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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定落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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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淑瑶是被尖厉的惨叫声惊醒的,她一睁眼,屋里黑咕隆咚,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和衣躺在莜麦秸上。环顾四周,窗户上没有糊麻布,而是竖着一排差不多有胳膊那么粗的木档,微弱的光线从木档的间隙射进来,隐约看到屋子里除了乱糟糟的莜麦秸,什么都没有,恍然想起昨晚被淳于彪关在了刑牢部的禁闭室。她的额头肿起一个大包,上面有一片伤疤,脸颊上扒着一道道、一片片干血痂。起初姜淑瑶并没有被关在这里,而是在淳于彪将军署的西厢房,当时她从马背上掉下时,被站在一旁的韩珠接住了,她又喊又叫,拼命挣扎,试图逃脱,却被胡精和几个兵士弄进了西厢房。西厢房是警卫兵的宿舍,屋里的墙壁洁白而光滑,一面墙壁摆放着衣物架、兵器架、几案、木盆等用品,一面墙壁并排摆放着四只木榻,榻上有暄腾腾的棉被褥,胡精和几个兵士将她撂在紧挨后墙的一张榻上。她又惊又气,大声怒吼:“你们放我出去!为什么剥夺我的自由?为什么?”

一面拼命往外冲,但这实在是徒劳的,门口有胡精等一帮兵士把守着,别说是柔弱的女子,就是身壮力大的壮汉也是白费力气。最后一次被弄到榻上时,她已精疲力尽,再也动弹不得了。淳于彪进来的时候,韩珠和胡精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姜淑瑶,谁是帮助她逃跑的主谋和指挥者。之前淳于彪回房间特意将自己修饰了一番,脱去戎装,换了一身缎面休闲装:绛红色褂子,黑色裤子,然后洗了把脸,再将胡子剪得齐齐整整,整个人阳刚英武中多了几分帅气柔情。他手里拎着一支箫,望着坐在榻上的姜淑瑶,神色十分得意与兴奋。姜淑瑶低垂着头,面朝墙壁背对着他们,默默无语。淳于彪瞥了瞥姜淑瑶,扭头对韩珠、胡精说:“你们先去刑牢部拷问那两个人吧,我稍后过去。”

韩珠说声“是”,与胡精会意地交换一下眼神,知趣地出去了。淳于彪关上房门,然后坐在木几前的竹垫上,把玩着手里的箫,默默地望着姜淑瑶,原先红润的面颊油亮生动,印堂舒展放光,荔枝眼春光闪烁,感叹说:“你明白吗?这是上天把你送在我这儿的,你我确实有缘份啊!”

姜淑瑶仍低垂着头,背对着淳于彪,一言不发。她上半身穿的皮质甲衣已被脱去,露出了淡紫色褂子,呼吸中,后背、双肩微微动弹着;因双臂向前交叉抱着前胸,衣服紧贴着双肩与背部,显露出丰满浑圆的酮体。淳于彪凝视着久未见过的娇影,忽然起身变换了一下视角,又看到了那个鼓出来的小腹,随即心里不爽快,片刻,又皱头舒展,脸色明朗起来,诚恳地说:“本将军是怜香惜玉之人,有本将军在,你不会受委屈的。”

说着拿起瓷壶倒了一盏水,放在木几上。姜淑瑶突然转过身,瞪着淳于彪:“在不在皇陵工地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理由阻拦我?剥夺我的自由?”

淳于彪不瘟不火,眼神里饱含着慈祥与仁爱:“本将军是受司马总管之命,严防军人叛变、劳工出逃,放你走了,本将军不好交差呀!”

“我是后朝人,你们无权管束我!”

“此话差矣,但凡身处大秦地片上的人,除了皇帝万岁,没有一个人不受大秦法度、律令管束的。”

姜淑瑶沉默起来。“估计你口渴了,过来喝些水吧。”

见姜淑瑶不为所动,起身走到榻前,将箫双手捧向前去:“物归原主吧,往后你吹出的美妙音律,本将军可要一饱耳福了。”

姜淑瑶依然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凝神盯着窗户,好像做着什么决定。淳于彪沉默片刻,突然问:“请告诉我,谁是帮助你逃跑的主谋?”

姜淑瑶继续沉默着,好像没有听见。淳于彪见状,冷笑一声说:“你不说也无妨,我可以撬开别人的嘴说。”

停了一下又说:“咳,看来呀,再聪颖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你以为范骊真心爱你吗?否!他爱的是他的仕途前程!最喜欢你、最愿意给你幸福的人,你却躲他烦他恨他!”

姜淑瑶还是不动不语,仿佛一尊陶俑。淳于彪突然转愀为乐:“哎呀,我的美才女,别自寻烦恼了,我已命大师傅给你做饭去了,一会儿本将军陪你吃夜宵,先喝点水吧。”

取过水盏,捧在姜淑瑶面前。姜淑瑶瞥瞥水盏,好像看到趴满苍蝇蛆虫的狗屎那么恶心,猛然跳了起来,“噌”地窜到了紧挨窗户的榻上,连淳于彪看都不看一眼,立刻又垂下头去。她紧锁眉头,面如土色,正陷入无助的绝望之中。淳于彪感到有失颜面,心里很不爽,鼻子一哼,恶狠狠地说:“真是不识好歹!”

神情变得十分冷峻,压低声音说:“有些话我实在不能说……就算你不喜欢我,难道连自己的生命也不爱惜了吗?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就是我的人了,我拼上老命也要保你平安无事,还否则的话……”姜淑瑶已被愤怒冲昏了脑子,对如此露骨提醒的话毫无反应,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猛然一跃而起,“嗖”地跳下榻去,将淳于彪手里的箫和水盏撞落在地上,一脚踩在箫上,騞然一声脆响,箫碎为数半。姜淑瑶顾不及她的箫,朝屋门猛冲过去,淳于彪淬不及防,一时懵住,等反应过来时,姜淑瑶已冲到门边,但她的脚滑了一下,脑袋重重地撞在门框上,殷红的血液立马从额头涌出来,滴答滴答掉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宛若一颗颗含苞速放的花蕾。她迅速爬了起来,忍着剧痛双手抓住门把手,却被冲过来的淳于彪捏住了双肩。她用力拉开房门,声嘶力竭地喊:“范兄,快来救我——!”

同时奋力挣扎,淳于彪死死拽着她,竟有些力不从心,眼看就要挣脱,急忙大喊:“来人!快来人哪!”

喊声未落,四个兵士奔了过来,七手八脚将姜淑瑶摁倒在地,她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软绵绵的不动弹了。淳于彪气急败坏的吼道:“给我关进禁闭室去!”

兵士们捉住姜淑瑶的四肢,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径直朝大门走去。她微闭了双眼,急促地喘息着,身子一动不动,仿佛一只筋疲力尽的待宰羔羊。淳于彪盯着被兵士们弄得四仰八叉的姜淑瑶,直到消失在大门外,转身回屋,发疯般在地上踅来踅去,突然一屁股坐在垫子上,盯着破碎的竹箫,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他沮丧、绝望、愤怒、仇恨,还夹着丝丝缕缕的怜惜。愣怔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大步出屋,急匆匆朝大门外走去。兵士们将姜淑瑶扔进禁闭室,锁上房门就走了。屋里黑乎乎的,姜淑瑶摸索到墙角铺着的莜麦秸,躺在上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中途醒过好几回,是被人的惨叫声惊醒的,声音非常嘹亮,非常凄厉,一声连着一声,她感觉像利箭一样,不断从自己的心房穿过。不知过了多久,姜淑瑶睁开眼,发现屋里一片光明。她感到浑身酸痛,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墙壁上闪出一个黑影,黑影是从窗户上射过来的。她扭头一看,按装了粗木档的窗户前,淳于彪正板着面孔望着她,竖着的木档将其面孔分成了两块,他的表情很复杂,有愠怒,有兴奋,有失望,也有惋惜与爱恋。姜淑瑶狠狠剜了淳于彪一眼,马上扭过头去。淳于彪立马双眉紧蹙,目光变得犀利而阴森,说话的声音十分低沉:“本将军希望你回心转意!”

说完大步走去。片刻,房门被打开,两个兵士一前一后进来,一人手提精致的木盒,一人拎着小铜壶,两个兵士面带微笑,态度很和蔼,很客气,全然没有昨天夜里将她弄进刑牢部时那么凶神恶煞、粗暴野蛮,其中一个笑嘻嘻的说:“淳于将军请您用饭。”

将木盒放在姜淑瑶面前,并将盖子掀开,夹着饭菜香味的白色蒸汽立马从里面飘散出来,姜淑瑶瞥瞥食盒,不为所动,另一个兵士放下铜壶,朝同伴使个眼色,两人转身出去了。阵阵香味直扑鼻腔,姜淑瑶盯着食盒,凝神静气地盯着,不住地咽着口水,突然呼吸加重加快,猛地用脚将食盒踢翻,瓷盘、瓷盏滑落在地,白米饭、肉菜抛撒出来。恰好淳于彪踱到窗前,他望着里面的景象怒火满腔,咬牙切齿的说:“哼,到阴曹地府和范骊团聚去吧!”

姜淑瑶仍低头不语,用力咬了咬牙,长长舒了口气。正在这时,韩珠快步来到淳于彪身旁,小声说:“他招供了。”

淳于彪脸上立刻闪出一丝欣喜,转身急匆匆走去,韩珠紧跟在后。不一会,那面又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她躺在莜麦秸上似睡非睡,自从落入淳于彪之手,她一直处于仇恨与绝望之中,精神快要崩溃了。突然听到有人敲击窗户,以为兵士们又给她送饭送水来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淳于姣。或许屋里光线不好,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木档外面的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姜淑瑶很惊讶,望着淳于姣欲言又止。淳于姣似笑非笑,可以看出,本能的怜悯中透出按捺不住的得意。“唉,不诚诚实实为朝廷效劳,却走邪门歪道,真是自讨苦吃!”

姜淑瑶平静地说:“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值得。”

淳于姣立马恼羞成怒:“哼,瞎猫逮住了死耗子,真是驴踢了脑袋!”

说完匆匆离开。淳于姣一出刑牢部大门,韩珠迎面走来,他立住脚,望着淳于姣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笑嘻嘻的说:“参观禁闭室去啦?”

淳于姣斜着眼瞥了瞥韩珠没言声,扬长而去。韩珠脸色阴沉下来,紧随了几步,朝淳于姣的背影瞪了一眼,说:“哼,有多了不起!”

淳于姣脚步未停,好像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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