意从眼睛里透了出来,朱颜恰好一瞥不禁打了个冷颤,错以为她不愿让棠舞梨一起带着自己,所以转头问了下棠舞梨:“棠少爷,要不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们去哪,你把我放下吧,我要去办点事情。”

“去血宴?找雪忘书?”

这话把她的心思说了出来,一时竟让其不知所措,只好点点头嗯了一声。棠舞梨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多管闲事的。”

本以为说完这话便会放她下来,可见棠舞梨依旧拉着两人,朱颜也不知说什么。“肚子饿了吧,等下我们去吃东西。”

说完棠舞梨带着两个人迅速下坠,又踩了下低矮的树枝才落下来。“我们接下来走路过去吧,就在不远处。”

柳仙儿乖乖的跟在棠舞梨身后,朱颜跟在两人后面。此刻周围的风吹草动都被三个人仔仔细细地听着,突然,一声似龙吟而非龙吟响起,三人不住转头而望,只见远处几个黑影从树丛中蹿出飞向哨声。“希望是徐义让他们都回去增援。”

棠舞梨说罢便继续赶路。还是秋水开了门,三人走进屋内,秋水,风知信,谢婧鸿见这生面孔一愣,但其花容月貌不禁让众人嘴角上扬。“这是棠公子的朋友。”

柳仙儿介绍了一下,风知信听此上前拜会了一下,朱颜见其俊美容颜君子风度也笑颜相迎。“棠舞梨,你艳福不浅啊,”谢婧鸿咽了下菜,“这小妹妹和之前的那个有的一拼啊。”

她话中虽是“小妹妹”称呼,但这词用的却不恰当。这话让朱颜一愣,棠舞梨见此让朱颜坐下吃些东西。这桌上餐饮朴素,自不及千灯亭海味山珍,朱颜吃着有些不习惯,所以拘谨了些,可这让谢婧鸿觉得饶有趣味:“大美人儿,你家住在哪啊?”

朱颜不等答话,一声出鞘剑鸣惹得两人目光一起转过去。“静含温如玉,脱鞘冷若霜。”

棠舞梨不自觉吟出两句,风知信见此也饶有兴致:“远瞻赏其形,不似人间光。”

两人吟完诗便一起研究着朱颜的佩剑,谢婧鸿见两人吟诗作对,也有些不屑,戏谑地用嘴模仿着两人吟诗的样子,这一幕把朱颜看的喜笑颜开。风知信本是一时兴起,上前观看,本以为只是一把漂亮的佩剑,但入眼一瞧,便觉大不简单。“此剑的确不凡,”风知信上前用手摸了一下,这材质虽看起来冰冷无比,但并非如此,触感虽不冰冷,甚至有些温热,“我曾在家见到过,应该是亭上雪那里做的,这种材料温暖如木,坚硬程度却不弱于普通铁器,遇风而鸣,与那冰岩全然相反。”

刚要上前把玩,似是想起什么,双手抱拳面向朱颜:“失礼了。”

之后夺剑而起,趁日色正浓翩然而舞,其剑招凌厉,乃风家相传,其舞剑之时听有微鸣,仿若随舞而奏,棠舞梨见此奇观,向行李中寻摸了一个圆圆的笛子,抓剑招刚鸣两三声,风知信便停下,将剑放回原处,众人都有不解,但风知信的剑舞的确潇洒,众人拍手称快。“抱歉,在下虚度年华,只学得如此。”

“很不错了。”

谢婧鸿点头,转眼看秋水柳仙儿都已围在风知信身边,秋水极力夸赞,柳仙儿则是问着能不能教她两招。棠舞梨的眼神有些失落,将笛子放了回去。看着三个人围在一起,又看着谢婧鸿和朱颜,忽然发现朱颜正盯着自己:“笛子不错。”

棠舞梨笑着伸了个懒腰。沈重鸣虽内功远不及徐义,但暗器方面也让对方忌惮不少,之前较量双方几十只眼睛,碍于情面并未全力,这转眼间几十只眼睛各忙各的沈重鸣也不用顾忌太多,右手向上拔出了一根藏在头发里的银丝羽甩向徐义,可这徐义却全没之前对打的傲气,一见此招立马逃开,沈重鸣得意的笑了下。“看来阁下挺看的起我。”

徐义说完立马上前抓住沈重鸣双手,沈重鸣吃痛,提膝击去,徐义趁此掰开了沈重鸣两臂,身子向后而退,沈重鸣踢了个空,但随即小腿上摆,徐义见此也识趣地松开了沈重鸣。两人力道相反,忽然松手也是退了几步,但由于内力原因,沈重鸣退的更多,这也让他有机会将自己的手杖拿过来,徐义见此连忙用内力震出一个气流将手杖弹飞(外放内力后称气团或气流),这门功法对内力损耗极大,但显然徐义更加忌惮那手杖,沈重鸣也不甘示弱,从袖口掏出银线针飞向手杖,稳稳扎入手杖上,徐义眼见不妙,立马飞奔而去,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手杖,竟没顾及飞来的笔杆大小的羽毛,眼见飞到身前已来不及躲避,只是下意识提起真气防御,如此也是重重挨了一下。适才内力外放,又提起全力防御,真气已然不够用,现今血流不止,有不知如何是好。沈重鸣乘胜追击,连续又给了几发。“徐义,你不会真以为我就靠着那个手杖吧?”

说完将到手的手杖一折而碎。徐义捂着胸口在心里大骂:“帮主说的没错,这血宴的男的都是没()的东西。”

鳄龙帮其他人见此连忙上去扶着徐义,徐义气不打一处来,前些日子折辱于一个少女,今天又被陈二豺和沈重鸣轮流教育,尤其这沈重鸣功力远不及自己,但迫于形势徐义也知轻重,连忙吩咐手下撤退。可撤退哪有那么容易,这水龙弹刚丢出去,沈重鸣的毒针便跟了上来,徐义被手下拖着也无法闪避,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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