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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意外”复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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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宫中没有什么大事,裴照月近日的风头也有些盛,故而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出去园子里逛了。“主儿,最近天儿好得很,日头也不晒人,咱们出去走走?”

子苓想着裴照月去外面晒晒太阳能对心情有些好处。“好,也有日子没出去了。别穿皇上上次赏的那件衫子了,换一件素净的。”

裴照月带着子苓想着到御花园里看桃花,自从天气不怎么倒春寒了,园子里的桃花可都争着开了。“这花多娇啊。你看,多像这宫里争奇斗艳的女人们。”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裴照月想要看清楚是何人在那里,却因为桃花树茂盛的很,让她只能看得到两个人影。“主子,咱们该回去了。”

听语气似乎是这人的丫鬟。裴照月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尝试着找角度看那人的真面目,因为她发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明黄色身影,高大又让人难以接近。“回去?回去就能见到皇上吗?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这条命,现在看来,倒还不如这花儿了,起码可以绽放给心悦的春风看。”

那女子又说了一通,到最后言语间似乎有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若不是秦峥这时“恰好”出现,恐怕裴照月都要以为,这真的是个触景生情,伤春悲秋的宫妃了。“主儿,皇上好像来了,咱们要不要出去?”

子苓也看看了秦峥,但是主子好像并没有要出去见一见的意思。裴照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仔细看着前面的情况。李全此刻也跟在秦峥身后,见秦峥在那女子的身后停下,非常合时宜的来了一句“皇上驾到!”

“啊?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那女子似乎真的是受到了惊吓,猛地一回身,眼角的泪珠儿差点跟着身子一下子倒出去。秦峥毕竟是从小在皇家练习武艺的人,见眼前这情形,手疾眼快一把揽住了女子的腰。“不是说想朕吗?若是朕没有接住你,岂不是真的如这花儿一般凋零了。”

裴照月直到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个女子的真面目,竟然是之前因为恃宠而骄被皇后责罚的苏媛。“皇上,臣妾,臣妾的确是没有想到您会出现在这。”

苏媛今日穿的也是一件素静的衣裳,连唇脂都没有画,眼睛哭肿的像是桃核儿一般,看上去倒是颇受人怜爱。只可惜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是故意装扮成的,就连今日在桃花树下自诉哀情,也是精心准备过的。裴照月当然是一下子就知晓了苏媛真正的用意,只可惜她并不知道秦峥是否识破了她的计谋。还是说就算已经看出了苏媛是故意的争宠,还是愿意将计就计的再次宠幸她?“走吧,子苓。”

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更不要说按照现在的情形,她若是被发现在这园子里,恐怕又要被苏媛那边的人刁难说闲话。“可是,主儿,苏美人这样做,岂不是狐媚惑主?太后娘娘不是最讨厌后宫妃嫔这样,看来她为了能够复宠,还真是下了本钱。”

子苓自然是拦不住裴照月离开的,她碎步快走,在裴照月身后,想要提醒裴照月。苏媛现在可能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个没什么脑子,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苏媛了。裴照月一口气走回了明淑堂,两侧的桃花似乎都没有来时那般鲜艳了。也许是因为亲眼见到了苏媛复宠,所以她更加对于皇宫当中的生活没有任何盼头。可是她从前不就是这样子吗?对于这些虚无缥缈,靠别人生存的日子没有一点感兴趣,可是她如今又为何会对秦峥如今的做法,感到深深的失望。子苓回到明淑堂的时候,已经看着裴照月坐在寝殿里收拾着一盆花儿。“主儿,您怎么走得这样快,奴婢都跟不上了。”

子苓这一路上走的气喘吁吁,虽然她能够理解一些自家主儿为何突然生闷气。“我在御花园中,突然想起这盆兰花还没有打理。所以想着赶紧回来给它浇些水。”

裴照月此刻又变成了以前一样难以捉摸的神情。“主儿,以后这种小事就让奴婢来做吧。”

子苓接过花洒,看着这盆兰花因为之前没有人浇水而干枯的叶子。突然想起之前皇上来看裴照月的时候,特意给这兰花浇了水。可如今皇上两天没来,主子就两天没管它,自己竟然又有干枯的样子。“这花儿,不能长久的放在温室里养着,否则要娇惯出毛病来的。”

裴照月看着兰花,心却是无比的平静,也许之前因为和一个人演情深义重的戏码,所以她也有些困在了戏文里,但是现如今是绝对不会了。因为她已经从另一件事当中看透了宠幸的本质。秦峥今日是绝对不会看不出来苏媛这次遇见是设计好的,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之前皇后推举苏媛,原本就是和柔充仪商量好的,所以这背后可不只是皇后母家的势力问题。秦峥这样也不过是利用后宫纷争,达到自己控制各方势力的目的,既然皇后想要推举苏媛,那么秦峥索性就随了皇后的意,反正宠幸一个妃子,也不是什么难事。裴照月想的清楚,但是根据她对于裴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来看,恐怕秦峥宠幸她,不能说是贪图裴家的势力。那么,就是因为德妃了。也对,德妃不仅家世渊源厚重,而且跟随皇帝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德妃这许多年里估计也未曾推举过谁。果然,一切都是有利益交换的存在。“子苓,庄妃的那个耳目,如今怎么样了?”

裴照月说的是蓼蓝自从她把蓼蓝安排在庄妃那边之后,奇怪的是庄妃一直都没有找过她探听消息。这让裴照月一度很奇怪,难不成是因为庄妃在明淑堂里还另有耳目?否则为何不会上当?“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庄妃也没有派人来,甚至很长时间蓼蓝都没有见到过那边的人了。”

子苓如实汇报,裴照月倒是看起来没有那么心急。“凡事先等着吧,不管怎么样,总有结果的,庄妃并不是一个傻的,有些事情她做的比我们要熟练。你要时刻提点着蓼蓝,千万别露出马脚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如今这个蓼蓝还没有到该用的时候。“嗯,不过咱们院子里的那几个耳朵长的,似乎最近很活跃,主儿要不要找个借口把她们打发了?”

子苓说的是上次打水的那个小丫头,听说这丫头嘴巴大的很,上一次在这里听了裴照月的事,回去不久之后就弄得很多人都知道了。“不用,就算是咱们找机会把她们打发了。那边儿还会派新的过来,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随便安插几个,咱们都不知道的。还是先留着这几个吧,也好提防。”

宫廷斗争,哪里有不勾心斗角的,明面上的敌人,总比躲在暗处防不胜防的给上一刀的那种强一些。“嗯,那就听主儿的。奴婢先去准备一些点心,主儿早膳还没用呢。”

子苓惦记着裴照月没用早膳,又走了这许久的路,赶紧想着准备一些,却听见裴照月道,“多准备一些清淡精致的,晚些时候我会请德妃娘娘来这儿用膳。”

德妃之前得了病症,刚好没多久,现在有一些时间久一点的宴席也不大愿意去参加了。裴照月想着德妃就这样在屋子里养着着实是不太好的,倒不如请德妃在承乾宫的后花园里用个晚膳。既能谈谈心,也免得德妃长时间困在屋子里,身子越来越弱。“嗯,奴婢这就去,听白苓说玉蓉姑姑此刻也正在小厨房里呢。奴婢正好去知会一声。”

子苓推下之后,寝殿里空落落的,裴照月看着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寝殿,不免想起来之前听说过的宫妃们因为难以忍受宫里的寂寞冷寒,所以拼了命的争宠示好。也许长时间的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吧。裴照月却是不怕的,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就算之前因为一些缱绻她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活络,可马上就又被那让她融化的人重新打落。凡事都只有一次机会,这次的心又重新冰冻,就再也不会融化了。初春的天儿,日头总是落得很快。裴照月最喜欢的一道西湖醉鸭子端上了承乾宫花园的石桌上时,德妃刚好到。“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我二人还如此客套做什么。”

德妃今日穿的很厚实,像是特别害怕这夜里的凉风一般,已经入春的天气,绒毛大氅还披挂在身上。“谢娘娘。”

裴照月显然也注意到了德妃的全副武装,忍不住问道。“娘娘,之前身子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裴照月说的是上一次皇后在园子里办宴会,德妃却突然没有出席的事情。后来,裴照月特意让人带了温果酒给德妃娘娘送去,祛风寒用。“自然是好了,照月的果酒可是很养人的。”

德妃笑着,但是脸上却有憔悴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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