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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叫小慜 > 第九章 崩溃边缘

第九章 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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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紧张又害怕,不知道老师听到我换歌曲了会怎么想,更害怕自己唱歌真的会像母亲说的那么难听。想到这些,我紧张的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头都是晕晕的,完全是懵的状态走到台上。“小螺号滴滴的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阿爸听了快快回……小……”刚唱了两句,我便停住了,因为不熟悉这首歌,加上紧张,所以我忘词了。顿时台下一片安静,我羞愧的急忙转身跑下台去。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直奔厕所,还好此时厕里没有人,我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大哭起来。我很怕,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实在是太丢人了,我该怎么面对老师和同学,他们会怎么说我。好在——那件事情过后,老师和同学们并没有说什么,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直到今天我的心里都非常感激那位老师虽然我很喜欢唱歌,但是那个阴影在心里始终挥之不去,所以我再也不敢唱歌了,因为在开口之前,我的心都会嘭嘭跳个不停,紧张的——嘴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张不开口。害怕像母亲说的那样——我唱歌太难听,所以每当我想唱歌的时候——我就自己小声哼唱。中秋节放假在家,我洗完衣服从屋里出来,看到母亲正在院子里和邻居家的张三娘聊天,我喜欢三娘,三娘也喜欢我,甚至我觉得三娘比母亲对我还要好,和三娘更亲近。所以看到三娘过来,我也开心的凑了过来。在一边甩鞭子玩儿的弟弟差点打到三娘,吓的我急忙走到弟弟身边抢过鞭子,挂在了院墙高处的钉子上。我一抢走了鞭子弟弟就哭了,哭着要鞭子,还动手打我,我没理他。在一旁的母亲见弟弟哭了,顿时火冒三丈,举起手里刚刚挂衣服用的晾衣架就往我身上抽打,“你给他,管他干啥完应。”

疼的我急忙往后躲,“你不管他,你打我干啥呀?他都要打着我三娘了!”

母亲听了更气了,黑着脸眉头紧锁,一边跟着我抽打一边怒气恒发的怨道:“谁让你管他了,他玩儿他的呗,不是没打着人吗?”

我往后躲一步,母亲就上前一步继续抽打我,生怕漏掉一次打到我的机会似的,嘴里也不停的愿道:“谁让你管他了?谁让你管啦?关你啥事儿呀?……”我一直到躲到屋门口了,母亲还是步步紧跟不停的抽打我,“谁让你管他了,跟你啥关系呀,你管他?欠欠地你……”因为这点小事母亲便对我的追打不舍,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又疼心里又委屈,又恨、又气,看见门口有个叉子(农村干活用的像铁锹那么大),我拿起来转过身对着母亲近乎崩溃的大声喊道:“你还跟着打,我扎死你得了。”

母亲顿时一愣,这才停下来。我扔下叉子转身走进屋里,然后趴在炕上嚎啕大哭。母亲没有再跟进来。来串门的姥姥看到我进屋趴小屋炕上哭,叹了口气,“唉!这又咋地啦!小玲子(母亲的小名)这脾气呀!”

下午,姥姥看到我扫地时不小心把刚收好的垃圾又弄撒了,责怪道:“这孩子,收个垃圾也能整洒了。”

我听了没说话。不知道那时是习惯了大人的埋怨唠叨,还是不敢反驳。反正那时的孩子面对家长的责骂也好埋怨也罢,都轻易不敢和家长顶嘴。一旁的母亲听了道:“哼,还能干点啥,啥也不能干!”

我听到母亲这样说有些生气,所以打扫的动作有些用力,妈妈一看我生气了,骂道:“人不大气性倒是不小,跟ta ma个犟杵子似地,一句不让说,赶明就得像你大姨是的。”

(大姨得癌症去世了,听说是因为总生气得的病。)一听母亲这样说我更生气了,同时也觉得很伤心,母亲这样说分明是在诅咒我,心想:她是巴不得我死吧。扫完地我就出去了,有些伤心的躲进了仓房里,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我伤心失神的样子,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呆一会儿。姥姥可能是看到我进仓房许久没出来,有点担心,来到仓房劝我,和我道歉,“小慜那别生气啦嗷,都是姥姥不好,这嘴呀,一来就啥闲事都管,看给孩子气地,别生气了嗷。”

听到姥姥这样埋怨自己,我忽然有些自责。姥姥虽然爱管事唠叨,但是我并不觉得生气。我是生母亲的气,或者准确的说,是觉得伤心。“唉,这小玲子这脾气呀。”

听到姥姥批评母亲,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哭着说道:“她早就盼着我死呢,正好这里有农药,我喝了死了她们就都高兴了。”

姥姥一听吓坏了,急忙伸手拉着我。“别地呀,小慜那,别那么想嗷,姥姥再也不说了。”

母亲在院子里听见了,走过来喊到:“你别管她,你让她喝去!”

“你喝吧,喝!这里哪有药啊,西下屋有,都搁西下屋呢!去吧去吧,赶紧地去喝去吧!“好!我就让你如愿!”

说着我转身就要去西仓房,姥姥见状使劲的拉着我“小慜呀,可不能啊,别那么想啊,都是姥姥的错,你妈也是说气话呢,你别那么地嗷。”

姥姥转过头又对母亲劝道:“小玲子呀你可少说几句吧啊,赶紧地该干啥干啥去吧。”

“你别管她!让她喝去,搁这嘎达吓唬我尼?还要喝药,,她都直道这儿没有,搁西下屋捏,还喝药,去吧!我看你咋喝地!能不能找着,找不着我给你拿!”

母亲喊到。姥姥无奈道:“哎呀你可别说了,赶紧地干你的活去吧,咋zè么跟孩子说话呢?你可少说两句吧!”

说完母亲,姥姥一边拉着我一边劝道:“小慜那,别嘞她,你妈就这么个脾气,说气话捏,听姥姥地嗷,别那么想,你的路啊还长着呢,走,快,跟姥姥进屋去吧,唉!姥姥啊——以后不能来了,来了就管闲事呀,唉!小慜那跟姥姥进屋去吧嗷,唉!”

听到姥姥这样唉声叹气的自责,我心里挺难受的,有点心疼姥姥,所以放弃了喝农药的想法,跟着姥姥回屋了。这一年我大概十三岁。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孤独无助,越来越难痛苦,甚至可以说是难以承受的程度,感觉自己像是被装在一个——不透气的袋子里,闷的实在喘不过气来了,马上就要窒息了的感觉。真的特别孤独无助,特别希望谁能帮帮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希望谁能把我带走,或者能让我没有痛苦的死了也好。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我甚至出现了自残的倾向,比如有时在我做饭切菜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案板上,想试试把手切下来会怎样,想着想着刀就高高的举起来了,然后手起刀落!“咔!”

在刀落下去的那一刻,一丝理智把我的手迅速的抽了回来。刀落之后我会自己被吓到,但是切菜时想把手切下来试试会怎样的想法非常强烈,强烈到我在惊吓之余会再次举刀放手!强烈到我有些控制不了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一只手就像被魔法控制了一样,一定要趴在案板上,而另一只一定要把它剁下来。我为了阻止自己,努力控制两只手一起举刀,然后在案板上疯狂的用力的剁剁剁剁……同时心里大声的呐喊“啊啊啊啊啊~”事后我又会被自己吓哭,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有时候,我正带着弟弟玩儿,忽然就愣神了,大脑好像是忽然定格了,什么也没有,空的,然后两只手会不受控制的伸向弟弟的脖子用力掐他。在我用力的时候,仅剩的理智提醒我不可以那样做,弟弟会死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手,在空中用力,停止前进,弟弟疑惑的看着我,我尽量控制自己,挤出一丝微笑,“去自己一边儿玩儿会儿去”等弟弟离开我,我自己疯狂掐的自己的大腿,或者是用力怕打地面、踢打树木等。伴随着内心歇斯底里的呐喊“啊~”发泄完了就好了。好在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多,不会在每天都发生。好在我能控制住它。好在我发现可以用写日记来宣泄情绪,好在后来写日记帮我减轻了这种状态。说到写日记,我又想起一件事,虽然这两件事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我此时想到了。记得那时写字除了铅笔还有自动铅,只是它有点贵。不过姐姐和大妹陆续都买了,同学们也都有,只有我没有,等了好久,父母也没有给我买,我也想要,而且想了好久。甚至喜欢到用攒了很久的五毛钱在同学那里给大姐买了半盒自动铅的笔芯。开心的递给大姐,但是大姐不太高兴。母亲也骂我傻,说半盒笔芯不值五毛钱。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一天下午,母亲在厨房做饭,我站在一边,想了又想,我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小心翼翼的轻声说:“妈,我——也想要个自动铅。”

母亲听了怒斥道:“要啥自动铅那,还自动铅,那铅笔不能写吗?哪来地钱给你买!”

我听了并不意外,也没有失望,因为我已经猜到了结果,我没说话,回到小屋写作业去了。小屋是我和大姐,还有大妹住的房间,大姐走了之后就剩我和大妹晓爽住了。这个小屋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因为这是一处可以不被打扰,可以慢慢疗伤、可以发呆的地方。由于家里条件不好,只读到初二的大姐晓萍就不读书了。听说有个亲戚家在市里开了个商店,是和车有关的卖零件的商店。那是大姐第一次出远门,是父亲去送的,听说大姐是到城市里上班去了。我心里有点高兴,大姐走了,就少了一个打架的人,因为自己打不过她。但是却也高兴不起来,大姐这么小就出去打工了,不知道在外面会不会有人欺负她,不知道她在外面打工,会不会像电视里的三毛一样可怜,不知道城市里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去看看。春播时,村里都开始忙着种地了,而父亲在天还没亮之前就赶着牛去地里干活了。下午,我正趴在炕上写作业,母亲走到我跟前,空前的和蔼,笑着坐在我边上,温柔的对我说:“小慜那,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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