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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绝境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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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脸上看不出阴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再敢出声了。谢氏,这朝廷当中有几个谢氏?在场的哪怕是新进宫的新人,也听说过谢氏的名声。但这谢氏与太后之间的渊源,恐怕只有一些了解过其中内情的人,才能够知晓了。“谢氏?这个裴宝林和谢家有什么关系?哀家怎得不知道?”

良久,太后终于开口询问,秦峥的表情也略显震惊。苏媛既然决定了这个局,自然是将其中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太后娘娘,嫔妾是与着裴宝林一同入宫的,也知晓一些这裴宝林家中的大太太谢氏,耐是先皇的谢皇贵妃的亲妹妹。也许就是有着这一层渊源,所以裴宝林才学会了这谢家的一些手艺。”

裴照月此刻跪在那儿,膝盖也已有些酸麻,可是心里却一刻都不敢放松。自己家中谢氏的事情,知道的人虽是不多,但这苏媛与裴家本无任何交情,又为何会将她家内宅之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必今日,苏媛闹这一出,也未必是心血来潮,恐怕是蓄谋已久。“哦?想不到这裴家小门小户,竟然也能傍上谢家?看来裴妹妹也不完全是没有来头的。这宫中果真藏龙卧虎,皇后娘娘,您之前可曾知晓啊?”

柔充仪似是恢复了先前的精气神儿,这会子说起话来,也藏酸带刺儿的了。“本宫怎会经常关心着嫔妃母家之事?若不是今日苏婉仪再次道出其中缘由,恐怕本宫也不会知晓。”

皇后一副并不想管的样子,可是在场的人谁又不知道,苏婉仪是与谁为伍呢?“可就算今日,大家都知道,这裴宝林的母家有谢家的人,这机关鸟也并无异常,为何苏婉仪要出来揭发这裴宝林呢?”

庄妃似乎是真的不懂一般,只可惜,现在裴照月并不想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与今日的事情无关。“回庄妃娘娘的话,嫔妾原本也觉得,这不过是家世渊源而已,就算是关系是这样,那又如何?可嫔妾,后来却发现,裴宝林献给太后娘娘的这只机关鸟,其中也暗藏玄机。”

苏媛这番话一落,向晴就将那已经捉到手的机关鸟,递了上去。太后和秦峥仔细端详着那只机关鸟,除了上面镶嵌的一些宝石格外夺目以外,也并无其他异常。“这,这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机关鸟,苏婉仪若是没有其他证据,单纯只凭猜测,恐怕难以服众啊!”

柔充仪坐的近,也观察了这只机关鸟。的确,除了精美异常,以外并无其他特点了。“皇上,您可一定要让那些机关鸟远一些,这其中缘由,还是让裴宝林亲自告诉您吧!”

裴照月原本是做好看大戏的准备,可是却没想到,苏媛突然将话头对准了自己。这倒是让她有些突然反应不过来了。“我?苏婉仪,嫔妾平日里与您无怨无仇,为何今日,要用这一只机关鸟,来陷害嫔妾?这天下,会做机关鸟的人多了,嫔妾也不过是在母家偶尔见到大太太做过几次,心中记着了一些,这还不够?苏婉仪,难道还要置嫔妾于死地吗?”

裴照月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她又不能向自己的头上泼脏水,此刻最好的便是示弱。这样,就算后来苏媛说了些荒唐的事儿,能给自己一些时间思索应对法子。“呵,裴宝林这柔弱相可扮的真是好,这宫中谁不知道,你若是那柔弱可怜之人,那就没有心思狠毒之人了!既然你如今不肯说,那就休怪,我替你说了。”

秦峥紧皱着眉头,他虽然知道裴照月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但他更加相信,在送给太后的寿礼上做手脚,这种愚蠢的事情,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太后娘娘,皇上,嫔妾也是今日才发现其中妙处,想来是这裴宝林平时里藏的紧,若是嫔妾早早发现,恐怕也不必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苏媛看上去真的十分气愤,向前跪走了几步,然后开始徐徐道来这其中的“诀窍”。“你只管说,不必在乎其他。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本宫,一定会替你做主。”

皇后借此机会,挣了自己“国母”的面子,苏媛本就是不怕的,裴照月当然也不会害怕。“嫔妾从小,也是有幸见识过谢氏机关鸟的,虽然那时候年纪尚小,可也知道,这谢氏的机关鸟,可不是做平常用途的。”

苏媛说的其实并无道理,在座的一些武将之女,也都知道。当初这谢家研制这机关鸟,本就不是为了让人观赏所用。当初两军交战,战前的将士们,为了给后方报信,通常用的都是信鸽。可这信鸽毕竟有天敌克制,敌方也会用尽各种办法来捕杀,导致前后方无法通信。战争损耗过于严重,先皇便想了一个法子,召集天下最好的木匠,制作一种木头鸟。让木头鸟在林中替军队传信,既不容易引起注目,又能够节省信鸽,也不会让敌方根据信鸽的记忆,找到己方的大营所在。当时的谢家,有不少男丁都在军队当中从事,所以当初的这一事儿,谢家自然有所参与。“谢家的先祖乃是木匠出身,自然会这天下最精巧的手艺。故而做出的机关鸟,比原先设想的木头鸟更加精巧。后来谢家先祖,还在这机关鸟上设置了一把小小的弓弩。”

苏媛毕竟也是大户小姐出身,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其中秘辛,有一些可是皇后今日才知道,这其中的疑问,自然惹得在场的人猜疑,可现如今大家都想听听这机关鸟上,究竟还有何玄机?“这把弓弩就设在,这机关鸟的腹部,那鸟的两只爪子是个开关,嫔妾小的时候,祖父曾经给嫔妾演示过那弓弩的启用方法。因为过于精细,让人震撼,所以嫔妾记忆犹新。”

还得等苏媛将这话说完,秦峥就已经轻轻拨弄了那鸟的两只爪子,但是却没有听到其中的弓箭射出之声。“大胆!”

李全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事儿,苏媛说那鸟的腹部装了弓弩,拨弄爪子,便会发射弓箭。可这如今这只机关鸟上并无有弓箭射出,可见,这苏婉仪所说并非实话。“大胆苏婉仪,竟敢在此,愚弄圣上与太后。这鸟的腹部并无弓箭射出,你又作何解释?”

苏媛听到这话却并不惊慌,甚至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她不紧不慢的磕头,然后道,“回公公,嫔妾并无愚弄皇上与太后娘娘之意。这机关鸟并无射出弓箭,只是并未将弓箭放置其中。但是嫔妾所说句句属实,想必这裴宝林,定是不敢用弓箭来伤及太后娘娘。但是用这可以安装弓箭的机关鸟来送给太后娘娘,可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煞了太后娘娘的风景。嫔妾实在看不过去,才出言相告,嫔妾行为鲁莽,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

此言一出,场面上鸦雀无声。其实但凡动了脑子的都知道,这苏媛如今所说的这些话,逻辑不通。不过是一个可以装上弓箭的机关而已,里面并无弓箭,又谈何伤及太后娘娘呢?可是苏媛如今说的这话,可算是比其中安了弓箭更诛人心。其中,很多人都知道,在先皇还在的时候,这谢皇贵妃的恩宠乃是独一份的。太后当初与先皇其实并无多少感情在,与当今的圣上也并无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因为,后来秦峥登基之后,他的生母和养母谢皇贵妃都已经香消玉殒。也许皇帝不需要再多一个母亲,但是这个国家需要一个太后。因为这样,从前太后对于秦峥那样冷淡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变得现在亲如母子。可是他们终究并无血缘亲情,谢皇贵妃曾经养育过皇上一段时间,所以秦峥与谢皇贵妃也是有感情在的。而太后却对于谢皇贵妃,无比厌恶,也许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心吧。或者是因为谢皇贵妃在薨逝后,也能被追封为文齐皇后。她一个先皇的嫡妻,如今却并无儿子傍身,想来既是可悲,也是可笑。所以今日,苏媛注定是不能将裴照月如何的,可是将这谢皇贵妃家中所传下来的手艺,当做给当今太后的寿礼。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后宫众人哪一个又有不懂呢?原来所说的侮辱,竟是让太后心中不悦。“姐姐,您这可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嫔妾其实并无害太后娘娘和皇上之心,只是曾经在母家的时候,见识过大太太做这机关鸟,觉得这手艺精巧。才想着,今日做这机关鸟献给太后娘娘。谁料,竟被姐姐如此挑剔。可是嫔妾想着,嫔妾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不知哪里冒犯了太后娘娘,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苏婉仪姐姐。”

裴照月知道的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找个法子反咬一口,恐怕并无多大可能了。但只要自己表现得并不知情,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既然已成定局,那就不如在这局面上,再挽回一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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