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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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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杨毅的爷爷奶奶了,杨毅打来电话,告诉林九奶奶想她了,想要邀请她去家里玩。周六早上,林九买了爷爷奶奶爱吃的水果,和杨毅一起去郊区爷爷奶奶的家里。路上有些堵车,中午两个人才到家。听到汽车的声音,奶奶从院子里探出头,果然是林九他们到了,开心的呼唤爷爷快出来。奶奶上前拉着林九的手,一脸慈祥:“阿九啊,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玩啊,奶奶都想死你喽,阿毅这个臭小子也不晓得主动带你过来,一点眼力见儿没有。”

“奶奶您别怪他,是我没有时间跟他过来,以后我经常跟他过来看你好不好嘛。”

林九对奶奶撒娇,杨毅奶奶最吃她这一套了。“当然好啦,我们阿九依旧这么招人喜欢。”

“别光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吧。”

爷爷在一旁见俩人没有进屋的动作,好像要在这聊起来了。“好哒,爷爷!”

林九甜甜的一声“爷爷”,让杨毅爷爷笑的合不拢嘴,自己一直想有一个孙女,奈何杨毅的爸妈生下杨毅之后就不想再要二胎了,没想到老了以后还能实现这个愿望,尽管孙女已经变成孙媳了。奶奶手拉着林九,一直没有松开:“阿毅,你爷爷朋友送他了一些新茶,你不是最爱喝茶了吗,快去尝尝,我要带阿九去看看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找到的宝贝。”

“好啊奶奶,茶一会再喝,什么宝贝啊,我也想看。”

奶奶竟然私藏了宝贝,杨毅从来没有听说过。爷爷拦住杨毅:“是你小时候的相册,本以为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前几天打扫阁楼竟然在箱子最底下找到了,给你奶奶高兴坏了,你小子别打扰你奶奶跟阿九分享了,陪爷爷喝茶。”

杨毅只好作罢,回想了一下各个相册,似乎没有什么出糗的照片在里边,安心的让林九跟奶奶去看照片了。奶奶让林九坐在床上,把相册摊开,一张一张的给她介绍着。“这是阿毅幼儿园的时候,是不是很可爱呀,他曾经也像你这么古灵精怪的,话很多,小碎嘴子一刻也不闲着。”

林九认真看着,小小的杨毅背了一个大大的书包,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笑着回头看镜头。“奶奶,他怎么背了一个这么大的书包啊哈哈哈哈,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鼓。”

奶奶噗嗤笑了一声,缓缓道来:“他啊,突然有一天放学回家,就偏要重新去买个大的书包,自己收拾了书包还不让他妈妈看里边的东西,到学校才知道,书包里装满了钳子啊,锤子啊,扳手啊各种工具,给老师吓坏了,赶紧把书包没收问他怎么带这些东西上学,你猜猜小阿毅为什么带这些去上学。”

“嗯...”林九思考了一下,“莫非是学校在教他们认识工具,他觉得带去学校给大家看更容易认识?”

奶奶摇了摇头:“他听到老师说学校的桌子坏了,又恰巧他看见过他爸爸拿着工具箱修餐桌,他就觉得,只要带上工具箱里的东西,就能把坏掉的东西修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机灵鬼,虽然是想帮老师修桌子,但是不跟大人说就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上学可不好喔,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就把他爸他妈叫到学校了,这个行为对小孩子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老师和他爸妈既表扬了他又教育了他。”

奶奶思绪回到杨毅小时候,那时这个家还是完整的,却不承想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如今只剩下他们老两口和杨毅,“唉,阿毅在他爸爸去世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夜之间变得成熟,话也渐渐变少了,不过好在认识了你,现在比那两年开朗了许多。”

奶奶感激的看着林九,林九的出现给杨毅带来了不一样的欢声笑语,人总要有新期待的,不能活在过去,陷入回忆里。“放心吧,奶奶,杨毅会找回心里那个开心自由的小孩的。”

林九抚摸着这些照片,试图感受儿时的杨毅,如果再早一点认识就好了,再早一点。“哎呀,这张照片怎么在这,这个臭小子。”

林九顺着奶奶的手指着地方看过去,一个浑身泥巴一丝不挂的小男孩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羞羞。”

林九笑的前俯后仰,照片上的杨毅一脸倔强。“这是阿毅二年级的暑假,那天刚下完一场大雨,他出去玩的时候跟一只小狗打起来了,抱着小狗滚得浑身是泥,给他爸爸气的到家要揍他,让他洗澡,他不服,把身上的泥蹭他爸爸身上,就在那打滚,脱了衣服澡也不洗,闹腾了好一会。”

原来杨毅小时候这么淘气又有趣,林九每次来这里,杨毅奶奶都会跟她聊一些杨毅小时候的故事,她很喜欢听奶奶讲那些往事,仿佛当时她就在旁边看着。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不一样的杨毅,杨毅很少聊起以前的事情,林九也不会主动去问,他愿意说的时候一定会说,如果不愿意说,专注当下就是最大的尊重,不经意的询问可能会揭起别人已经愈合结痂的伤疤。午饭以后,爷爷奶奶要午睡,林九和杨毅在院子的小凉亭晒太阳。林九躺在凉亭的摇椅上,幻想自己退休以后,也能过上这样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躲避城市的喧嚣,享受世外桃源般的安宁,在院子里种一些蔬菜,自给自足,每天和老伴斗斗嘴,和要好的朋友说说话散散步。“想不想出去走走,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小店,专门卖一些小时候的零食和玩具,你应该会喜欢。”

杨毅想起爷爷告诉自己的小店,奶奶很喜欢去那家店和老板聊天。提到小时候,林九很感兴趣:“好啊,小时候的好多东西,几乎都找不到地方可以买了,走,去采购一波!”

说完两人便起身往小店走去。小店面积不大,躲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有家店,很难发现它。“哇,开在了这么隐秘的地方。”

林九不是很理解,一般不都是把店开在很醒目的地方吗。“这附近住的人都互相认识,很少有外人来,有哪些店大家基本都了解,所以不用担心会没有人知道,而且听说这个老板很佛系,并不在意能不能赚到钱。”

林九好奇的看着这家店的牌匾——故事里的小店,莫非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吗。进入到小店里,里边被布置的井井有条,三面墙的货架上都是吃的,中间有一块放置玩具的方形展台,店内各式各样的小物品按照颜色分类摆放,看的出来老板应该有强迫症。一位戴眼镜的女子坐在门口的桌子旁看书,看样子大概六十多岁了。听到又有人来了,老板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欢迎,随便看吧,都有标价,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书了。“好。”

屋内还有三个高中生在挑选东西,林九拿了一个小篮子,和杨毅也认真选购起来。“是弹珠哎,好漂亮。”

看着手上晶莹剔透的弹珠,里边的花纹像是一个小型宇宙,林九爱不释手。杨毅拿起一个套圈圈小水机:“我玩这个超厉害的,小时候没人能比的过我,到家展示给你看。”

说完一脸骄傲林九仿佛受到了挑战,自己玩这个也很厉害:“好啊好啊,到家我们比一比。”

林九看看这个玩具,又看看那个零食,每一种都想拥有,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勾起一段儿时的回忆。也许有故事的不是老板,而是到店里的每一位顾客,尘封已久的往事被开启,有欢笑,有忧愁,再重新记起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种心境。“哇,”林九眨着星星眼,“都是我最爱吃的,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瞧你内点出息,都买都买,回家全都尝一遍。”

杨毅从小就不爱吃零食,所以对眼前这些小零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看着林九期待的样子,他也不禁想要尝一尝,这些都是什么味道。小篮子很快就被装满,杨毅把东西送到老板面前的桌子上让她先装袋子里,又带着空篮子过来接应林九。“好棒啊,我快看不过来了阿毅。”

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虽然地方小,但是每样东西都只放了三四件,种类多的让林九应接不暇。一场大丰收后,杨毅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大袋子,林九手里提了一个大袋子,两个人满载而归的往奶奶家走去。“九九,你真的可以吗,真的不用我拿着吗。”

“你好啰嗦啊,某·看不起人·毅,我拎不动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我哪有那么柔弱啊,一袋东西怎么可能会拿不了呀。”

“好~~你是坠棒的~”林九踮起脚捏了捏杨毅的耳朵:“光明正大欺负你,反正你没有手反抗。”

“你确定?”

杨毅把左手的袋子换到右手上,伸出左手也捏了捏林九的脸蛋,“某·看不起人·九,我哪有那么柔弱啊,才两袋东西怎么可能一只手都拿不了呢。”

“你这人怎么耍赖呢~你这样的行为属于犯规!”

“我这叫随机应变,你这个小笨蛋。”

“你才是小笨蛋。”

“你是。”

“你是。”

“……我是我是,你是聪明蛋。”

“这还差不多。”

“幼稚的小笨蛋。”

“?”

不知道是谁家养的小黄鸡跑出来了,小小的一只,在马路边树下的坑里叽叽叽的叫着来回转圈圈。“咦,迷路的小黄鸡,我们帮它找找主人吧。”

林九蹲下端详小黄鸡,它并不怕人,见林九蹲下不但没有跑开,反而在她脚边叽叽叽的扑棱翅膀。“奶奶他们肯定知道,不如我们先把它带回家,等奶奶睡醒了问问是谁家的,再把它送回去。”

杨毅想起小黑,能够避免的事情,一定不要让它有再次发生的机会。“好!把它放在装玩具的袋子里,”林九把一只手放在地上,正在想以什么姿势把小鸡拿起来,小鸡自己就走到她的手心里了,“这只小鸡好聪明喔,看来应该经常和主人这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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