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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差点被人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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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情况变成这样,一旁的妈妈立马接着云沐颜的话说了下去,“小妹妹,看不出来你还会医术,是这样的,她常年头痛,麻烦你帮她看一下吧!”

看她这么说,云沐颜这才小心地抓住薰姨的手腕替她把脉,想着医书里写的、平常接触过的病例,再和她的情况进行对比。“你头痛一般是在阴雨天吗?”

云沐颜仔仔细细地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薰姨。薰姨像是回过神一样,木楞地点了点头。“你以前是不是生过孩子,后来坐月子的时候没注意,落下了病根,从那以后就经常头痛。”

她很认真,跟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薰姨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不可思议地看着抬头,看到一脸认真的云沐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云沐颜看了一下周围,没找到自己要用的东西,只好看向那个‘妈妈’。“你们这里都没有文房四宝吗,我要开一张药方,麻烦帮我找一套过来,谢谢。”

“我们这里除了算帐以外,哪里会用到这种东西,只有我房间里才有一套。”

‘妈妈’假装挥了下扇子,看上去就像是在开玩笑,云沐颜却不想跟她废话,“那麻烦帮我拿过来,我也可以尽早写好药方,你们也好尽早抓药,这种事可耽误不得。”

她去拿文房四宝的时候,薰姨一直看着专心剥枇杷的云沐颜,云沐颜被看得头皮发麻,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那个‘妈妈’可以快一点过来。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这些文房四宝不只是有名,更是写字时的享受,看到她拿来的文房四宝,云沐颜觉得她们不像普通的青楼女子。青楼里的女子并不都是靠出卖色相为主,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满腹诗书的才女,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还有无处可去的孤儿……也有很多女子都是迫不得已才沦落青楼,她们靠卖艺为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摘星楼就有很多这样的地方,所以她才会放心进来,可这里似乎不是那样。在云沐颜看来,青楼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只是因为奢靡无度的生活被人所误会而已,从青楼出来的人,也都是靠自己活下去的人,她会尊敬她们。云沐颜一边写一边叮嘱她,一专注起来就暂时忽略了那让她不适的目光。“你的头痛是坐月子时不注意留下来的,没办法根治,我写的这个药方只可以帮你缓解头痛,但效果你不必担心,只要按时服用,即使头痛发作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检查一遍后,才将药方递给她们。“字有点丑,凑合看吧!但药方一定有效,好了,总算可以吃东西了!”

最后一句是她特意加上去的,她在等,等她们阻止她,到云沐颜吃完鸡腿,她们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只好假装被迷药迷晕。为了装的像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就倒在了桌子上。“我的头,嘶~,待会一定要那两个老女人好看!”

云沐颜暗暗地想着,已经想好要怎么收拾这两个人了。见云沐颜倒下,那个‘妈妈’过来推了云沐颜两下,还叫了她两声,看她一直没有反应,才放下心来,云沐颜也仔细地听着她们的动静。薰姨放下药方,看了看云沐颜,又看向那个‘妈妈’。“葵儿,姐姐没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个小姑娘……可以放过她吗。”

开口的是薰姨,她和葵妈妈是姐妹,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因为家庭变故,才被买到了青楼,后面薰姨被人赎身,离开青楼,那时她已怀有身孕。本以为可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丈夫却被山贼杀害,她只好一个人生下孩子,孩子又在五六岁时生了一场病,死了。薰姨离开时,她的妹妹葵儿,是青楼里的头牌,在上一任‘妈妈’死后就开始管理青楼。“姐姐,当初我收留你只是看在姐妹关系的份上,你可别忘了,我不是什么大发善心的人,你要是挡着我做生意,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云沐颜正听着,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看。“这小丫头长得好,会医术,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却一个人在外面,姐姐,你不觉得她和当年的我们很像吗?”

葵妈妈死死地盯着云沐颜,眼中有嫉妒,有羡慕,更多的却是不甘……同样都是女子,同样都出身在富贵人家,同样都是从小养尊处优,凭什么她可以活得肆意潇洒,她却要在这青楼里待一辈子。她承认,在第一眼看到云沐颜时,她就很喜欢她身上的那种无忧无虑、天真热情的感觉。一看就知道她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她也很嫉妒,甚至想要毁掉云沐颜的这种天真烂漫。我出来闯荡江湖关你什么事,老女人,管的真宽!“而且,姐姐你不是觉得她和你的女儿很像吗,只要把她留下来,你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呸,想得美,留我在这里?老女人你信不信,我铁定第一时间砸了你的店。但这都要先放一放,她现在只想换个姿势,刚才没弄好,趴下来的时候直接就将脸砸到了桌上,现在只能靠额头撑着,不然的话,她的鼻子一定会被压塌的。还没等薰姨说话,葵妈妈就捏着云沐颜的脸看来看去,云沐颜快炸了,恨不得把这个老女人的手砍下来。“是张漂亮脸蛋,应该值不少钱。”

说完神色复杂地甩开云沐颜的脸,很满意地得出结论。老女人,敢随便碰我,你死定了!云沐颜这次真的被气到了,但还是很敬业地在装晕,不过托葵妈妈的福,现在她是一边脸贴在了桌上,比起刚才那个姿势实在是舒服多了。“葵儿,损失的银子我一定会还你的,我只求你放了这个小姑娘,可以吗?”

薰姨没办法,只好开始求她。“还?姐姐,你还是去休息吧!”

葵妈妈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扫开薰姨抓着她的手,看向外面:“把她关起来,过了今晚再放出来,别毁了我的生意。”

吩咐完后就把云沐颜丢在房间里,派了两个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去张罗晚上的事了,云沐颜在确定房间没人后就立马爬了起来,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雨已经停了,潮湿的地面向上散发着热气,就连空气也很闷热,丝毫没有雨后的清新,只有微微晃动的步摇给沉闷的雨后街道增添了一抹活力,不再让人感到窒息。“开玩笑,想关住我,老女人,你在做梦!”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跳下来的窗户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却没想到这个青楼看上去很小,打杂的人却不少,为了防止被卖来的小女孩逃走,派了不少人看管,再加上第一次来,不认路,一路上躲藏都花了不少功夫。云沐颜只好立刻跑到药店,买完东西,又偷偷地去了个地方,之后才爬上关她的那个房间等着晚上看好戏。在这之前,她还去找了一下可以关人的地方,但每个地方的有人守着,为了不弄出动静,云沐颜只好放弃,打算待会让葵妈妈亲自给她带路。“青楼里守卫都这么严吗?”

云沐颜觉得不可思议,趴回桌子时,忍不住这样想。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云沐颜总算松了口气,从白天到现在,葵妈妈来看了云沐颜好几回,每次都只有片刻,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特意在房间里点了迷香。云沐颜知道,在葵妈妈走后,她就会偷偷打开一点点窗户透气,又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在听到动静后立马关上窗,她不觉得这个老女人的鼻子有多灵,再加上这里的脂粉味,能闻出来才有鬼。在云沐颜的耐心快要耗光时,那个老女人终于带着几个人过来将云沐颜抬下了楼,放到了一个像是床一样的地方。在关着云沐颜的房间里倒是有张床,看上去也很舒服,但为了不漏出马脚,只好在桌子上趴了一下午,对于她来说,这种躺在床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周围都是说话的声音,白天的脂粉味更浓了,越往后说话的声音就越大,人好像也多了起来,还有各种丝竹管弦的声音传来。云沐颜讨厌这种闹哄哄的场面,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渐渐地,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一两个人在大声地喊:“葵妈妈,这么大的阵仗,看来这次的货不错!”

“各位大可放心,这次的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葵妈妈得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刚说完云沐颜就感到前面有人把什么东西搬走了,接着就听到各种声音。“……真是好货!”

“……这小丫头我要了……”“……长得真不错,谁都别和爷抢……”“……”云沐颜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人说话的口气,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件东西,被人看来看去,指指点点。“想必大家也很满意吧,老规矩,价高者得。”

葵妈妈看到台下那些人的反应,更加看好这次卖买,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老女人,敢把我当成东西,不止你,谁要是敢喊价我就把你同那家伙一起收拾!云沐颜恶狠狠地想着,又仔细地听着那些讨厌的人喊价,最终有一个人花一千两黄金拔得了头筹。起初她觉得这个价格还不错,可转念一想,叫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老头,云沐颜想象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云沐颜听到那老头好像在朝她这边走过来,当这个老头正打算伸手摸云沐颜的脸时,云沐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靴子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葵妈妈。“敢把我当成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随即又看向面前的老头,“年纪一大把的人了,竟然这么色,还想摸我,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说着匕首又向那老头的脸凑近了一点,冰冷的刀锋吓得他一个哆嗦。她正身处大厅的舞台之上,刚刚躺的是一张床,又看了看旁边挂着的红绸,那料子看上去似乎还不错。不仅一楼,连二楼的走廊上,都有人在演奏各种乐器,还有一些青楼女子在陪酒,那些衣冠楚楚的有钱人在找自己喜欢的姑娘,但现在,他们都停了下来,看向舞台。不一会,下面有两个人穿过人群冲了上来,看打扮像是家丁,周围还有不少青楼的打手。门外也站着好些人,有看热闹的,还有些人带有武器,看样子好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卫。云沐颜狠狠地将匕首贴近这个老头的脖子,立马渗出了一丝丝血迹。“你们最好看清楚了,我也不想杀他,可你们要是动手,就别怪我了。”

台下的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一旁的打手和那两个家丁也没动,葵妈妈终于回过神来,那语气,与其说是忠告,不如说是威胁。“小丫头,齐老爷在我们这里也算是有权有势,连县太爷都要敬他三分,你要是开罪了他,后果你可受不起。”

“不劳费心,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觉得,这才是现下最要紧的,而且,就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拿来对付别人,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上当好吗。”

突然,有好多人都觉得肚子痛,像是吃了泻药一样,他们都一起看向葵妈妈,葵妈妈也捂着肚子坐在一边,看向云沐颜。她半蹲在刚才的床上,拿着匕首,一只手拎着这个老头的衣领,另一只手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巴豆的味道不错吧,老女人,本来只想对付你的,可我很讨厌个地方和来这里的人,所以在你们的茶水、小菜里,都放了一点巴豆。”

随即又看到下面,接着说到:“放心,这东西没毒,药效也不强,只是会帮你们清清肠胃而已,我现在要找他们两个人算账,不想被牵连的最好立刻就走。”

台下的人正打算离开去上厕所,云沐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拎着这个老头,一边从床上跳了下来,拦住了他们。“你们帮我找几条绳子,要结实一点的,然后帮我把这个老女人和……”云沐颜想了半天才看向葵妈妈,又挑衅地看着一边的老头,“齐老爷是吧,也给我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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