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论相貌，梁红艳确实算是清秀型的，可就是脸长点，人瘦点，胸没发育好。今天她穿才买的白衬衫跟米色裙，本来是时下最流行的装束，结果这样一穿，更衬的人干瘪。刘小美更得意，嘲笑着继续道：“不要捂了，再捂也捂不住那张马脸，还有你那胸，那也叫胸呀？都分不清正反面。一看就是家里边条件不好，你爸妈打小没有叫你吃饱过，就这样的，还敢跟我抢男友，歇菜吧你！”

刘小美是营业员，平常便伶牙俐齿的，梁红艳哪里可以骂的过她，当即便败下阵来，气的指着她“你你你……”你个不停，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眼看着吴东便站在边上，但是一句话也不帮自个，梁红艳气的憋闷，冲吴东说：“吴东，你在哪里认识的这样没素质的女人？”

吴东才开口说：“我……”刘小美已经将衣袖一挽冲梁红艳的胸前便推一把：“说谁没有素质？你再说一句！”

梁红艳这样的人是标准的外强中干，对付刘小美这样打小在市面上混的究竟缺道行，给她迎面一推就是一个踉跄，向前扯着刘小美便要还手，就她这瘦的和麻杆似的的身材哪里是刘小美的对手呀，上边那一拳没有捱到刘小美身上，脚又给她狠踩，几个回合，梁红艳没有占着点光。吴东眼瞄着这事转眼要闹大，转快向前扯刘小美：“诶诶诶，你方才不是说要吃饭么？怎在这里和人拉扯？那谁呀……你将红艳也拉回宿舍，应该回吃饭了。”

吴东边说，边冲梁红艳背后那几个小丫头递眼色，有俩机灵点的，上作势将梁红艳给往回拉，算给她台阶下。眼看她在吴东眼前一点脸面都没，梁红艳也不敢恋战，捂着脚，含泪一瘸一拐的回了。刘小美旗开的胜，心里欢喜，一手扯吴东：“走，吴东，咱一起出吃饭。”

眼瞄着梁红艳他们那帮人走远，吴东当即将她手一甩：“刘小美同志，你可不可以理性一点？你帮我家小芹姐妹的忙，我感谢你，可是你方才那样胡说的毁坏我的名节，你叫我以后怎在厂中作人？这顿饭，我不和你一起吃！”

吴东话一讲完，回头便走。刘小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又大喊了声：“吴东，那这顿饭咱先欠着，下星期我再来找你呀！你还要陪着我看电影。”

吴东捂脸跑的是要多快有多快。……裤都卖完了，没有凑够200元钱，但是也差不多，曾小芹决定乘着星期天将吴文秀那里的事给处理干净。回前，先将电话打到大队，吴文秀接的，劈头就是一句：“钱凑够了？”

曾小芹恩了声：“够了，我明天请假特意给你送回。”

吴文秀又道：“200元钱，一分都不可以少，少上一分，我还上你们单位找你要去。”

曾小芹有一点生气：“200元钱我一分都许多你的，我爸他如今怎样了？”

吴文秀没有防备：“他好好的呀。”

话完话又捂嘴，“今天正好点，昨天还不可以下地。”

曾小芹一声嘲笑挂断电话，钱是自个几天几夜不合眼挣回的，她吴文秀要起倒是不手软！苗捍东低头抄文件，忽然说了句：“看不出，你还蛮有钱呀？”

曾小芹有一点窘迫地一笑：“没有法子，硬凑呗。”

苗捍东端起杯喝了口：“开口就是无底洞，你自个当心点。”

曾小芹一愣，苗捍东这人话历来少的非常，他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好心提醒自个。“恩，我明白。”

曾小芹感激的看了苗捍东一眼，回头往门外走，迎面险些跟武娇撞个满怀。武娇方才已经在门外偷听半日，赶忙装作镇定进办公室：“苗文书，韩主任叫我将车间中的工作完成表给你送来……”出办公室，武娇一阵琢磨：她曾小芹怎可能这样快就凑够200元钱了？她的底细自个可清楚的非常，她离开老赵家就是净身出户，要不是如今有工作干，恐怕早便走投无路了，就这样，她十多天内居然凑够这样多钱？不对，这事，她一定有问题！……曾小芹特意请了3天的假回乡下。一脚踏入村中，就听见邻居武大娘在插着腰跳着骂：“哪个偷了我家的鸡？你们全家人不得好死！欺老娘我呢对不对？我家那只鸡怎会说没有便没有？哪个混蛋干的好事？我咒你生小孩没有屁、眼！吃我的鸡，我叫你们头上长疮，疼死你们，不要脸的东西！”

曾小芹知道武大娘有这习惯，一点小事便满嘴跑生殖器。生怕脏话污耳，曾小芹特意从小道儿里边往家走，来到家门口敲了下门，里边没人应声，曾小芹又敲几下：“爸，是我，回给你送钱。”

院中一阵声响后，吴文秀来开门：“你回了？钱带来没有？”

曾小芹没有理她，走进屋中，曾善祖仰面倒在床上闭着眼瞎哼哼，唇角油花花的，满屋都是鸡汤味道。原来外边武大娘是在骂自个这一家人？曾小芹心里边泛起一缕恶心，暗道她吴文秀爱占小便宜就拉倒，爸作为一家之主怎也可以和她一样？亏他以往还那样好脸面。吴文秀看出曾小芹面色不善，嘲笑了声：“看什么呀看？你爸前几天病的太重，卫生院的人说叫他多吃点好玩意儿补补，咱们这砸锅卖铁的才给他换一只鸡……”话没有落，武大娘的骂声又传进：“我靠他老祖宗，偷鸡贼，叫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吴文秀脸肉一抖，回头将门窗给扣紧，冲曾小芹一伸出手：“200元钱，拿来。”

曾小芹转头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爸，卫生院说你是什么病了么？”

曾善祖气若游丝：“难治的病，不花钱怕是治不好，你妈说了，如果再不可以，就要卖房子了，你不是在电话中说你凑了200么？拿来。”

曾小芹笑了：“再难治也要有个明堂？一句难治，花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