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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只有这一次了,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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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羽也在想,这丫头从小到大只要紧张就会这样,怎么现在还这样,又转念一想,她当初不会当着那个独孤安世面也这样结结巴巴的吧,丢人。她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有……真的……我……”之类的字眼,直到离她最远的云沐风走近,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用的难得的温柔无比的话语安慰着她。“颜儿,不用多想,我们只是担心你受伤而已,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有我们在,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都不要有顾虑,大哥也相信你不会胡来。”

她只记得高兴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想想自己要说什么就又听到云沐羽的声音传来,她都没注意他是何时走过来的。“就是!颜儿,我们不担心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只不过这独孤安世不是什么好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可他要真是这么个人,怎么对付得了永昼城那帮人,怎么压得住那些时时刻刻想找麻烦的江湖宗门,所以你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比较好,别伤着自己,二哥先走了,啊。”

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拍了拍云沐颜的脑袋,露出一个轻松雀跃的笑容,墨绿色的身影便融入东北边的夜色之中。一旁的云沐风也只是向她点了点头,灰色的身影便往琮城的方向飞去。云沐颜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席地而坐,靠在小院的围栏上,看着眼前映照着月色的江面。波光粼粼的江水微微波动,就像故意没有磨光的铜镜,模模糊糊地映照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她只是看着湖面上的白影,冷艳的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大大的眼睛温暖无比。“那云姑娘有何打算呢?”

她本来就没想过那么多,也并不在意永昼城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还是刻意疏远了他们,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好,语气也好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不知道,反正现在别说摘星楼,就连云庄我都不能回去,永昼城又在中原之外,所以才会躲到这里来。”

可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想对她做什么,她也不好让人莫名其妙地觉得他们得罪了她,语气又好了一点点,又神秘兮兮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还请三位别告诉其他人我在这儿,不然就麻烦了,那些人我又不喜欢,还从总是往我眼前凑。”

说着说着,最后几句话就变成了自言自语,还握紧拳头做了个打人的手势。听到这话,又想起前段时间独孤安世那不要脸的的样子,侯远洋绝不怀疑云沐颜会不会这样对他们城主,要是记起以前的事,只怕会更狠。要不要趁现在就帮城主将云姑娘拐过来呢?正想着,就听见独孤安世的声音传来,虽然他努力压住了声音中的激动,还努力让自己摆出认真询问的样子,但还是被一旁的两人听了出来。“那云庄主要不要到永昼城躲一段时间,我可以收留云庄主的,云庄主就当住在朋友家就好。”

独孤安世听到“提亲”两个字就开始着急了,可听到云沐颜说不喜欢他们,又松了口气。就在云沐颜说话的时间,心里的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不过还是得先将人带回去再说。一旁的两人将独孤安世的算计看在眼里,不由得替云沐颜捏了把汗。不用说,他们城主又打算坑人了,估计还挖了坑等云沐颜跳。可此刻,独孤安世的笑容在云沐颜看来和以往并没有半分不同,也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便将前几天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答应了他。“嗯,好啊,我正打算去找客栈呢,这样就方便了,不过,不会添乱吧。”

“不会。”

独孤安世对着她缓缓摇了摇头,笑容又变得和上次一样邪魅,弯弯的桃花眼就像等着猎物掉下来的陷阱。“难道年阁主不想争一口气吗?……还是说年阁主甘愿输给一个小丫头?……我知道年阁主与愿安的关系,所以只有年阁主能帮我这个忙……”各取所需而已……那个人也说了,不会伤害愿安,事成之后他会得到那个人的帮助,愿安也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云庄,所以他需要这次机会。“哥哥!先是董门主,又是那个人,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看着年无迷,已经有一个月了,他总是这样,也多亏如此她才知道,让年无迷变成这样的事情跟董留分无关,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又过了几天她才发现了原因。直到今天,她才在梨音阁见到这个人,可年无迷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他了,那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三个人在大厅里聊了很久。年无迷还好几次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那个人只是淡淡地说着什么,内容她不清楚,只知道年无迷妥协了。那两人走后,年无迷就来到书房,不一会,他就让人将一封信送到一个地方。为了听得更清楚,她早已躲在了自己最熟悉的角落。小时候捉迷藏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躲在这里,年无迷总是一眼就能发现她,可他总是装作没发现的样子,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这次也是如此,他发现了,却没有回应。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走近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像以往般温柔,她以为年无迷会将事情都告诉她,却不敢相信他接下来的话。“来人,将小姐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放小姐出来。”

“哥哥?……”她没有反抗,也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只是失望地向自己的院落走去。现在这种情况,与其以卵击石,不如以进为退,想想怎样才能告诉颜姐姐这件事,如果可以,她一定会阻止年无迷这么干。可让她疑惑的是年无迷的反应,她想不明白,一个得势的王爷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而且事成之后梨音阁又可以得到什么?是名声?还是权力?被独孤安世教训过的原魂关拿永昼城没办法,颐老先生就将气都撒在了提出这桩买卖的无狱门头上,可现在的无狱门已经不会受这点事情的影响了……之后没几天,他却想起了独孤安世的那番话,动了不该动的人,那次的猎物是云庄庄主愿安,摘星楼云沐颜。想不到独孤安世竟会喜欢上摘星楼的小丫头,也不知道那云无涯会怎么办……在这件事上,颐老先生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年纪大了有点无聊,想看看那不可一世的独孤安世如何将云无涯的掌上明珠给抢过来,如何让摘星楼的人认可他这个女婿。“先生,前段时间云庄有四个人也到了无狱门,还带来了一个小和尚,不知先生可还有印象。”

他手中拿着最柔软的湖绸,还有一枚看上去很旧很有年代的金虎扳指,扳指上面有很多划痕,划痕的边缘似乎染上了鲜血,让人感到不适。颐老先生将擦干净的金虎扳指放到一旁,又将湖稠折好放到一旁,右手端起桌上的毛片,小小地呷了一口,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愿安称呼其中的一个男人为谢大哥,我觉得那人眼熟,后面仔细一想,才想起那人是七年前从雒离的据点生存下来的,两年后,也就是五年前,在与前太傅闻之韬的的交易中跟他一起的四人,包括他,都失手了,这才有了今日的云庄。”

那人很迅速地说完了,又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屏息等待着颐老先生的指示,可他只闻到阵阵茶香,许久,一种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传来。“逃出去的狼崽子居然被别人养熟了!这愿安还真有能耐,狼崽子毕竟是从我这儿出来的,去,找几个人,把狼崽子带回来。”

他又拿起金虎扳指,这次终于戴到了自己的手上,又煞有其事地打量起来。独孤安世将云沐颜带回来后的心情都不能用好字来形容了,一天到晚想着怎么算计带回来的女子。云沐颜这次住在客房,独孤安世怕她不自在,便只安排了一个人来伺候她,将其它的三人都撤走了,只是吩咐那个侍女好好照顾她。外面下着雪,里面却很暖和,她坐在窗边,一点也不想出去,而且,外面看上去还会下雨,她更不想出去了,又因为太无聊了就只好在房间里到处看来看去。这里的东西都准备的很齐全,外面还有许多鲜花,衣服首饰也都不缺,就连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还有那些胭脂水粉。云沐颜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都像是刚买回来一般,就连眉笔都削好了放在一旁,似乎在等着主人的到来。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想法,翻翻看看也就过去了,可时间却没这么容易过去,她看向窗外,外面的天气一直都不愿意变好。看着不停飘落的雪花,云沐颜只好陪着一直在一旁吃水果的阿代,不时将手伸出窗外接住飘然而下的雪花,百无聊赖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她是再贴切不过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实在是太无聊了,又没人陪她说话,她就一个人在屋里看来看去,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梳妆台上……她学过如何梳妆,温如玉也认真教过她,可她就是没学会,那双能把各种兵器耍得出神入化的手却败给了描眉、梳妆这样的小事,特别是眉毛,每次都画不好。其实她就是手痒,看那削得很漂亮的眉笔就想拿在手里看看,可光看也没意思,就只好试试看,指不定自己无师自通了呢。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才发现还是高估自己了。画眉的步骤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脑子里,阿娘教的时候也有认真看,可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是这样了,手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她实在画不下去了,就气冲冲地将眉笔扔到一边,再让那个伺候她的侍女去打点热水来,那歪歪斜斜的眉毛让她不得不再洗一次脸。屋里很暖和,她甚至觉得有点闷,就将梳妆台前的窗户微微打开了一点点。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刚刚还因闷热而发烫的脸颊舒服了不少,很快便感觉到了寒冷,听到脚步声,她才收回发呆的目光,微微回过神来。独孤安世派人照顾她时,她也没拒绝,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惯了,她知道做是一回事,想不想做又是一回事,所以,有人帮忙她也不亦乐乎。他也一直关注着她,看到有人从她房间出来,又端着水进去,就知道她一定醒了,不用任何人提醒,自己就主动地敲响了云沐颜的房门。“有人?去开门。”

刚打算洗脸就有人来了,她只好将热水放到一旁。可她忘了那两道毛毛虫如般的眉毛,独孤安世一进来就看见她这样,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明白过来,像是在偷笑。“云姑娘想画眉?要帮忙吗?”

他好像很开心?发财了?但云沐颜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并不感兴趣。进门时他就让侍女关好门离开了,现在更是理所当然地想去牵云沐颜的手,依旧没能如愿,但还是将云沐颜按到了梳妆台前,又盘着腿坐到她对面。她以为是上次留下的后遗症,便没将独孤安世想牵她的事放在心上,但还是摆出了一丝不悦,独孤安世看在眼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云沐颜本想拒绝,却看到他流畅地做出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又拿起刚放进热水中的毛巾,慢慢地拧干,又轻柔地替她擦净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眉毛。“不必。”

许是外面下过雪,他浑身都沾上了冷气,她拨开他的有些凉的手,不经意间看见了独孤安世眼中的神色。有一点满足,还有一点失望?他很失落?为什么?她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只觉得这永昼城的人都很奇怪。 在独孤安世看来,此刻的云沐颜很可爱,要是再乖一点就更好了,云沐颜也再一次从他的眼底看见了掩饰不住的笑意,但她还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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