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还没说话，佣人又再一次哭喊起来：“先生，都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们家会活不下去的啊！”

姜离觉得好笑。这人这么能演，怎么不干脆去做演员啊？在这儿做个佣人可真是委屈她了！“你们家活不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离嘲讽着问，“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在我面前卖惨，你怎么想的？”

佣人也知道姜离的性格，不过她卖惨却根本不是卖给姜离看的，而是卖给陆景砚看的。现在说不动姜离正合自己的意，佣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哭着说：“太太，既然你这么翻脸无情，那我也就没必要为你掩饰什么了！”

姜离扬了扬眉，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于是她就看到佣人把手伸进围裙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了走过来的陆景砚面前。“先生，太太会厌胜之术，她一直在诅咒白小姐！”

她找到的那张照片，就是刚刚在姜离的房间里拍的那张，而照片上，就是那个写着白灵清名字的布娃娃。陆景砚看了看照片，又去看姜离。姜离接触到陆景砚的目光，却一点儿都不紧张，而是对着佣人扬了扬下巴，“你怎么证明这是我用来诅咒白灵清的？”

“这个布娃娃就在你的枕头底下，又写了白小姐的名字，不是诅咒她的是做什么的？”

佣人抬起头，忿忿地瞪着姜离，“太太，你以前虽然也不讲道理，但也不过是惹些小麻烦，可是这一次……你这是在害人啊！”

她根本不给姜离解释的机会，说完了就去看陆景砚，“先生，这个布娃娃就在太太的枕头底下，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看！”

陆景砚站着没动，好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佣人等了一会儿，见陆景砚不动，干脆自己站了起来，跑到床前掀开枕头，一把抓起那个布娃娃又跑了回来，双手交给了陆景砚。那个布娃娃不大，就比手掌大一点，看起来跟外面买的布娃娃没有任何区别。姜离把那个布娃娃拿回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说：“哦，原来这样就是诅咒啊？这个娃娃是我以前在外面随便买的，这还能诅咒？”

佣人愣了愣，又指着娃娃上面的名字说：“这上面有白灵清的名字……”“我喜欢白灵清，在布娃娃上写她的名字，当成她在陪我玩儿，不行吗？”

姜离挑着眉问。佣人一时哑口无言，陆景砚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姜离会喜欢白灵清？她们两人一见面就是掐，谁都不会喜欢另一方。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样的姜离蛮有趣的。没一会儿，佣人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又说：“你胡说！你刚刚在楼下明明亲口说了要诅咒白灵清，这就是证据！”

姜离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终于说到这个了。“那么巧，我刚跟陆景砚说了这个，你就跑到这儿来拍照找娃娃……说吧，你到底在给谁办事？”

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迫切了，让姜离起了疑心。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陆景砚嗓音凉凉地开口：“太太问你什么你就说。”

佣人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回答道：“我只是……只是刚刚给太太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我的房间都是上午打扫，今天早上是管家安排的人，不如……”姜离一抬眼，看向陆景砚，“把管家找过来，让他问问上午给我打扫房间的人有没有见过这个写着白灵清名字的布娃娃？”

陆景砚颔首，好像是答应了。佣人这时候终于明白了，姜离今天搞这一出其实根本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把她引出来。见佣人瘫软在地上，不出声了，姜离脸色一正，“告诉白灵清我买白岭那块地的用途的人也是你吧？”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佣人现在也不解释了，她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先生，我之前是没有办法，但是我真的想留在云水公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事情被揭穿了，她看起来反而冷静了一些。对于是不是要留下她，陆景砚没有表态，只是问：“是白灵清安排你过来的？”

佣人为了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便没有再说谎了：“是白灵清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如果这边有什么情况就告诉她，所以我才……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先生，请你不要开除我。”

陆景砚的神色早已变得冰冷。白灵清……手倒是伸得挺长。他看了看姜离，轻声说：“姜离是这儿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她都可以做主。”

姜离喜欢极了这种掌控感，嘴角一扬，“你走吧，只要你不胡搅蛮缠，我不会为难你。”

佣人还以为只要自己把事情都说出来就能留下来，却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她愣了愣，刚要说话，就听姜离说：“我说了，我不养吃里扒外的狗。”

她说完就要回房间里去。而佣人听到她的话，手已经狠狠攥成了拳头。姜离这个贱人！她这样的出身和人品都能做云水公馆的女主人，凭什么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工作？她越想，心里的怒意也就升腾得越发厉害，居然什么也不管了，猛地往姜离冲了过去。“你干什么？”

陆景砚冷声呵斥。佣人被陆景砚这么一吼，吓得脚都软了，又瞥见姜离的脚边有一条大蜈蚣，立刻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有蜈蚣！有蜈蚣！啊——”陆景砚进到房间里一看，却见房间里干干净净的，除了床上有点儿乱，没有任何异常。姜离坐到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佣人，“什么蜈蚣？我怎么没看见？”

“是你养的！一定是你养的！”

佣人指着姜离，大吼了起来，“你要害先生！是你要害先生！”

这一次，姜离都懒得接话了。管家听到楼上的声音也跑了上来，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没弄清楚状况，刚问了一句“怎么了”，就听陆景砚吩咐：“把这个人赶出去，以后别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看出陆景砚这是生了大气了，管家不敢多问，拉着还在大喊大叫的佣人，直接把人拖出去了。姜离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半点儿同情和可怜。等佣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姜离才看着陆景砚问：“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

陆景砚反问。姜离微怔，“蜈蚣的事啊。你不怕我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