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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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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妊娠反应后,姜淑瑶一直食欲不振,经常头晕、乏力、嗜睡、恶心、呕吐,人明显地消瘦下来,免不了被杨爽当成奚落、吓唬的话把子,姜淑瑶在欣喜和惶恐不安中熬着日子。那日吴天义见到姜淑瑶,见她比以往消瘦多了,面色很难看,以为干活劳累,心情不好所致,说了些安慰开导的话,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绝不让淳于彪的邪念得逞。为了阻止淳于彪纠缠骚扰姜淑瑶,除了派人暗中保护,还专程去督察署找司马昊告状,一路上想着最能加重淳于彪过错的言辞。司马昊对吴天义登门谒见很意外,鼓泡眼瞪得溜圆,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吴天义,问:“咦?是你?”

吴天义尽管第一次来督察署面见总管,因带了情绪,并不胆怯矜持,先优雅从容地作个揖,然后挺胸抬头,一本正经地说:“总管大人,敝将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

司马昊谨慎地望着吴天义,问:“什么事?”

吴天义神情严肃地说:“淳于彪不专心一意履职,成天勾引骚扰女画工!”

司马昊一听松了口气,明知故问:“哦?……哪个女画工?”

。“名叫姜淑瑶的后朝人。”

“嘿嘿,知道啦!”

司马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吴天义见司马昊这般态度,有些失望,遂加重语气,且搜罗出一大堆贬损的词汇:“他不务正业,违犯礼教,败坏军风,玷污皇陵圣地,扰乱工地秩序,阻碍工程进度,实属忤逆朝廷、欺君辱国,罪不容赦,强烈要求依法严惩!”

本以为这回能引起司马昊的重视,不料司马昊依然不为所动,神色一派岁月静好,斯斯文文拿起瓷盏抿了一口水,面部掠过一缕笑影,问:“有什么证据呢?”

吴天义被问得语塞,想了想,却一时想不出自己抓住过淳于彪什么把柄,只有让姜淑瑶作证了,于是说:“姜淑瑶就是证据。”

司马昊说:“哦,那你把她叫来。”

吴天义说声“遵命”便告辞了。当日傍晚,吴天义等劳工们下了工,找到姜淑瑶如此这般一说,姜淑瑶的第一反应是犹豫不决,接着婉言拒绝了。她说淳于彪功高望重,有权有势,即使督察署司马昊反映到朝廷,官官相护,恐怕最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淳于彪毫发未损,事情却沸沸扬扬传遍了陵园工地,有损于自己的名声,况且淳于彪只是蹭近身旁甜言蜜语搭讪纠缠,言语有时失当,属于感情冲动,并没有做过出格之事。一旦把事情挑明了,自己在人家的监督之下干活,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面子上过不去不说,故意找茬报复也是承受不了的。吴天义听了很有道理,状告淳于彪的事就此打住。曙光照亮窗户,将军署大堂里一片光明,坐在几案前的淳于彪两眼紧盯着大门,见淳于姣腰挂着短剑,牵着黑风马,倏然消失在大门外,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案面上,骂道:“逆子!”

用力过猛,将一只瓷盏震翻,水漾了满桌子。由于既恼怒又无奈,此时他的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浓密的双眉蹙得更亲密,目光更凶,更可怖。姜淑瑶态度冷漠中含着厌恶,吴天义暗中派人盯梢威胁干扰,加上女儿的目中无父、放荡不羁,这段时间以来,淳于彪一直在恼怒、怨恨、忧虑和单相思中熬着日子。韩珠弯着脊梁骨,立刻把盏放正,用抹布将水搌净,拿起铜壶往盏里添了水。他神情沮丧,眼珠滴溜溜滑动着,似乎在鼓动淳于彪作进一步的举动。淳于彪拿起盏喝了一口水,斜着眼珠看看韩珠,说:“要想拴住女人的心,不使手段是不行的!”

韩珠点点头,说:“知道了,爹。”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淳于彪诧异:“你干什么呀?我是说你主动的时候也得用些心计,不可一味厚颜无耻的鲁莽!”

韩珠立马点头站在原地。老虎沟其实不是一条山沟的名字,而是三条沟谷的合称,这里有大量烧制陶器的黏土,三道沟谷汇集了一百五十六座陶窑,这里有劳工三万多人,同样为了防备劳工起义、罢工和逃跑,朝廷派驻了两万余人的军队驻守警戒。对于范骊来说,事务还跟原来并无差别,只是换了个地方、降低了爵位而已,唯一不同的是,警戒道在崎岖不平的山坡上和深沟里。午后,范骊去警戒道一带例行巡查,因坡陡不便骑马,他和兵士们一样也是步行。刚出将军署,忽然瞥见前面山隈来了一匹黑色的马,黑马上有个黑白红混色的人影,人影越来越近,他马上认出是淳于姣,正要前去迎接,但立刻又犹豫了。眼看淳于姣就要过来了,突然转身跑去,绕过将军署的围墙,一口气跑上了后面的山顶。淳于姣骑着马来到将军署大门前。她依旧头戴白色狐裘帽,上身穿水红缎面蚕丝袄,外套白色翻毛虎皮坎肩,下身穿黑色缎面羊皮裤,脚登白羊毛毡高靿靴子,通身上下保持着素雅娇艳的特点。她满头满脸满身的尘土,略显憔悴的面容红里透紫,原先清秀英武之气荡然无存,只因内心的兴奋,脸上泛着喜悦之色。守门的兵士将手中的矛一横,打量着淳于姣,问:“小姐找谁?”

淳于姣跳下马,朝兵士恭恭敬敬作个揖,问:“请问范骊在吗?”

兵士摇摇头:“范副将带班巡逻去了。”

淳于姣“哦”了一声,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倏然袭上心头。她站在那里,身子微微战栗着,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双手捂在脸上,愣怔了片刻,笑嘻嘻地说:“我是他的未婚妻,麻烦帮我找找他。”

“小姐请进。”

兵士一听,态度马上和蔼热情了。淳于姣跟着兵士进了厢房的堂屋,勤务兵立马热情地让座、倒水,把门的兵士将勤务兵叫到一旁耳语一番,勤务兵立刻出去了。淳于姣坐在几案前喝着水,一面等范骊,她悠闲地环顾室内,陈设比陵园那边的将军署大堂简单多了,没有油漆闪亮的多层竹简架,没有落地大花瓶,没有造型别致华丽的高脚烛台,方砖墁的地面上也没有铺毛毡,只在墙角立着兵器架,架上挂着弓弩和装箭支的矢服,地中央摆着一条木几,上面放着铜壶、瓷盏、笔筒、石砚、两卷竹简。不一会勤务兵给她送来了饭菜,说远道而来的吃点饭吧,因为实在太饿了,她也顾不得讲究仪态吃相,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了个精光。一直等到黄昏时分范骊也没有回来,她问勤务兵范骊为什么还不回来,勤务兵摇摇头,说找不见范副将。淳于姣观察到勤务兵和另外两个进来看稀罕的兵士在一旁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而且都神情怪怪的,有时还互相使眼色。她终于明白了一切,当即心凉成了冰块,和兵士们道声别,离开将军署,骑上黑风马,乘着夜色走向山野,边走边高声嘶喊起来:“范兄——你在哪儿——?”

“范兄——你在哪儿——?”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呀!范兄——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呀!”

……一直走,一直喊,夜晚的山野万籁俱寂,喊声引出大山的回声,回声嘹亮,此起彼伏。开始有不少兵士出来看热闹,后来,整个山野阒无一人了。淳于姣长这么大很少哭过,这回她哭得很伤心,倚着黑风马抽抽搭搭哭出了声。黑风马似乎明白主人遇到了伤心事,不住地用马脸蹭淳于姣的泪脸。哭了一阵,跨上马背,掉转马头朝骊山方向走去,边走边嘟嚷:“这么对待我!”

“这么对待我……”嘟嘟哝哝地走了一段,终于沉默了,皱起眉凝神静目注视着身侧黑黢黢的山体,眼里怒光闪烁,突然鼻子一哼,咬牙切齿地嘟嚷:“祸根,你等着!”

,动作麻利地掏出绵巾擦干泪水,猛地一拍马背,叫了声“得儿!驾——”黑风马立即撒开四蹄朝山外飞奔起来,嗒嗒蹄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响亮……淳于姣返回将军署一连三天闭门不出,她不思饮食,睡觉不安,一个人躺在榻上呆望着屋顶出神,怨恨与绝望使她憔悴的面容毫无表情。淳于彪很担忧女儿的身体,特意让韩珠照看,韩珠总算能名正言顺与淳于姣呆在一起了,自然喜不自禁,但每日除了三餐送饭、生炉子、擞炉子和给炉里加碳时能在屋里呆一会,其余时间只能在屋外窗户前或月门口徘徊,因为一进屋就被淳于姣吼出去了。有一次韩珠借取餐后的盘碗赖着不走,淳于姣盛怒之下将盘碗摔了个粉碎,从此韩珠变得老实听话了,淳于姣让他什么时候进屋才什么时候进屋,让他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这时,韩珠又准时送来了午饭,主食是肉糜,菜是一盘羊肉炖芸菜,一盘清煮虾仁蔓青,一盘辣酱韭叶炖鸡丁。韩珠将饭菜放在木几上,用讨好的眼神望着淳于姣。“今儿我让大师傅给你变花样了,这道辣酱韭叶炖鸡丁我也没吃过呢。”

韩珠说着,瞟瞟热气腾腾的饭菜,咽了口唾沫。淳于姣依然情绪低落,毫无食欲,下了榻款款坐在几案前发了一会呆,突然盯着韩珠,默默地盯着,目光锐利如攮子,仿佛要洞穿他的额骨,刺入他的脑仁。韩珠望着淳于姣,惶恐地后退了一步。淳于姣忽然脑袋一歪,友善地笑了笑,开口道:“取两觚酒来。”

韩珠点头“哎”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取酒去了。淳于姣拿起筷子夹了点辣酱韭叶炖鸡丁送进口里,像在嚼枯草那么寡滋无味,又夹起虾仁嚼了嚼,嚼出了浓浓的腥味,恶心的差点吐了。不一会,韩珠拿着两觚酒进来了,笑嘻嘻的说:“这是昨天刚送来的楚贡酒,清香绵甜,口感不赖。”

淳于姣指指放在墙角的木厨架:“拿过盏来。”

韩珠以为淳于姣要跟自己对饮,喜滋滋的从架子上拿过两只瓷盏,端坐在淳于姣的对面。淳于姣一改过去冰冷的容颜,柔情似水地凝望着韩珠,悄无声息地凝望着,同时脑袋左右摇晃,有意在变换观察的角度,韩珠也斗胆看着对方,倏然间心怦怦狂跳,浑身麻酥酥的连骨头都软成了面团,心里正受用着,淳于姣突然脸色一沉,厉声说:“出去吧!”

韩珠立刻扫兴,乖乖地出去了。淳于姣揭去觚上的盖子,倒了满满一盏酒,拿起来抿了一小口,啧啧嘴,自言自语的说:“哦,果然好味道!”

接着一口气喝了个盏底朝天,然后拿起筷子夹了点羊肉炖芸菜送进嘴里。窗户前不时有淅飒之声,她知道韩珠就在窗前,瞥瞥映在白绫上的黑影,笑了笑,又倒了满满一盏酒,喝了一大口。因多日很少进食,肚里空空,此时她忽然感觉很饿,拿起肉糜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肉糜,将盏里剩下的酒喝光,又一连喝了三盏,把羊肉炖芸菜和辣酱韭叶炖鸡丁也吃了个所剩无几。肚子饱了,浑身燥热起来,头也晕沉沉的,且一会儿比一会儿晕的厉害。她站起身,感觉屋子在旋转,蹒跚到榻前时,看到窗绫上的人影在晃动,并且能听到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突然咯咯咯朗声笑了起来,笑着,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歪,跌靠在被子上。对面的白墙壁在旋转,缓缓的、速度均匀地旋转着,眼前忽然出现了范骊,那个宽额头,丹凤眼,方脸盘,嘴唇有棱有角,耳朵又大又圆、耳轮十分明显的英武帅气的范骊,范骊正用嘲笑与鄙视的眼神望着她。淳于姣怒从心起,失声吼道:“你给我滚——!”

吼声极其洪亮,震得裱在窗棂上的白绫都索索抖动,紧接着听到窗外有脚步远去之声,她不禁叫了声:“韩珠——”韩珠已到月门前,听到喊他,以为淳于姣又让他取什么东西,随即应了一声。“你……进来呀?”

淳于姣的声音僵滞而且有些变调,韩珠忙不迭返身推门进屋。屋里,淳于姣迷蒙的醉眼盯着他,笑了笑,温柔地说:“多谢韩兄光临,你……近前来呀?”

韩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淳于姣真的叫他过去,狐疑地看着面若桃花的淳于姣,身子纹丝未动。淳于姣有些迫不及待,情绪失控,大声吼道:“近前呀,没……听见没有?”

韩珠一激灵,赶忙走到榻前。淳于姣仔细打量着韩珠,最后将目光停在韩珠的瞳仁上,语调柔柔的问:“你真的爱我吗?”

韩珠浑身的肌肉在索索颤抖,如在梦幻之中,略带惶遽地点了点头:“爱~”可能是激动,也可能是紧张,还可能感到莫名其妙,总之,韩珠的声音颤抖抖的缺少些底气,并作出随时逃跑的姿势。淳于姣皱了皱柳叶细眉,语调极其柔和:“大声些呀,好吗?”

淳于姣的柔情似水,使善于随机应变的韩珠胆子大增,立即放大声:“爱!爱得恨不能把你吞了咽了!”

淳于姣目光滑溜溜的望着他,突然笑了,笑容十分灿烂,喃喃道:“哈哈……被人爱的滋味真爽!”

韩珠从来没见过这么柔情似水的目光,也从未见过如此真诚友善的笑容,忽然感觉浑身发热,尤其脑袋热烘烘仿佛被熊熊烈火烘烤着一般,当他确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没一点问题时,惊喜到理智全无,鹰抓鸡似的扑了过去,但感觉不是坠入温柔乡里,而是感觉胸口特别的痛,定睛一看,一只脚正在面前晃悠着。淳于姣用力一登,骂道:“滚,你个牲口!”

话音未落,韩珠仰面朝天跌在地上,霎时间,凌冽的寒气袭遍全身,犹如从赤道飞向北极的冰天雪地里……韩珠给女儿送饭送得一去不回,淳于彪未免心生好奇,他款步走出将军署大堂,走了一段石板铺的甬道,再拐一个弯,来到女儿闺房的月门前。还未驻足,突然间,一颗葫芦状的大脑门冲出月门,十分准确地撞在他的前胸,他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韩珠原本虾酱色的脸变得红彤彤甚是生动,瞥瞥淳于彪,神色异常慌张,翕动了几下嘴唇,一言未发,竟不顾礼节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淳于彪一时懵懂,脑子一片空白,盯着韩珠跑去的方向,恍然大悟,气哼哼的骂道:“日你娘的莽夫!莽夫!”

疾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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