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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与众不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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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月自从回到宣明殿之后,就一直在忙柔充仪的动向。她始终怀疑,既然自己的人能够查出柔充仪之前的事情,那么她之后的活动轨迹也一定能说明什么。子苓派了很多人去询问打探,结果回来之后却几乎是一无所获。柔充仪已经不大愿意出门了,前几日路过的地方也都是寻常的去处,除了赏花赏景,就是去承乾宫请安。皇上最近也不大召幸后宫的妃子,柔充仪更加是没有接触太子和五皇子的机会。“主儿,咱们之前的线索,到这里就都断掉了。奴婢想,此事要真的是柔充仪所为的话,动机虽然是足够的,但是她缺少能完成此事的人。柔充仪一直都没有接触过宫外的人,也拿不到麻疫的来源。咱们,是不是查错了方向?”

子苓分析了现在手里拿到的证据,还是劝裴照月,应该从别的地方入手了。“唉,其实我在从她宫里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做此事的人一定不是她了。我之前竟然忘了,柔充仪的生身母亲就是死于疫病,所以她从来对于疫病很是敏感。这一次宫里出了疫病,把自己宫里的下人都遣散出去了一半。她绝对不可能会冒自己的生命危险,接触那传染麻疫的东西。”

裴照月后来又仔细派人,查问了一下柔充仪未曾进宫之前的情况。她被养父母家收养之前,的确是从一个得过疫病的村子里出来的。看来,她们的确是追查错了方向。“可是当时,咱们派出去的探子,的确是传回消息说。太后宴请一事,是柔充仪挑起来的。”

子苓一开始怀疑那个探子的身份,但是那个探子是用了许久的。家世背景也都一清二楚,按道理讲,不会有事。“既然不是咱们自己的人打探失误,那就必定是有人想让我知道这个消息了。此事背后的水还深着呢,咱们只不过是搭了一个边。以后的事情还会很多吧,一个能把柔充仪算计进去的局,绝对不会小。”

裴照月虽然有所预感,但是仍然毫无厘头,她现在尚且不知道去哪里搜寻线索。而林大夫那儿,秦珩的病情已经得到了稳定。“林大夫,珩儿的烧终于退下去了。真是太好了,麻烦您再给看看,珩儿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裴照月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别人的阴谋诡计,到底如何复杂,而是珩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好起来。林大夫说到此事,突然两眼放光,似乎是有了意外的发现。“恭喜娘娘,小皇子的病情得到稳定之后。之前用的药也渐渐起了效果。虽然说草民并没有更换药方,但是神奇的是,小皇子正在逐渐好转。这真是一个吉兆,想必还是小皇子福大命大。娘娘大可以放心,不日小皇子便会痊愈,烧已经退下去了,往后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这个消息无疑让裴照月兴奋不已,她也没有想到珩儿的病,竟然会好得这么快,难道真的是天助他们吗?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要高兴的。“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林大夫,接下来的几天,还麻烦您依旧帮我照顾着珩儿。直到他痊愈为止,麻烦林大夫了。”

裴照月觉得还是有林大夫照顾,秦珩的病才会好的更加彻底。她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了担子,再去追查,也能够神思更清明一些。“主儿,小皇子这下子不用咱们担心了。那咱们赶紧去调查吧,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小皇子报仇。”

子苓也颇有动力,白苓等人已经可以去照顾小皇子了。她们一直都没有染病,也是一件好事,宣明殿里的事情既然已经不用再担心,主儿也能够好好追查。“嗯。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些慌,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次,珩儿病的实在凶险。太子那边还没有动静,珩儿这边都已经要痊愈了。这样吧,咱们还是先去太子那边看一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也许那个下毒的人,真正的目的,真的是在太子身上。”

现在凡事都要试演一番,裴照月尝试着从太子那里找到突破口。可她,却连宫门都没有进去。因为这个时候庄妃正在那里,她是去看二皇子的。虽然说太子之前一直住在东宫,但是因为太子在宫中,就已经被诊出了疫病。太医不敢放太子出宫,所以就像太子留到了成年皇子们在宫中居住的院子。二皇子等人也住在那里,他们自然是不会与太子接触,但是庄妃还是害怕,所以过来看看。可她你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着裴照月。“嫔妾给庄妃娘娘请安。”

虽然彼此不愿意见到,但是已经意外的遇见了,碍于身份的差别,裴照月还是要想庄妃行礼的。“本宫可不敢接受你这请安。要不然的话也被传染上疫病可怎么办?”

庄妃说话带着刺儿,裴照月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一定是听了宫里最近的传言了。可那个时候的确是没有和庄妃顶嘴的必要,她还是想要忍一忍。“庄妃娘娘是听谁说的?嫔妾并没有感染疫病,自然不会传染给娘娘。倒是娘娘,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就不害怕,会被传染上吗?”

其实,更让裴照月觉得奇怪的一点就是,庄妃平日里对二皇子不管不顾,这个时候虽是生死关头,但是庄妃这样贸然出行,靠近太子住着的宅院,更容易被感染。她连照顾二皇子平时的起居都不愿意,又怎么,会如此关心二皇子的生死呢?“原来你也知道。但是你也到这里来了,不是吗?既然你都能来,那本宫为什么来不得?本宫的璋儿现在居住在这里,本宫觉得不放心,想要把他接回去。这个也不行吗?”

这个时候,裴照月才注意到,庄妃的身后其实还跟了一群下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方巾,整整齐齐。而里面,似乎也有许多人在向外面搬东西。看那样子的确像是搬家。“想不到,庄妃娘娘竟然如此照顾二皇子。这可当真,是二皇子的幸事。”

裴照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人。看上去就训练有素,庄妃宫里的人一向管的十分好。不光嘴很严。而且做事也很麻利。可是现在庄妃竟然如此关心二皇子,难免让人感到怀疑。“罢了,这个时候与你多说话,本宫也嫌着有些晦气。本宫就先进去了,你还是在外面呆着吧,这里住着的皇子不少,要是你身上的疫病,感染了其他的皇子。那可就不好了。”

庄妃说话从来不饶人,所以在宫里,记恨她的人也很多。可是因为庄妃一向雷霆手段,又受皇上的宠爱,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与她多做顶撞。子苓看着庄妃的人进去了之后,才敢偷偷的骂上两句。“主儿,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这个庄妃娘娘怎么越来越过分了,从前就看主子不顺眼。现在竟然明目张胆的刁难,她什么时候有照顾二皇子的习惯了?明明在之前二皇子亲自去找她,她都闭门不见。然后在皇上面前又要装作母慈子孝,二皇子这么多年,也算是吃尽了苦头。她啊,估计就是把二皇子当做自己手里的玩物了。”

“子苓,很少看你这么生气。不过为她生气,倒是没有必要。她本来也不是真心对待二皇子的,估计这一次是害怕二皇子也染病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她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多一些。”

裴照月刚刚观察到,那些往出搬东西的人,蒙脸用的方巾,似乎与其他宫里的不同。可是她平时也并没有在尚衣局见过这种料子,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奇怪,但是也不知道该去问谁。于是,她顺手拉住了门口一个看起来年纪颇大的嬷嬷,那个老嬷嬷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看清楚了是裴照月,连忙跪了下来。“颐贵嫔娘娘,您有何吩咐啊?”

子苓看见这个老嬷嬷谄媚的嘴脸,也不想多理会。于是面无表情的,传达着主子的话。“我们娘娘问你,为什么,庄妃娘娘宫里的人带着的方巾,与咱们的不同?这不都是尚衣局做的吗?凭什么华阳宫的,就看起来更好?”

子苓把这语气拿捏的很好,那么之后就算是这个老嬷嬷出去多嘴,她们也可以说是,主儿嫉妒庄妃娘娘宫里的方巾,与众不同,而不会多想别的。那个老嬷嬷则是连看都没看就回答道。“哎呦,娘娘您这说的。这庄妃娘娘宫里的东西,素来都是与咱们不同的。这小方巾啊,也不是尚衣局发的那种。听说呀,是人家岭南上供的蚕丝做的。比咱们的这种,更能防住那疫病。”

老嬷嬷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却一直在念叨着。这个颐贵嫔虽然说最近也颇受皇上喜爱,可是却一直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庄妃娘娘已经得宠这么多年了,东西特别一点,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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