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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挣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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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偷了我的钱包,那张符说不定还在他身上。大师,通过那张符能找到他吗?”

池昼点了下头,“嗯,最后一次护身符使用时间不长的话,符上残存灵力会保持几天不消散。”

卓华这一刻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大师,只要能找到我儿子,除了给您报酬,我还会多做好事,每年捐五所小学!”

池昼搓了搓手,“回家去把你儿子贴身的东西拿两件过来,还有他的生辰八字。”

京市郊外废弃的深井里,躺着一个男人。不知昏迷了多久,他悠悠转醒。在他身旁,还有两具尸体,正是沐阳和沐彦。沐彦还好,沐阳都让人捅成筛子了。正值夏日,尸体发出腐臭味,熏的卓林把苦胆都快吐出来了。除了最开始醒来时的恐惧和害怕,他现在已经很淡然了。深井已经干涸,被前住户当成了丢垃圾的点。井里有个破缸,只剩个底了,下雨时积了泥水。卓林手脚都被捆着,他蠕动身体,把头探过去,像牛羊喝水一样,小口喝起来。水不多,他喝的很吃力。混着泥沙的水下肚,他才清明了些,嗓子里的灼烧感有些许退散。喝完水,卓林翻过身,头朝上,用嘴呼吸,这样才能冲淡周围的腐臭味。他歇了片刻,胸腔发力,大声喊起来,“救命!救命啊!”

一连几天,他醒来就喊,明知是无用功,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顺着深井飘出,惊动了几只小虫,再无其他。从天空向下俯瞰,这是一片广袤的荒地,杂草丛生。枯井不远处就有几栋破烂的土房。房梁掉下来,四面墙瘫倒三面,流浪汉都不屑看一眼。破房子外不足两公里的地方,就是高速公路。一辆辆汽车疾驰而去。车里的人丝毫不知道,就在他们不远处,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卓林喊得嗓子都发不出音了,他的泪水顺着眼尾流下,在灰扑扑的脸颊两侧留下两道水痕。他什么都不知道。人醒来时,就在枯井里了,身旁就是沐家兄弟的尸体。卓林能感受到生机一点点流逝。再昏睡过去,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他做下重要决定,爬过去把最后一点水喝干。缸底的湿泥都被他嚼入口中。末了,他给自己调整了个略微舒服的姿势,绝望的闭眼,等待死亡降临。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平日里枯燥的日子,现在却觉得鲜活有趣。算了,别想那么多,能安安静静的死去也是老天的恩赐。骆家大宅里,卓华捧着一大堆衣物,还有一张写着卓林生辰八字的纸,递到池昼面前。办正事时,池昼还是很正经的。他盘膝坐在沙发上,眼前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整整齐齐插着三炷香,烟雾袅袅。池昼拿起衣物和生辰八字的纸,手指尖倏地起了火苗。橘中带红的火苗瞬间包裹住那两样东西,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吞噬干净,只有一点烟尘落在地上。骆东硕紧紧握着妻子的手。这大师看着年轻,这……这也实在太厉害了吧。池昼双手快速结印,他闭上眼,灵力从身上发散出去。旁人看他,就觉他如老僧般坐的稳妥。实际上灵力如风飘散,带着他的神思,在一片迷茫中穿行。周遭弥漫的皆是大雾,分不清天地,四处混沌。倏地,池昼在一片混沌中看到了一簇莹莹的光。这就是卓林护身符最后的生效地点!池昼面前飘散的烟,忽然开始凝聚。勾勾勒勒,竟然形成了一幅地图。仔细一看,是从骆家出发的,终点在城郊一处高速路附近。骆家一家三口,呈震惊状,手动合上下巴。这也行?!若不是卓华还伤心着,他们都想呱唧呱唧。半晌,池昼睁眼,“这就是你儿子护身符最后生效地点,他本人也在那里。”

卓华后知后觉,赶紧掏出手机拍照。照片里只有骆东硕的茶桌,半点地图影子都没有。骆洛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递过去。卓华顾不得形象,跪在地上就开始描绘。他生怕搞错了,边画边核对,后背被汗浸湿,脸上的汗都灌进了脖颈。刚一画完,他就迫不及待和众人踏上了寻子之路。车开了两个多小时,远远就能瞧见残破的土房。明明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硬得下了高速再绕一段土路才能到。车停下时,卓华腿都软了,没走两步就摔了个跟头。他赶紧爬起来,奔着池昼手指的古井跑去。到了古井旁,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下照。井得有十多米,手机这点光亮很快被黑暗吞噬。卓华声嘶力竭的吼着,“阿林,阿林,你在不在啊,在你就应一声。”

声音经过枯井回荡,异常空旷。回答他的确是一片静谧,还有周边草丛里不知父母心为何物的小虫四下逃窜,发出扑簌簌的响动。卓华心都碎了,抬腿就要往井里跳。池昼一把拉住他。这个井不浅,卓华这个岁数要是跳下去,得当场骨折。他手一挥,一道灵力立刻向井下探去。随即她沉声道:“下面有两具尸首,还有一个活人,气息微弱,但无碍。通知警帽来勘察,咱们尽量保持在原地别动,以免破坏现场。”

卓华听说里面还有活人,急急问道:“大师,活着的是我家阿林吗?”

池昼点了下头。卓华悲喜交加,跌坐在地。卓林被救上来时,还在昏睡。他整个人瘦的脱了相,衣衫凌乱胡子拉碴。犯罪嫌疑人反侦察意识很强,外加井底垃圾太多,根本没找到任何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抛尸地点这么远,嫌疑人肯定有车。只是高速的摄像头无法波及到这一片,想从万千车辆中过滤出犯罪嫌疑人的车,无疑是大海捞针。现在警cha唯一的希望就是卓林醒来,看他能不能提供有用线索。医生见了卓林的情况,大呼奇迹。若是普通人手脚被绳子勒成这样,血管不过血,怕是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在狭小的空间内闻那么多天尸臭,也会造成身体损伤。可卓林除了勒出个深印,外加身体脱水比较厉害,肠胃功能紊乱,竟没其他伤。几瓶子营养液打下去,卓林就醒了。看见他爸卓华第一眼,卓林就哭了,大鼻涕直吹泡。池昼还以为父子俩要说啥感人至深的话,结果卓林下一秒就道:“爸,我饿,想吃炸鸡。”

卓华:……老子就不该救你回来。等卓林精神好一些,就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说了出来。他迷迷糊糊被沐家兄弟带到流光会馆的一个房间,里面好像还有女人在。剩下的事,他啥都不知道,因为喝多睡着了。等再醒来,他人已在井底,身旁就是沐家兄弟的尸身。得!人家盼着他给点线索。结果他本人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自己饿,想吃东西,啥也不知道。完蛋玩意。要不是看他还虚着,卓华都想给他来个暴扣。警cha到底有经验,从卓林说出的只言片语中就分析出,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流光会馆。池昼跟着卓华来到流光会馆门口,那里拉着一道道警戒线。奢华的装修掩盖不了门庭冷落的寂寥,联想曾经的盛况不禁让人唏嘘。池昼站在围观人群中,实际上灵力却在整个流光会所的大楼里旋转。警cha们一间房一间房的搜过来,甚至找来了流光会所的建筑图纸,却根本没发现案发现场。喷洒了鲁米诺试剂,也没有半点见血该有的反应。半晌,池昼睁开眼,沉声对卓华道:“去和警cha说,流光会所有个暗藏的地下室。入口就在一间包房的床下面。”

卓华以卓林想起了一些线索为借口,指认了那间包房。翻找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进入地下室的机关。床下有个按钮,用力往里一推,大床整个向上翻起。底下一块地砖轰隆隆下坠。众人利落的跳进去,才发现下面有个电梯一样的金属门。等电梯运行起来才发现,这个电梯是在横向移动。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这是个地下世界,周围墙上镶满了巴掌大小的镜子碎片。头顶的白炽灯光经过镜子的一道道反射,异常耀眼。人的脸照在镜子中,仿佛被割裂后重新拼起,扭曲且邪恶。地下室有两个房间,内里虽然收拾的干净,可装饰物却令人胆寒。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古代刑房。皮鞭、手铐、蜡烛、刀子、摄像机、q趣衣物,以及各种固定囚犯用的架子。鲁米诺试剂一喷洒,墙上地面上都是蓝白色的荧光。其中一间房内有张桌子,凌乱的摆放着纸笔。有经验的警cha同志拿过纸仔细辨认,就看到纸上有垫着写过字的痕迹。这是一份十多个人的名单。而这十多个人赫然都是出现在沐阳饭局上的人。沐阳、沐彦、卓林的名字上都打了大大的叉。如果推测无误,凶手的目标是这名单上所有的人。循着地下室的走廊继续往深处走,众人竟从流光会所街对面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一道暗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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