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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惊喜吗?或许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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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能和命运抗争的,我试过了,但仍不死心。...紫月和我谈着高中的生活,说着自己的向往,以及对人生的规划。我也忍不住和她说了自己内心的绝望。“你可以试着换一种环境,去一个离家远些的地方,远离那些让你讨厌的人和事。”

紫月说话像个大人,并没有安慰我,而是提出建议。“我也想,可是...”但凡可以,我早就逃离了,只是,哪有这么容易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嘛。”

她总是这样我行我素,好羡慕她的这份潇洒。几个月后,终于等到了机会,养母亲自给了我逃离的机会。村里有个做人力资源的青年,其实就是给各大厂子拉人拿提成,拉一个人,听说能挣到不少钱。青年找到养母,说了那个厂子如何好、工作如何轻松体面、工资如何高之类的,养母心动了。她完全不在乎工作是否轻松体面,只要工资高就好。她总说,不能让我白吃她这么多东西,养头猪还能杀了吃肉呢,我要记得她的养育之恩,要报答她。呸!这种话她哪来的脸说出口!我跟着很多女孩子一起坐上了远去的车,这一去,以为是改变命运的开始。事实上,我确实可以为此改变命运,只是后来,还是回到了原点。我说人生呐,命运呐......我去的地方是本省一个沿海地区做工艺品和饰品的厂子。厂子里基本上全是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多来自本省,几乎都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出来的孩子,还有一些确实是家里条件不允许,被逼无奈选择来这里打工。后来我了解到,厂子里有个很荒谬的规定:不接收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和很帅气的男孩,原因是为了防止谈恋爱影响工作,也为了降低厂子的人员流动率。而我,是介绍人再三托关系才进去的。我被分到了做饰品的区域,就是做一些在年轻人里流行的首饰,精品主要出口国外,稍有残次不明显的,在国内低价售卖,无法销售的残次品,员工可以拿一些自己留着。最开始做一些基础的工作,把一些零件用工具做成成品,喷上规定的颜色,不是流水线那种每个人做一种步骤,而是从头到尾做好整个饰品,所以每一步流程都要熟悉。因为我长得好看,又肯吃苦,也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快被提升为组长,后来熬到主管。有时候能接触到一些国外的人,领导会建议我学英语,有时候也会亲自教我。虽然是在本省,但离家很远,我按时给养母寄钱,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厂子不远的地方有个商业街,商业街的尽头是一所大学,街上很多服装店是学生开的,价格比较亲民,店主大多比较好说话,我喜欢去那里买衣服。同事说,商业街新开了一家店,问我去不去看看。在这里,我认识了那个差一点改变我命运的女孩子。这个店很普通,店面装修普通,里面的衣服也普通,但是店主很特别。店主是个大二的姑娘,没有顾客的时候,她在店里听着音乐看书。她会在我们买东西的时候送一些小礼物,把我们这些顾客的名字和生日记下来,生日当天也会送小礼品,这样做的,整个商业街也就这一家,所以一开始就对她印象很深。后来渐渐熟悉了,才知道我和她是一个县城的老乡,开店是因为喜欢,有时候路过店门口,我会找她聊聊天。店主叫青玉,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连学费都是亲戚赞助的。开店的本钱是她跟朋友借的,最多的五百,最少的二百,积少成多才有了这个店。从看到这家空置的店面到开张,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好在上一家也是买衣服的,现成的装修不用费劲改动,又省了一笔很大的开销。没有货源,就跟着其他店主一起:一个大二的小姑娘,凌晨三四点起床,跟着一群陌生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找货源。我不禁佩服她的勇气。“喜欢就去做咯,前怕狼后怕虎,最后只会一事无成。”

她笑嘻嘻的说,恍惚中从她身上看到了紫月的影子。“你可以教我学英语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想起小时候紫月总是给我辅导功课。“当然可以,不过我的英语并不好,有时间的时候,你可以去学校的英语课上旁听啊。”

她建议道。青玉帮我选了几本入门级的英语书让我平时看。同时给我借来大学的英语课本,并查了每节英语课的时间和上课地点让我去旁听。有时候她也会带我去听别的课,比如心理学和管理学。她是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认识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是除了紫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有一次,青玉要带我去听一节心理学的课,说教这节课的老师风趣幽默,讲的通俗易懂,都是些关于人性与现实的东西。因为等我的原因,迟到了几分钟,青玉带我从后门溜进去,找了两个空的位置坐下。自从养母把我的入学通知书撕掉以后,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教室听课。教室很大,老师讲的很好,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观察四周: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黑板上写满了重点,很多案例通过投影仪放映在白色墙壁上。台下的座位,前面两排几乎没有人坐,后面呼啦啦睡倒一大片,中间一部分学生有认真做笔记的,有聊天说笑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他们为什么不珍惜呢”我压低声音问青玉。她笑了笑,刚要开口,旁边的一个男生打量着我问青玉:“这个美女是哪个班的,以前没见过啊,是你朋友吗?可以加个QQ吗?”

那时候还没有微信。这一连串的问让我羞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行了,金大少爷,一天天没个正行。”

青玉白了他一眼。我用余光偷偷扫了扫他,很阳光帅气的一个男孩子,棕色的头发遮住眉梢,看起来放荡不羁。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和他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还会遇到他吗?下课的时候,我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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