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都是毫不相干的嬷嬷教给他的。“儿臣后来暗中去找了，当年服侍儿臣的一个老嬷嬷。那个嬷嬷当初虽然与儿臣并不是十分亲近。但是儿臣却依然记着她。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早就不在宫中了。后来儿臣得到了消息，她早就已经死在了宫外头。原因是她暗地里帮助了另一个嬷嬷，被庄妃娘娘发现之后，直接就打晕了，送到了乱葬岗喂狼。”

这些话一说出来，其实受到震撼最大的是底下的这些秀女们。她们虽然早就知道宫里就是一座吃人不见骨头的坟，但是也没有想到庄妃的手段竟然这样的狠毒。这些秀女们，大多是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接触到的也只不过是家里头的恩怨，一听说这些，她们看向庄妃的眼神都充满着畏惧。“后来的事情。就更加让儿臣觉得惊讶，那个被帮助的嬷嬷，竟然是当初服侍儿臣生娘亲的人。也是当年服侍过……谢皇贵妃的人。”

秦峥听了这话之后，心头一颤。他竟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服侍过谢皇贵妃的人。除了那个在大牢里关着的谢婆子，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人，仍然流落在外？“这个嬷嬷如今已经快八十高龄，可是却仍然风餐露宿。她不仅在宫中被割了舌，而且也没有一儿一女。现如今正在京城的街道之上行乞。难以想象，当年身为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她竟然会过得如此之惨。她当初为什么会被割了舌？是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事，但是那个作恶的人却没有办法将她直接处死。所以才想到了这样的法子。这个老嬷嬷不识字，自然也没有办法写给别人看。那个作恶的人就以为高忱无忧了。但是却没想到，儿臣这么多年之后，还是能够找到她。许是因为，儿臣的亲生娘亲在天上庇佑着儿臣吧。儿臣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了，因为就连那个老嬷嬷也已经被灭口。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了吧。可是，这个老嬷嬷在死之前却给儿臣留下了证据和线索。她意有所指是庄妃娘娘做了当年的事。”

裴照月知道二皇子其实心中并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是怀疑并且直觉很强烈，而且庄妃的确是做了许多亏心事。他打心底里不喜爱庄妃也是有原因的。既然这个孩子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她就有必要拿出所有的证据了。裴照月看着皇上，突然走到正中间，重新跪下说道。“皇上，臣妾没有提前同皇上讲。就直接调查了此事，有些犯了规矩。可是臣妾是真心想要替代二皇子做主，他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苦，臣妾也有孩子，自然是觉得心疼的。”

裴照月满眼的怜惜，她这样的眼神看的秦峥的心都要化了。他心里一直想着，既然此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庄妃也没有必要再保下去了。他清楚的知道庄妃当年所做的是是非非，可是那些事情，现如今要真的是都被挖了出来。可不是一点小罪过而已。“朕知道你是心疼孩子。但说无妨吧！”

皇帝的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庄妃本来想有所解释，可是皇帝，根本就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这已经代表了一切吧，庄妃其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在这样的场合里，她突然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人。锦西这个背叛自己的坏女人已经用不上了，自己收养的孩子也已经背叛自己而去。只有自己的敌人，那时候或许还能信任一二。“臣妾的知道二皇子说出口的这些之后。就动用娘家的人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当年的那个老嬷嬷的确是服侍过谢皇贵妃的。此事也有刑部大牢里的谢婆子作证。这位谢婆子也已经来到了这里，皇上，让她进来吧。”

秦峥吃惊地看着门外，那个已经年纪不小的谢婆子却突然梳妆打扮的整齐，出现在大殿之上。这个谢婆子其它的嫔妃，下人们自然不认得，但是，太后确实对她十分的熟悉了。谢婆子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她向皇上行完礼之后，甚至还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装饰。“这么多年了，这里果然还如当年一般华丽。承乾宫里面，出来的一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里面住着的娘娘也一定不会错。皇上可还记得老奴？”

秦峥当然对她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知道，当年的所有事情。其中当然包括太后的所作所为，谢婆子这个时候突然看向了太后。她有些惋惜的说道。“只可惜她现在已经神志不清。否则的话，奴婢根本不可能，活着站在这个地方。”

裴照月向谢婆子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多谢婆婆。”

“你这丫头谢我做甚？我只不过是想要帮助同样可怜的一个孩子罢了。现在的皇帝是我当年看着长起来的，自然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这么冤枉的事情。我虽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证人，但也一定会，为这个孩子说到底的。”

秦璋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婆婆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是也理解了她的确是为了自己着想，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他深深的这个谢婆子鞠了一躬。“皇子的礼，我这个做奴才的可受不起。但是，当年那个被割了舌的姐妹，的确是侍奉过皇后娘娘的。所以这个孩子说的都没错，剩下的就让这个丫头说吧。”

谢婆子雷厉风行，裴照月自然也接了话。“这位婆婆已经证实了二皇子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正确的。那么臣妾，就接着说接下来的事儿了。后来臣妾去派人调查过，这个被割了舌的嬷嬷。曾经派人给臣妾送过一封信，那封信里面，是当年一个目睹了二皇子生母死去全过程的宫女所写下的。这封信的颜色已经暗黄，而且上面的字体也已经风干。显然不是伪造，为了避免大家怀疑，臣妾也去多方调查。推算出来，当年事情发生的经过。”

庄妃死死盯着那封信，她心中是十分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冒着危险直接把那个嬷嬷给做掉。她当初只是把那个老婆子给割了舌，就是因为听说，那个老婆子当年是服侍过文成皇后。她在背后一定有其他的人，所以庄妃才不敢妄自行动的。现在看来，她杀掉的那几个宫女也不是老实的，竟然还写了信。“当年孔氏入宫，就像现在的林氏妹妹一样，风姿卓绝才貌双全。当然颇受皇上的喜爱，这位孔氏十分仰慕皇上，进宫也是带着家族的荣誉。所以她就偷偷的见过皇上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