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之为她清理干净酒渍，她已经无力起身。她不敢想象贺行之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也太过羞耻。路遥很少感受贺行之的温柔，这一次，却是体会到了极致。“喜欢么？”

贺行之的眼神像是能融化寒冰的日光。路遥不知怎么回答，意识有些模糊。“就当你默认了。”

贺行之坏笑着在她耳边轻语，“我走了，会不会想我？”

他问的时候，使了点小坏，路遥下意识咬住了下唇。“会不会？”

贺行之这次没当她默认，而是卯足了劲儿追问答案。“嗯，会。”

路遥没办法，只好从了他。两人从客厅到了卧室，路遥几乎是被他捧在手心一样的待遇。翌日晨。路遥浑身酸痛地睁开眼，旁边的男人睡得正沉。她发觉自己正盘在人家身上，活脱脱一只树袋熊模样。昨夜的经历一幕幕跃入脑海，她羞得全身发烫，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房间里。贺行之说要为她服务，原来是那个意思……她告诉自己不要想了，却控制不住地再三回忆，那些让人心跳的话语和感受，源源不断地蹦出来，如同她身上的点点莓痕。为了打起精神，她悄悄地脱离贺行之的怀抱，从床上坐起来。她这才发现卧室里没有一件衣服，浴袍都扔在了客厅。一阵面红耳赤，她回眸看了眼熟睡的男人，踮脚下了床。太难为情了。路遥想赶紧出去拿衣服，还不等走了两步，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她从床尾墙壁的镜面里，清楚地看到贺行之正半撑身体看着她。“流氓！”

路遥护住春光，气急败坏地骂道。“……”贺行之十分无语，索性把被子一掀，“扯平。”

路遥慌忙伸手捂住眼睛，可下一秒就后悔了，再次把手抱在胸前，匆忙跑出了卧室。贺行之一大清早饱了眼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路遥出去找了一圈，总算是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一回头，就看到某男痞里痞气的倚靠在墙边，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路遥很无奈，没好气道：“你，你真是变态。”

“你还不是一样喜欢得要死？”

贺行之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在路遥眼里极为欠揍。“……厚脸皮。”

路遥实在没辙，论不要脸的程度，她怎么能和贺行之相提并论？索性转过脸背对他，翻了两眼手机。没成想看到了一连串顾胜楠的未接来电。她刚回拨出去，就感觉腰间多了一双手，继而被人环抱在了怀里，后背抵上结实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挣脱，电话就通了。“哪位？”

男人懒散倦怠的声音极为姓感。路遥一愣，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查看拨出的号码是不是有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顾胜楠三个字。“你是谁？”

路遥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带着警惕的口吻。贺行之把下巴搁在她头顶，她烦躁地把头扭向一边，贺行之不依不挠地又搁上。路遥索性不搭理他了，集中精力听男人的回答。“我……额，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路遥想起顾胜楠说昨晚在律所加班，就自作主张地问：“你是尚林吗？胜楠的手机是不是落在律所了？我找她有事。”

对方沉默了三秒钟后，路遥听到一句微不可闻的“卧槽”，听筒里转而便传来一阵忙音。路遥讶异地看着手机，还想再拨回去，却被贺行之摁断了。“你干嘛？”

她生气地侧头问。“你怎么能这么不解风情？”

贺行之同样偏了偏脑袋，看路遥的眼神很复杂。路遥不解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贺行之意有所指。路遥顿时明白过来，但却更加疑惑了，那个男人是谁呢？“你应该为你的好朋友感到高兴。”

贺行之捏了捏她的脸，一脸奸笑。“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未接来电？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路遥打开微信，给顾胜楠发视频邀请。“特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视频一接通，路遥顿时傻了眼，凌乱的床和一地散落的衣物，预示着某些不可告人的情节。“烦死了！滚出去接！”

顾胜楠把头缩进被子里，玉腿横陈。“胜楠……”路遥难以置信地叫了声她的名字。顾胜楠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露出头来，吼了声：“谁让你拿我手机的！”

抢夺手机的片刻，路遥看清了房间里男人的脸。陈见川……贺行之站在她身后，乐得看一场好戏。“胜楠，我看到有你的未接来电，就回给你了。”

路遥有点尴尬地解释，“怕你出什么事。”

“晚了……”顾胜楠叹了口气，“不对，你后面的男人是谁？”

“她老公。”

贺行之幽幽地回答，转身飘去了卫生间。他觉得看别的女人躺在床上不太好，尤其还是老婆的闺蜜，索性避一下嫌。“……”顾胜楠觉得路遥那边的状况也有点复杂，“谁让你在我床上睡觉了？赶紧滚！”

路遥只听顾胜楠一顿河东狮吼，继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电话另一端，陈见川懊恼地揉着腰坐在地板上，伸手挠了挠头发。“顾胜楠，你特么把我当公关？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哪个女人有你这么薄情的？”

他起床气严重，更别提被路遥吵醒两次，又被顾胜楠一脚踹下床。“你别信口开河啊！昨晚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追上来，能变成这样吗？我不起诉你你就谢天谢地吧，我权当免费叫了个服务。现在你可以下班了，陈少爷！”

顾胜楠牙尖嘴利，听得路遥暗暗赞叹。“顾胜楠你像个女人吗？”

陈见川火气见长，腾一下站了起来。顾胜楠冷笑着打量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似乎忘了还在和路遥通话。好在手机倒扣在床上，摄像头一片漆黑，路遥可以安心地偷听，不用在意是否承担偷窥的风险。“我不像女人？那你昨晚还疯得嗷嗷叫？”

顾胜楠损人的本事也是一流，路遥开始犹豫要不要听下去。陈见川的脑袋都要被顾胜楠气炸了，“行，大律师，我说不过你，OK？”

“陈见川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有本事你别动手！”

顾胜楠的嗓音提升了八度。路遥再也没听到陈见川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扭打声还有闷哼声。她猜测顾胜楠可能动手了。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贺行之从里面出来，好奇地打量路遥：“你在偷听？”

路遥急忙回身捂住他的嘴，美其名曰：“我担心胜楠出事，好像打起来了，不行我得去她家看看。”

贺行之一把拽住她圈进怀里，像看一个外星生物：“你还真是愿意扫人家的兴。”

“什么意思？”

路遥蹙眉问。贺行之怒其不争地小声提醒她：“你等着，继续听。”

路遥怀疑地望着他，不一会儿，手机里的打斗声就变了味儿。天呢！路遥赶紧挂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