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紧蹙眉头，半晌未开口。慕玖看出了慕尚的为难，眼下的情况，他也确实无法偏袒她。“父亲今日为何不在书房？”

慕玖一时没有头绪，只得寻找其他线索。“今日魏丞相来府。”

慕玖点点头，魏丞相是当朝宰相，手握重权，他来慕家自然众人皆去接待，怪不得书房不见奴仆。只有慕玖今日一整天都在药膳居熬制汤药，因此对此事不知情。慕玖看向慕听雪，“听雪刚才撞见我破坏了锦衣？”

慕听雪傲气地点了点头，“对啊！”

“那么。”

慕玖浅浅道，“你为何来书房？”

慕听雪一顿，“我……”“我每日申时为父亲送汤药，那么你为何在申时出现在书房？”

慕玖继续逼问道。慕听雪支支吾吾，半晌未能答话。吕佩见势忙替慕听雪回答，“她关心父亲，来书房求见父亲也不行？”

慕玖浅笑，看着吕佩，“父亲去接待魏丞相了，并不在书房，不是吗？”

吕佩镇定答道，“我与老爷一同接待魏丞相，听雪可能并不知……”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再继续说下去。慕玖见状，嘴角勾起，“不知情？”

众人皆知，慕听雪前几日生了病，吕佩便让她搬到自己的别苑，方便照料。既然吕佩自己说她与慕尚一起接待了魏丞相，那么和吕佩住在一起的慕听雪，又怎么会毫不知情呢？吕佩怔再原地，看着从容自若的慕玖，心中吃惊不已，这丫头竟然给她下套！慕听雪忙道，“不！我知道，我只是忘了，况且我为什么来书房，这并不重要吧，锦衣被你破坏之事，你仍脱不了干系！”

慕尚看了一眼慕听雪，听刚才言语，他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慕听雪遇见慕玖破坏锦衣并非偶然，但现如今只凭这一点还是不能解除慕玖的嫌疑。“呦，怎么这般热闹？”

门外忽传来女声。众人侧眸望去，是郑雅，她身后还跟着鸢儿。鸢儿？慕玖略疑惑，她怎么和郑雅一起？郑雅向慕尚微微行礼，随后带着笑容走进屋内，“我说府中怎么不见人影，原来都在书房啊。”

“姨娘。”

慕玖看向郑雅，郑雅也看向慕玖，“小玖手中拿着何物？”

郑雅款步姗姗走近慕玖，随后拿起锦衣，仔细观摩，半晌才发出惊叹，“好精致的衣裳啊。”

郑雅抚摸着锦衣上的图腾，继续道，“这云雁竟绣得这般好。”

慕玖闻声一愣，看向郑雅，郑雅也抬眸回给慕玖一个微笑。慕玖会了意，握紧锦衣开口道，“父亲，是女儿不小心破坏了这衣裳。”

慕尚怔了怔，不敢相信。慕听雪和吕佩也未想到，慕玖竟然忽然承认了！吕佩忙道，“既然小玖认错了便好，只是这锦衣不比寻常衣物，明日老爷便带着小玖去皇宫领罪吧。”

吕佩眼中挤出些许泪水：“只要老爷求一求皇上，小玖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再不济，在狱中关上一阵子罢了。”

慕玖冷冷看了一眼吕佩，关上一阵子罢了？她若入狱，恐怕吕佩便会托人在狱中害死她了吧。慕玖浅浅道，“为何去皇宫领罪？”

吕佩一怔，“你损坏了皇家所赐锦衣，自然要向皇上请罪！”

“锦衣？何处有锦衣？”

慕玖装作茫然的样子，四处张望。“你手中拿着的便是。”

慕听雪指着慕玖手中的衣物。慕玖垂眸看了一眼锦衣，继续道，“这可不是锦衣。”

“什么！”

吕佩和慕听雪异口同声道。慕玖浅浅笑道，“你们误会了，我手中的云雁之裳为二品官服，皇上并未将锦衣赏赐给慕家。”

慕尚一愣，云雁官服？他未仔细看过那衣裳，只是见它华丽精致过于常服，便认为那是锦衣。他竟然错将官服认做锦衣？真是荒唐。“若裳袂处绣着云雁，那便是二品官服，有所损坏也无太大问题。”

慕尚微舒一口气。慕玖笑着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了一眼慕听雪。慕听雪气怒不已，未经深思，便忙喊道，“她说谎！那上面绣得分明是仙鹤！不信你们去看！”

慕玖微挑眉梢，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