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鬼见寨就是被废弃了。虎藏在寨下观察良久,又向寨上喊话,愣是没有半点动静。千熊丸在马上支起身子不停环视山谷,缓缓道:“看来里面确实没有人。”
“阿犬。”
虎藏向犬助使了个眼色。犬助翻身下马,朝寨上摸去,很快就到了大门处,透过门缝朝里面瞅了瞅,然后三两下便爬上了城墙,小伙子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打开了寨门,打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千熊丸等人面露喜色。“大哥。”
“阿熊,你去接母亲他们过来,其他人跟我进寨。”
虎藏吩咐道。妙见山,波伏洞,是当地一股不容小觑的山贼势力,虎藏的父亲就是波伏洞的寨主。原本占山为王,又把住商道,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可惜造化弄人,在忍受数个月的疾病折磨后,虎藏的父亲终究是撒手人寰了。寨主之位传到虎藏手上还未捂热,山寨二把手土田就野心勃勃,暗中撺掇寨中老人们,准备诛灭虎藏一家谋权篡位,可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临事被虎藏知晓,这才有了之前的追杀。得知追杀未果,土田十分气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日尽起全寨人马继续追击,终于在第二日早上发现了虎藏等人的踪迹,一路追踪到鬼见嶽鬼见寨下。确认无疑后便叩寨攻打,然而虎藏一方虽然人手不足,但是鬼见寨地形险要,上山只一条路,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有人献计:“他们逃跑匆忙,携带的粮食必定无多。可用‘兵粮攻’。”
土田深以为然,于是停止攻城,扎下营帐,企图困死虎藏等人。“大哥,土田停止攻击了!”
千熊丸道。“不妙!他们想困死我们。”
犬助说道,“我们出来匆忙,只带了少许粮食。这下如何是好?”
虎藏收刀入鞘,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走下寨墙:“你们先盯着。”
然后向里走去。这一天的雷雨如期而至,大雨倾盆而下,虎藏一个人站在空地上,任凭雨水淋打。“难道只能这样等死了吗?”
他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眼中尽是不甘和无奈,忽然出拳砸在前方的木门上。木门洞开,里面堆积的柴薪“哗啦啦”滚落在地。“……”须臾,鬼见寨上升起滚滚黑烟。土田等人俱都抄了家伙走出营帐。“怎么回事?”
“估计是走投无路,打算放火自焚吧。”
“毕竟鬼见寨就这一条出路。可惜了……”众说纷纭,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伤。“倒是省得我们费力在这淋雨受罪,可以提早回寨了。该死的蚊子,全跑帐子里躲雨来了。”
“寨主?我们撤吗?”
有人问道。“再等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小子向来鬼的很,有可能使诈也没数!”
土田下令道。这一等,直等到雨过天晴,阳光高照,又烧了大半个时辰,黑烟才渐渐散去。为保险起见,土田派人上寨察看,十多人山道上才走了一半,谷外就传来一声悠长的马鸣。众人回首看去,只见一人横枪立马出现在谷口,身披黑漆铠甲,威风凛凛。土田带着几个亲信走了出来,眯起眼瞅了一会儿,笑谓左右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黄毛小儿,哈哈哈!”
左右也齐声蔑笑起来。“你是何人?”
左有人问道。“哼!你们又是何人?”
那马上之人反问道。“我等乃是你妙见山波伏洞的大爷,在此清理门户,不相干之人速速离去,免得伤了性命。”
右有人回道。“哼!”
又有一骑悠悠到来,“我不管你是妙木山还是伏波洞,竟敢擅闯我木梨寨地盘,识相的速速滚开,免得丢了性命!”
“嘿,小小年纪竟敢口出狂言!还有,我们是妙见山波伏洞,不是妙木山伏波洞。”
“哦?who care!”“那家伙说什么?”“不知道,没听懂。”
“啰嗦什么?给我干掉他们!”
土田怒道。“看我的!”
身旁冲出一人,挥舞一把长柄太刀,直取不说“人话”的程方。还未冲到跟前,边上林子里“嗖”地飞出一支羽箭,准确命中那人的腿部,那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废物!白养了你们。”
土田啐骂道,连人都没碰到就摔倒了能不气人么。又有两名亲信应声冲杀出去,却在同样的地方遭到狙击,这次是直接命中要害,一命呜呼。土田这才发现不对劲,啸聚手下,一眼望去,共有五十多人。“现在离去还来得及。”
程方劝道。“我要是就不走呢?”
土田环顾左右,五十多人可是方圆数十里内最大的山贼势力,据他所知木梨寨总共也才二十来人,人数差他一大截呢,气焰嚣张道,“你能奈我何?弟兄们,不如今日顺带灭了木梨寨,不就凭空多出来两个寨子嘛,也让你们也坐坐代寨主的位子!”
一群人大笑欢呼直叫好。程方朝身旁的木梨太郎无奈一笑,木梨太郎会意,打马飞出。那腿部中箭之人刚挣扎着站起来,还未站稳就听得背后马蹄声急,正待转身,忽觉脖颈一凉,长枪划过,人头落地,颈口热血喷涌而出。“可恶!”
土田见此情景愤怒喊道,“给我杀——”波伏洞山贼也不是被吓大的,纷纷举刀舞棒,呐喊着朝木梨太郎围了过来。木梨太郎不慌不忙,抖去枪上的血液,拨转马头,而程方则拿出哨子吹了起来。哨声过后,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踩着不甚整齐的步伐来到他的身后。等到木梨太郎和程方退到队伍后面,边上背负狼牙棒的万久大喊道:“列阵迎敌!”
随后扛起一面黑色大旗退到阵尾立定,。谷口不大,不超十米,队伍摆成四列纵队,每列十人,刚好堵住路口。“盾墙!”
万久继续下令。前排十人双手持长盾杵地,形成一道约一米高的木墙,二排十人左手拿直径半米左右的圆盾叠上木墙,右手抽出腰间打刀待命。“架枪!”
三排得令,十余支长枪从圆盾的空隙中逐次探出锋利的尖脑袋,在阳光下银光闪闪。“立住阵脚!”
程方鼓励道,“让他们好好尝尝滋味。”
“哦——”木梨众发出临阵的战吼。山贼干架向来只管乱杀一通,即使是附近豪强的军势,也少有列阵厮杀的,哪见过这样摆阵的?对面究竟搞什么鬼?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波伏洞山贼们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争先恐后朝盾墙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