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轻摇了摇头，语气很轻，像是怕吓到她，“很不好，急需。”

只说了五个字，她再也没敢往下说。“隔壁的那个小女孩呢？”

整个幼儿园的病症中就他们两个最严重。“同样。”

她连轴转了好几天，脸色上的疲惫愈加明显。“叔叔呢。”

曲静转移话题问道。“正办出院手续，明天就出院。”

前些年，韩筝也没想到先去世的会是身体最健壮的韩肃。他的身子骨比奶奶好太多了，但终究还是被一场磨难的疾病夺取了生命。走前拉着他的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她远离戚家，再跟儿子说一声对不起。韩肃到死也不知道韩元那时候还是植物人，生死不明。还是瞒住了，老人家本来就不容易，没让他知道这么痛心的事。稳定了之后，把韩奶奶从疗养院接了出来和他们一起同住。就住在韩元当初买的那个小公寓里。接下来只要把韩元接回去就两全其美了，只剩下个还在医院抗争病毒的韩赟。人世间的疾病痛苦，谁又能说得准呢。“出事了，出事了，曲姐。”

护士小欢跑了过来，看到曲静眼前站着的人，止住声。“怎么了？”

曲静使了个颜色，示意去那边说。还没走出两步，衣角被抓住，韩筝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在这说。”

不难猜到，应该就是韩赟的事。没办法，“说吧。”

“那、那个重症的小男孩突发急症，叶医生刚回来已经赶往手术室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没了声。韩筝手一震，面色平静的说：“要签字吗？”

“什么？”

曲静没听明白，看他站起来，赶紧扶住。“有手术同意书的签字吗？”

“有、有的。”

这回是小欢回的，她到这来也是为了找韩筝的，现在需要病人家属过去。就是现在那个小男孩的家属只有她，不知道乍一听这个消息能不能支撑住。韩筝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没浮动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去病房了跟韩元说了声要去看看赟赟，手术的事只字未提。“走吧。”

显得异常的镇定。要签字，要收费，要抽血，要签病危通知书，韩筝情绪并未起伏，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整个人跟具行尸走肉一样。这病来势汹汹，就像当年健壮健在的爷爷突然去世一样。韩赟明明一周之前还在跟她开着玩笑，说长大之后让妈妈住上大房子，是迪士尼的公主。可她还没看到他长大，他就躺在了病床上，毫无生气。曲静很担心她这个样子，韩赟病了多久，她就几乎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席秋和戚嘉鸿得到了消息，两个人一起赶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能保持寂静了。但直到她坚持不了多久。病危通知书签的时候，她手已经哆嗦的拿不住笔了，还是曲静按着她帮她镇定下来的。现在距离签字过去了十分钟，黄金抢救期的时段，脸上的泪流了又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