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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为母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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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月其实能够看出来二皇子是一个十分注重孝道的人。他不知面对这样的局面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亲生娘亲被养母害死,此刻养母也在冷宫当中不知为何而死。他应该会觉得没有人继续在乎他了吧,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这该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二皇子他,自动请封江南,说是想要为了孔氏守孝。皇上同意了。”

子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裴照月心中十分的震惊。因为在皇上那里看来,二皇子现在已经没有了娘,就没有了可以牵制他的人。以此看来,二皇子将来继承皇位,还是有机会的。因为不用担心大权旁落,二皇子本身也是个聪明的,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太医院调养着,总不会出问题。秦璋他现在却向皇上请旨外封。这无疑是自己放弃了继承皇位的机会,其他的皇子与后妃自然是不会有意见。他们反而巴不得希望少这一个对手,可是这对于二皇子来说究竟是福是祸,还无从得知。“二皇子,这样做其实未免有些莽撞。不过这既然是他自己的愿望,成全他这一片孝心,也是皇上愿意的。”

秦峥怎么会不愿意呢,他也许心中,也在为当年没有替谢皇贵妃报仇,而心中忧愤吧!皇上当年未曾做过的事情,二皇子如今有勇气做到了。皇上的心中,有没有过一瞬间也是羡慕二皇子的呢?“二皇子敢爱敢恨。的确是皇子们的典范,可惜了,他这一身的才华。奴婢也觉得,往后在宫中想要牵制住太子,恐怕更加困难了。”

子苓想着二皇子,就又想到了自家的小主子。秦珩现在虽然年幼,但是依稀能够瞧出来,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是这份聪明在后宫当中,却又不是一个好的事情。“珩儿呢,他平时蛮喜欢找他二哥玩的。现在他二哥要走了,他可有表现的难过吗?”

裴照月害怕珩儿会因为二皇子离开,而觉得难过。这孩子现在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在这皇宫当中,他也没有一个真心的伙伴,就连平时经常在一起玩的二皇子,现在都要离开了。他会不会觉得十分伤心呢?裴照月这边正在思考着该如何哄孩子,结果门口的小宫女就传来了消息。秦璋来了。他是过来道别的,他自从请求外封之后,朝廷当中,虽然有反对的声音,认为他这么小的年纪,不应该拥有自己的封地。但是皇帝还是同意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同意,临行之前没有一丝不舍,只是觉着有一份感激,需要亲自说出口。“儿臣给颐充容娘娘请安。”

秦璋这几日变化十分大,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十字出头的年纪,不管是说话做事还是面容,都让人觉得憔悴许多。裴照月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感慨。有些孩子,注定是要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快起来。你是要走了吗?真的太可惜了,娘娘我还想着,以后呀,多多帮衬你呢。”

裴照月亲自把秦璋给扶了起来,她发现这孩子这几日似乎并不十分注重自己的容貌,冒出了一些小胡茬,也没有及时剃下去。“此事都是儿臣一意孤行。父皇拗不过儿臣,自然也就同意了。儿臣知道,母亲的家乡就在江南,儿臣到那个地方去生活也会觉得心安许多。”

不能够亲自陪在娘亲身边,那就到娘亲的祖地去吧。他相信只要自己在那里一直住着,就一定会梦到娘亲的。他看过宫里那么多画像,都无法勾勒出娘亲的样子。这是他一辈子的痛,也只有江南那片水土才能够治愈他的心伤。裴照月看着这孩子留下了眼泪,用手中的帕子,为他将眼泪抚去。“孩子,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你可知道,一旦你真的去了江南……”裴照月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璋就接下去说道。“儿臣都明白的。一旦而成真的去了江南。可能此生都不会再回到京城了,父皇的皇位与儿臣再无关系。儿臣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皇权富贵,儿臣从前的愿望是成为一个诗人,游遍千山万水。现在的愿望是守在江南那一块地,等着娘亲的魂魄归来。这便是儿臣心中最想要做的事了。娘娘,谢谢你之前为儿臣做的那些事,不管这些事情是如何做的。只有娘娘你,愿意来管儿臣。这后宫当中有着太多的秘密,要想一点一点的挖掘出来,何其容易?而陈知道有一些东西亦真亦假,有些东西,也许早就被人所知。这些道理书里都写过,娘娘,不用担心,儿臣都明白的。儿臣是真心希望娘娘,能够好好照顾五弟,五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派人给儿臣写信,儿臣一定尽力相助。”

秦璋这一番话,让裴照月彻底对这个孩子刮目相看。他原来真的懂得这其中所有的道理吗?那既然明知道自己,对他是有三分利用,为什么现在还要如此真诚的向自己许诺?“孩子,你有心了。娘娘一定会好好照顾珩儿,你这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说襄阳侯一派的人,不会对你动手。但是这地头蛇也多的很。你孤身一人前往,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是。不要让你父皇担心,也不要让娘娘担心。”

裴照月和秦璋又谈了一会儿心,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知秦璋,说是时辰差不多了。二皇子行了礼之后就彻底的离开了。裴照月现在还在被禁足,虽然说外人但不可以进来探望。是二皇子情况特殊,想必说皇上特许的。裴照月站在昭阳宫门口,看着秦璋的背影慢慢的远去。发现这孩子个子自从长高了一些之后,身形越来越像皇上了。“主儿,外面风大,咱们先进去吧。”

子苓说着抱来了一件披风,虽然说夏末的天气还算是有些热,可是这个时候的风大的很,在风口上站的时间久了,怕是主子会受凉。“子苓,你看二皇子的背影。有几分像皇上?”

“啊,奴婢瞧着到的确有六分像皇上了。二皇子是诸位皇子当中,生的最像皇上的。就连太后还清明的时候,也曾经夸赞过二皇子长相端正与咱们皇上十分相似呢。”

是啊,那皇子现在像极了皇上。也许再过几年会与皇上越来越相像。除了长相与身形,更多的是性格。就像皇上对谢皇贵妃的母子之情那样执着一样。二皇子对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生娘亲,也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成为一个外封藩王,裴照月心中突然有另外一个想法。“子苓,你说这整件事会不会,皇上都是知情的?”

子苓这一下子算是被主子给问住了,皇上怎么可能会对此事知情呢?庄妃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可是连下人们都闭口不言的,按理说皇上也算是其中的受害者。如果说皇上当真知情的话,当年也不会被灌了那么多的酒,而发生后面的事。“奴婢觉得应该不至于。皇上当年也是被灌了酒的,而且就算当时华山不知情,后来皇上一旦知道了此事,必定不会轻饶过容氏,皇上,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害心爱的女子呢?”

心爱的女子?裴照月勾唇一笑,他怎么会有真心相爱的女子呢。那个孔贵人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更何况若没有皇上的默许,庄妃又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设计这么大的一个局,若是皇上,不会同意将二皇子过继给庄妃呢?又或者说当孔氏生下孩子之后,皇上就即刻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有名有位的妃子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太多的未知,庄妃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算计着要给别人送一个儿子。仔细想想,这其中的确有太多的经不起推敲的地方。“我倒是觉得未必。皇上若是不知,二皇子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裴照月摇了摇头然后走回了大殿内,外面的确刮起了冷风,让她觉得身上战栗,可是也许不只是因为冷风吧,更多的是心中的一丝恐惧。“啊,主儿,您这是说什么呢?二皇子刚刚并未提起皇上的事情啊!”

子苓努力回想着二皇子的话,仔细咀嚼品味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是……难道是……有些东西,亦真亦假,有些东西,也许早就被人所知?奴婢依稀记得二皇子说过的这两句话,是因为这两句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难不成是……”裴照月看着外面萧瑟的风,吹起了那一池湖水,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二皇子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早也许就猜到了这其中的故事。只是一直未曾言说而已,其实我们才是最稚嫩的。皇上和二皇子也许早就对当年的事情有所猜测,只是等待着我们将此事揭发出来。这父子二人,的确十分默契相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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