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之二话不说拉着路遥离开。战世勋小声问柳白：“什么情况？”

柳白还惦记着等在车上的梁童，笑着说了句“你猜”，便大步离开房间。“走吧，胜楠。”

见好戏散场，陈见川对顾胜楠说。“慢着！”

战世勋挡在门口，斜视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战少有何贵干？”

陈见川似乎料到战世勋不会轻易放人，似笑非笑地问。“和你没关系，我找她。”

战世勋玩世不恭地样子很痞气。“阿川，我们走，别理他。”

顾胜楠狠狠剜了战世勋一眼，挽起陈见川的胳膊故作亲密。陈见川做配合状。战世勋的眼光好像要杀人。顾胜楠视而不见，“战少，这里是阿川的地方，你要做拦路狗吗？”

话一出口，就连陈见川都皱了皱眉头，这女人还真是不给她的老相好留一点面子，真当战世勋不要脸面吗？果然，战世勋动手了。陈见川先发制人挡在顾胜楠身前，笑着赔不是。战世勋火大，“给老子滚开，今儿我非让她知道天高地厚不可！”

说话间，战世勋就闪身过来准备抓顾胜楠。陈见川一招制敌，握住战世勋的胳膊：“六爷，给个面子。现在她是我女朋友，有气冲我来。”

顾胜楠眉心紧了下，没有反驳。战世勋却当了真。“呵呵，好啊，英雄救美？陈见川，这种女人你留在身边，早晚害死你！”

战世勋说起气话来，也是当仁不让。可见他从来没想过，两人当初分手究竟是为什么。顾胜楠心想着他还是一点没变，专横跋扈，脾气上来什么难听说什么。“世勋，你还没忙完吗？我看行之他们已经走……”萧潇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戛然而止。她看着门口的三个人，感觉到氛围有些奇怪。上下打量顾胜楠，衣着普通，素面朝天，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都不及她。萧潇放下心来，走到战世勋身边，语调温柔如水，“世勋，什么事动这么大火气？”

战世勋正被眼前的一男一女气得胸闷，萧潇来得正是时候。他大臂一挥搂美人在怀，几乎要把人揉碎。“顾胜楠你看清楚了，老子不是他妈的非你不可。比你漂亮比你强的女人多了去了，看见没？”

战世勋负气道。顾胜楠却丝毫没把萧潇放在眼里，反而笑着回击：“我们他妈都分手五年了，你说这些有意思么？阿川，我们走。”

可她一扭头，就看到陈见川面色不佳。“战少，我说了胜楠是我的女人，你现在说这些话，是在打我的脸么？”

陈见川认真起来，战世勋微微敛起眼睫。两个男人一黑一白，一正一邪，对峙中仿佛有火光闪现。从他们的身份来看，似乎把各自的女友对调一下更般配。“怎么，你有意见？我说话还需要考虑你的感受？”

战世勋毫不示弱地反击。陈见川还没开口，顾胜楠已经一个巴掌甩在战世勋脸上。战世勋正欲发狂，却看到顾胜楠一双星眸里噙满了泪。委屈，怨恨，失望，痛苦……许许多多悲伤的情绪盛在那浩瀚如星海的眼睛里，可好像也都快装不下了。战世勋读不懂这双眼睛背后的心思。他心里宛如被一块大石压住，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难受。顾胜楠怎么也没想到，分别五年，他一点都没变，甚至更招人恨。陈见川本不想轻易放过战世勋，可见顾胜楠这样，心软下来，心想由着她吧，她想怎样就怎样。“哼。”

战世勋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冷哼一声，带着萧潇离开了。陈见川把顾胜楠揉进怀里，大手抚着她的后脑，让她躲在里面释放情绪。“还是老样子，一点就炸。”

陈见川语气温和。顾胜楠趴在他怀里，听他胸腔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命运真好笑，当初那么要好的四个人，怎么就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明天是小菁的忌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陈见川揉揉顾胜楠的头发。顾胜楠闷声答应。“胜楠。”

陈见川沉默许久才开口，语气淡淡，心跳也平缓。“嗯？”

顾胜楠回应，想从他胸前出来，又被按回去。“刚才说的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见川的心跳依旧没有太大波动。以至于顾胜楠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但到底都是聪明人，她很快明白过来。“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我还有事先走了。”

仓皇逃跑，顾胜楠的心跳倒是加快了许多。巧的是，她居然在停车场看到战世勋把萧潇按在车门那儿啃。还真是属狗的。按了两下车钥匙，车灯闪了闪，顺带发出一声尖利的鸣笛，把忘情的男女吓了一跳。心要跳出来的那种。“红外线的，停车可录，夜里倍儿清楚！”

顾胜楠站在车头，指了指车前的行车记录仪，意思很明显。战世勋见她一个人出来，将萧潇晾在一旁，一步一步靠近她，伸手要车钥匙。顾胜楠垂眸又抬起，眉眼犀利，故意讹诈：“十万不讲价。”

“你缺钱告诉爷，爷花一百万买你一夜。”

“啪！”

战世勋揉了揉连续被甩了两耳光的侧脸，放肆地笑出来。笑声在夜里格外张扬，清楚。“世勋，她是谁？要不要我把保镖叫来？”

萧潇碎步跑过来，心疼地看着战世勋的脸。红红的很明显，可惜了一张漂亮的脸。“叫强森来。”

战世勋死死盯住顾胜楠，对萧潇说。萧潇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顾胜楠，结果强森到达后，战世勋让他把萧潇送走。“我有话对你说。”

战世勋抓住顾胜楠的胳膊，不让她走。顾胜楠哪里肯依，反手就是一拳，被轻松躲过后，抬腿就要踢。战世勋一把攥住她小腿，向上一提，把人按在车门上。顾胜楠挣扎了两下，毫无反击的可能，这屈辱的姿势让她想把战世勋碎尸万段。“挺软的。”

战世勋看着呈一字马站立的顾胜楠，评价道。顾胜楠身体柔韧性好，当初在警校都是出名的，在格斗技巧上不输男同学。但女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力量。所以面对战世勋，她的胜算几乎没有。除了……顾胜楠把胸一挺，重心前移，被抬起的腿就搭在战世勋肩上，人也跟着扑上来。好在她今天穿的是弹性极佳的牛仔裤，如果是裙子，恐怕凶多吉少。战世勋没料到她来这一招，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被顾胜楠找到可乘之机。一个灵巧的后移，她锁了战世勋的喉。膝盖在男人后腰处狠狠顶了一下，战世勋背对着她扬起嘴角，却故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这娘们，真野！将计就计吧，不然说不上话。“和你姐们说说，贺行之是在救那孩子，别误会他。”

听战世勋提到路遥，顾胜楠的手松了松。那孩子，是说敖翔？“这场擂台的庄家来头不小，敖翔被人盯上了，他身上有秘密，有人要对付他。你告诉路遥，别什么都听别人的，你们女人，都是低智商……哎哟……”“别说废话！”

顾胜楠用力掰他手指。“还有，行之让我转告你，别枉费心机了，这婚除非他想离，否则没戏。”

“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当传话筒的？”

顾胜楠问。战世勋轻松抽身，勾唇看着她：“严格来说，我这人就是有点犯贱，挨了一巴掌还想再来一巴掌，可惜你都打在同一边了。”

顾胜楠只当他有病，不再理会，打开门钻进车里，贴着他的裤缝把车开走了。战世勋斜视着九天顶层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仿佛与陈见川投射下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疾驰的车里，顾胜楠心急火燎地给路遥打电话，关机。转念一想，路遥是被贺行之带走的，应该，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