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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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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远洋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满脸的戏谑,他总是给人一种邻家男孩的感觉,笑起来很讨喜,但现在,在云沐颜看来却十分欠揍。“哪有,我只是觉得他很好看而已,难道你们不觉得他很好看吗!”

云沐颜死要面子地说着,丝毫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在犯花痴,眼睛也没有再往独孤安世身上瞟。“云姑娘也很好看。”

独孤安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但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真话,却也很客套。确实,好看自不必说,柳叶眉,瓜子脸,鲜艳的嘴唇,晶莹剔透的肌肤,看上去高贵又冷艳。与之背道而驰的是那双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笑起来就像冬天的太阳,很温暖。云沐颜看向独孤安世,又看到了那深情的桃花眼,立马就将脸转向别处,因为是夏天,再加上火光照映在脸上,所以没有人发现云沐颜脸红了。而且被独孤安世说好看,云沐颜格外开心,没想别的,连刚才的担心都没有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一张好看的脸也挺好。“你们……”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己咽了回去,她本来打算问他们去琮城干什么,但怕自己说错话,惹人讨厌,又怕他们嫌她事多,便想换个话题。“你们饿吗?”

刚一说出口,云沐颜就觉得自己一定像一个笨蛋。“真是的,问这种蠢问题。”

就算他们说饿,都这么晚了,也没有办法找吃的了,还不如不问呢!没办法,云沐颜本来就不善交流,再加上一直想着独孤安世,智商下降得更厉害了。“去琮城的路程很远,尽早休息,明天好赶路。”

说完就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木棒,用棍子拨了几下,火烧得更旺了。云沐颜正在想怎样才可以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就听到了独孤安世的声音。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云沐颜觉得心安。“城主大人,不是很远,再经过一个小镇就到了,拜托你也认一下路好吗!”

侯远洋却特别不识趣,只得到白空尘一个“傻子”的眼神。“喂,你这什么眼神!”

侯远洋很不满地看向坐在一边的白空尘,满脸的不服气。“……”“你到底什么意思,每次都这样,说句话能死吗!”

“……”白空尘闭上眼睛,把剑抓在手里,以手抱胸,准备休息,丝毫没有打算回答侯远洋的迹象。“自己一天到晚顶着张死鱼脸,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又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云沐颜没有管他们,而是靠在树上,想着刚发生的事,她激动的睡不着,本想偷偷看一眼独孤安世有没有睡着,想了一下,忍住了。因为睡不着,只好看星星,今晚的星星很亮,挂满了整片夜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喜欢独孤安世,但她知道,她想跟在他身边,想多看看他。清晨,云沐颜刚醒,意识还有点模糊,到小溪边洗了把脸,头脑清醒了点才发现周围只有她和独孤安世,好像知道云沐颜要问什么,告诉她,侯远洋他们去摘水果了。云沐颜本来打算到处走走,可看到独孤安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想找个话题跟他聊聊天,又不知道聊什么,就只好说一些有的没的。“独孤……城主,要不我还是叫你独孤公子吧,既然是朋友了,这样称呼显得怪怪的,你也这样叫我就好了。”

云沐颜说完看了独孤安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又自己说到:“独孤公子,”云沐颜觉得这样叫很顺口,“你不说话是睡着了吗!”

云沐颜趁机看了独孤安世好久,她一直盯着他的眉心印,不时还会歪两下脑袋,看了半天,独孤安世还是没有反应,云沐颜以为他没睡好想再眯一会。“独孤公子,你睡着了吗?”

云沐颜说完就安静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独孤安世的错觉,他隐约听到云沐颜又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就像微风从耳边吹过。“独孤公子,我好像……喜欢你。”

云沐颜说的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以为只是动了两下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云姑娘,你醒了!”

远处传来侯远洋的喊声,他们都抱着一堆水果,有桃子、李子、梨子,其中桃子占了很大一部分。等他们走近,云沐颜已经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又满是期待地问到:“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

云沐颜看着他们,像是在期待糖葫芦的小孩一样。“当然。”

侯远洋毫不犹豫的回答,像是很奇怪云沐颜为何会这样问。云沐颜笑了,她很开兴,她在这以前都没有朋友的,突然有了朋友,是这次出门最大的收获。“云姑娘看上去很开心。”

突然,独孤安世的声音从云沐颜的右边传来,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没注意到问问题的是谁,只顾回答。“对啊,在这之前我还没有朋友呢!”

云沐颜笑得很开心,回答完以后才发现是独孤安世的声音,急忙看向他:“你没有睡吗,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云沐颜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做过的事,心里就在想着以后做事一定要搞清楚情况,不然又要丢脸了在云沐颜发呆的时候,白空尘递过来一个桃子,云沐颜看了一下,侯远洋正在小溪边洗水果。“哦,谢谢,等有机会请你们吃烤鱼,我烤的鱼很好吃的!”

云沐颜咬了一口桃子,桃子很甜,很脆。“你昨天烤的鱼看起来还不错,下次我也要尝尝。”

侯远洋大大咧咧的声音从溪边传来。吃完水果,休息一会几人就出发了,他们轻功都很好,可云沐颜就是轻功不太好,一旦注意力不集中就会酿成惨剧。偏偏云沐颜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云沐颜只好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路程并不远,中间休息了一段时间,黄昏的时候就到了,云沐颜松了口气,他们要是再飞下去,她只怕真的会累倒在地。独孤安世他们并没有停下,而是在街上来回地走,像是在找什么人。云沐颜也不好意思问,只是默默地跟着,脑子里总是出现昨晚独孤安世看她的眼神。到了晚上,集市比白天更热闹,到处都是人,还有各种小摊,还挂着好多灯笼,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云沐颜在他们前面一边走一边看,虽然许多东西她都见过,但还是觉得新奇,眼睛都快要用不过来了。人很多,云沐颜又没有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对方扶了她一下,但被她推开了,她不喜欢别人碰她,却还是有礼貌地谢过了他。“多谢,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抬头一看,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却不让人讨厌,此刻也没有半点不悦。那人手里拿着扇子,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显得很阳光,一身淡蓝色的锦袍,腰间湖绿色的玉佩只有前面刻着图案,后面未经打磨,像是被微风吹起的湖面一样,泛起涟漪。侯远洋刚要开口说话,面前的男子却抢先开口,“街上人多眼杂,还是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他刻意压低了说话时的音量,还不着痕迹地看向四周,随即看向云沐颜,稍稍点了一下头,像是在打招呼。“姑娘,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云沐颜本来不太想回答,但还是看在他扶了自己一把的份上回了他一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然后看了一下旁边三人,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独孤安世像是在想什么,白空尘眼睛看向四周,侯远洋大概很不满刚才没有说话。只见那人右手挥开扇子,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向他后面的一家酒楼走去。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初次见面却相谈甚欢,然后就请刚认识的姑娘和她的朋友们去吃饭的画面。酒楼有三层,那人到柜台前跟老板说了什么,那老板就立马一脸殷勤地在前引路。云沐颜跟着他们慢慢上楼,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是客房,三楼很安静,应该是雅间。到了三楼,云沐颜掀开走廊上的珠帘,看向两边,又隔着走廊上的围栏向下看去,整个酒楼看上去是一个‘回’形,鲜红的楼梯正对大门,可直通三楼。站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口时,又可以从楼梯两侧走,每层楼的房檐边都挂着精致的红灯笼,只有三楼的走廊上挂着珠帘,来往的人也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人。云沐颜还注意到,楼下有人不时地看向三楼,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但没太在意。等云沐颜看完,他们已经走到右边尽头的房门前,独孤安世和刚才那人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白空尘和侯远洋一个站在门的左边,不时地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向外面;一个站在门的右边,看向走廊外面的大门处。她不懂人情世故,但还是能看出他们不想被人打扰,就跑到外面,坐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拿出早上特意留下的桃子,大口大口地吃着。夏天的夜晚很凉快,不时就有凉风吹到脸上,天上也挂满了星星,云沐颜也不着急,听着耳边的喧嚣,一边看星星,一边等他们。独孤安世坐在桌子旁边,悠闲地拿着茶杯喝茶,而刚才那人则坐在他的对面,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带来的还有街上的喧闹和烟火气息。“独孤城主,明人不说暗话,此次约你出来,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男子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不似刚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宇文澈,宇文皇族三皇子,明清王,虽为皇室中人,却想游遍江湖,做个闲人。“想要我和你联手对付宇文讳,好处呢。”

独孤安世放下茶杯,手却没有从茶杯上拿开,他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说出宇文澈的目的。宇文澈觉得自己被耍了,独孤安世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前来赴约。“宇文讳和戚萱的计划。”

宇文澈说完,看了一下独孤安世的表情,仿佛想从他始终面带浅笑的脸上看出什么。“和你有关,准确地说是想要利用你。”

戚萱是独孤安世和宇文讳的母亲,独孤安世的父亲是永昼城第一任城主独孤寻,宇文讳的父亲却是当今皇上宇文瀚。戚萱因一己私欲背叛了独孤寻,在他看来……自己五岁时就失去父亲和母亲。“他们一个想当皇帝,一个想拥有全天下最尊崇的地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独孤安世拿着茶杯,大拇指摩挲着杯壁,嘴角也没有了那抹浅笑,只是盯着一处出神。宇文澈见他没开口,就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戚萱和宇文讳设计杀死了母后,现在还想让宇文讳当皇帝,以为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虽然我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想法,我母后却因它而死,即使我不想要,我也不会让他们得到。”

独孤安世喝了口茶,口气不似以往随意,却让人不敢靠近。“他想做皇帝,你不想吗,帮你可以,但我个人的事……”独孤安世喝了一口温凉的茶,无所谓地看向宇文澈,慢慢地吐出几个字“……与你无关。”

“你还把她当成母亲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了吧,让人手足相残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江湖上的人说……五岁时……父亲就不要我了。”

独孤安世面无表情,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只是一口口地啜着茶杯里的茶。是啊,十三年过去了,当年的事,独孤安世早已接受,至少,当时还有人愿意陪在他身边……“事情暂且先这样吧,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我想要什么还没想好,有什么情况就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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